“......”
鐘毓清咬了咬牙,心中不禁暗罵這攝政王應該是腦子不太清醒。
她在京中是個什麼名頭,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攝政王竟然敢娶?
鐘振山愣了一愣,趕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快請進來,算了,本相親自去迎。”
“侯爺不必多禮。”
不等他走出門,一個身著紅衣的頎長身影便已經大踏步走進廳中,臉上帶著笑意,眸子裏卻沒什麼溫度:“本王貿然上門打擾,實在是慚愧了,隻是聽說陛下下了懿旨,要本王迎娶貴府大小姐,便想著還是先將聘禮送上為好。”
鐘毓清的唇角微微一抽,看著麵前那個笑意和煦,麵容俊朗的男人,不禁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男人忽然轉頭看向她,勾起唇衝她微微一笑:“這位便是大小姐吧?當真是生得頗有福相。”
頗有......福相......
這和在現代誇“這姑娘長得真喜慶”有什麼本質區別?
“清兒,快來跟王爺見禮。”
鐘振山低咳一聲,將鐘毓清拉到裴翎珩近前:“王爺,小女平時驕縱慣了,有些不知禮數,還望王爺見諒。”
“本王卻覺得極好。”
裴翎珩臉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昨夜燈光昏暗,他並未將這女孩看個仔細,今日一瞧,才覺得她實在是生得好看,像是那年畫娃娃一般精致可愛。
“......”
到底是她瘋了,還是這位攝政王瘋了?
鐘毓清半晌沒能說出話來,一旁的陸氏卻已經狠狠握緊了拳,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她本以為攝政王見了鐘毓清定會嫌棄,卻不想看著態度,竟然像是對這蠢笨如豬,長相也和肥豬沒什麼兩樣的鐘毓清頗有好感?
“王爺,小女蒲柳之姿,怎能配得上您呢。”
鐘毓清低咳了一聲,還是強迫自己擋住了美色的誘惑,古代的男人本就三妻四妾,與其嫁進豪門受委屈,還不如做老本行,說不定能成為富甲一方的女老板呢。
“您要不要還是考慮一下......”
“本王心意已決,還望小姐不要妄自菲薄。”
裴翎珩徑直打斷了她的話,從腰間解下一枚白玉係到她手腕上:“鐘小姐,此物便當做本王送小姐的定情信物,下月十五便是良辰吉日,便將婚期定在那日吧。”
鐘振山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枚裴翎珩的母妃留下的白玉,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裴翎珩輕笑一聲,衝著鐘振山拱了拱手,便大踏步走出了前廳,王府的管家很快走了進來:“侯爺,這是聘禮單子,您看看可還有什麼要補的,小人回去稟告王爺。”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鐘振山看著那張拉起來足有他人那麼高的聘禮單子陷入了沉思,鐘毓清緊緊皺了皺眉,低聲開口:“父親,女兒先下去了。”
鐘振山僵硬的點了點頭,鐘毓清揉著太陽穴回到房中,心裏隻覺得萬分困擾。
這男人是瞎了不成!
今天已經是十九,離下月十五不過一月,她要是不想辦法解決此事,就得莫名其妙嫁給這個裴翎珩!
“王爺,您為何如此急著迎娶鐘小姐?”
暗衛的表情頗有些不解,裴翎珩輕笑一聲,將一份密信遞到他麵前:“本王自然是,要給陛下做個樣子。”
那暗衛愣愣的拆開那信,待看清了信上的內容,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震驚:“陛下竟敢......”
“本王倒不是怕了他,隻是他想控製本王,本王便陪他玩玩就是。”
裴翎珩英挺的眉微微一挑,腦海中再次浮現起那張嬌弱的臉,勾唇一笑:“何況那鐘家小姐,也是個頗和本王心意的妙人兒。”
此時此刻,陸氏的房中氣氛卻格外嚴肅。
鐘婉靈被仆人攙扶著坐到椅子上,兩隻膝蓋已經跪得紅腫,手更是不住顫抖著:“母親,那死肥豬真要嫁給攝政王殿下?”
“也不知道那攝政王是瞎了什麼眼!”
陸氏咬牙切齒的將手中的茶杯擲到地上,鐘婉靈蹙了蹙眉,過來片刻才開口:“母親......女兒先前聽鄭家小姐說,陛下猜忌攝政王,因而想讓他和咱們侯府聯姻,畢竟咱們雖是勳貴,卻沒什麼實權,會不會是因為陛下強迫了攝政王,所以他才對那死肥婆做出那般情態?”
“這般說......似乎也不無道理?”
陸氏皺了皺眉,微微頷首:“靈兒,你的意思是......”
鐘婉靈眸子裏流露出一絲冷光,低聲開口:“若隻是這樣,他娶我和娶那死肥婆,便也沒什麼差別,隻要對那死肥婆使些手段讓她不能出嫁,攝政王便隻能娶我!”
夜色漸深。
房間裏回蕩著沉重的喘息聲,裴翎珩剛走到窗前,便看見女孩滿臉是汗,雙手正拽著一根繩子的兩頭原地跳動。
“999.1,1000!”
鐘毓清咬牙切齒的跳完了1000個繩,隻覺得渾身似乎已經酸軟得沒了力氣,剛放下繩子打算去倒杯茶喝,腳下卻突然一軟,直直朝著那桌角栽去。
遭!
她嚇得閉上了眼,隻覺得自己的腦袋這麼一撞,恐怕小命難保。
意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未襲來,一道清淺的香味突然在她鼻尖彌散開來,他便紮進了一個溫熱的胸膛之中。
“呃......”
鐘毓清抬起頭,便看見那張熟悉的銀色麵具正對著她,男人的眼神帶著些許不解,過了片刻,那清冷低沉的聲音才詫異的響起:“小姐這是在做什麼?”
“噫,壯士又來了。”
鐘毓清耳根一紅,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被他抱著,下意識抬手一撐,入手卻是男人輪廓分明的堅實胸膛。
她慌忙低咳一聲站穩,朝後麵退了幾步才開口:“多謝壯士救我,我在跳繩減肥呢,這身肥肉實在是難看,對身體也不好。”
裴翎珩皺了皺眉,抬眸細細打量她片刻,這才發現這丫頭不過幾日未見,竟然清瘦了許多。
好端端的,減什麼肥?
他剛要開口,房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嬌喝:“姐姐睡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