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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蕭齡萓本來都已經答應了的晚飯被這麼一鬧就直接沒有了,蕭齡萓被殷錦婉和宋卓一左一右扶起來之後一句話都不肯說就要回家去了,所有人就默默地跟在蕭齡萓身後,活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不過他們好似也真的做錯了事。

蕭府的馬車就在外邊等著蕭齡萓,殷錦婉將蕭齡萓扶上馬車之後馬車裏才傳來蕭齡萓慢悠悠地聲音:“剛才躲我身後的所有人,這個月俸祿減半。”

鸞台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抗一句,馬車就已經絕塵而去。一時間這些鸞台的高層都又在心裏記了玄陵營的這一群大老粗一筆。

宋卓皺著眉冥思苦想,剛才在門口就已經被扣了一半了,現在又一半,那麼自己這個月的俸祿是不是已經被扣完了?要不就學大人,明天不來了吧。

昨日鸞台已經去和玄陵營肉搏著打過一架了,完敗歸來,今天卻是連和玄陵營唇槍舌戰的心思都沒有了,各自告別了就回家了。

“這小娘們長得還不錯。”一個將士嘀咕了一句。

“性子好像也不錯。”另一個將士也嘀咕著道。

魏霂瞥了眼身後,將士們頓時就鴉雀無聲了,蕭齡萓、蕭炩,在小時候她好像還有一個小名,叫做······

“小蝸牛。”魏霂不覺呢喃了一聲。

“將軍,你說什麼?”許良欽離魏霂近,隱隱約約聽到了魏霂的呢喃問道。

魏霂瞥了眼許良欽:“我說蕭五小姐走路慢得像蝸牛。”

許良欽思索了一下,真的是慢得不像話啊,剛才跟在蕭齡萓身後簡直都邁不開腳步,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難受的路。

蕭齡萓從鸞台回去卻沒有回蕭國公府,而是轉頭去了裕王府。

裕王名喚魏霄。乃是當今二皇子,蕭皇後的次子,也是蕭皇後最喜歡的一子。太子魏霖八歲被冊立為襄王,時年才五歲的魏霄也一並受封了喬國公,十二歲授職大理寺丞,同年加封裕王,出宮開府。十年已過,如今也已是從三品的大理寺卿了。

裕王府管家是跟了魏霄十幾年的老人了,見到蕭府的馬車,立刻就去接了蕭齡萓,將蕭齡萓帶進了魏霂的院子。

“爺,蕭左相到了。”管家對魏霂說了一聲,然後便退了下去讓蕭齡萓走進去。

“還沒上菜呢,餓死了我。”蕭齡萓走進去,一屁股坐在了魏霂身邊嚷道。

魏霂正坐在桌案邊捧著一本書看著,瞥了眼蕭齡萓道:“都是要嫁人了的,還是這個樣子,一進門也不問候你二哥,就惦記著吃。”

“就是要嫁人了我也還是個孩子啊。”蕭齡萓笑著對魏霂眨了眨眼睛,“二哥身體強健,打死兩隻老虎都不成問題,何必我關心身子呢。”

“我強壯的能打兩隻老虎?我看我去打兩頭驢回來給你做暖寒春釀你更喜歡。”魏霄放下手裏的書說道。

“那感情好啊。”蕭齡萓笑眯眯著道,“二哥,我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魏霄疑惑地瞥了蕭齡萓一眼:“聽你的意思你真打算嫁?四皇叔昨日讓人去蕭國公府討要你的戶籍文書上報宗正府做婚書,蕭國公還沒有交出你的戶籍文書呢。”

“姑姑的意思是讓我嫁給魏將軍的,如今我們在與輔政王爭奪兵權,朝中我們與他可以抗衡。誰手上的兵力最多誰最能暫時壓過一頭,府兵已經有劃分了,穩固即可。南北西三麵的大軍團就極為重要,我們與輔政王各有一支,隻差玄陵營這一支了。與其再苦心積慮地去想要怎麼讓魏將軍變成我們的人,倒不如我嫁給他來的簡單。”

魏霄沉吟,才要說話外邊丫鬟侍女就送來了飯菜,魏霄便先不開口了,等著丫鬟將飯菜擺開退下之後才言語:“小蝸牛,輔政王不會讓你嫁給魏將軍的。”

“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要嫁給誰還要他同意不成?”蕭齡萓微微一笑說道。

“他不會動你卻未必不敢動四皇叔,既然決定要嫁給魏將軍,那你也應該護一護四皇叔,留個好印象也不錯。”魏霄端起碗自己盛了碗湯道。

蕭齡萓順勢接過魏霄手中的湯勺也給自己盛了一碗湯:“魏霂雖說早些年封了鎮北將軍、定寧侯,皇上卻沒有賜他新宅邸,他回京來不住在紹王府嗎?難道還要我去護著他們家?”

“魏將軍和紹王的關係並不好。”魏霄道,“輔政王行事偏激,若是他想要玄陵營的兵權拉攏魏將軍是個好辦法,但是還有一個辦法他未必不會用上。”

蕭齡萓喝湯的動作一頓,立刻就明白了魏霄的意思:“隻要玄陵營歸他所有,主將是什麼人他不在乎。”

“你若不嫁給魏將軍,輔政王指不定還會再和魏將軍耗上一些日子,但是你要嫁給魏將軍·······”魏霄深深地看了眼蕭齡萓,“小蝸牛,魏枎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

輔政王魏枎,提起這麼個人蕭齡萓和魏霂都不開心。先帝共有十六子,魏枎排行十六,是最小的那個,而且還是一個遺腹子。

魏枎的生母是當今的靜太後,靜太後出身並不顯貴,是先帝的繼後。先帝的元後慧獻皇後早些年就病逝了,留下紹王爺和當今聖上兩個嫡子。此後十多年先帝都不曾再立後,靜太後姓劉,比先帝小了三十多歲,是在先帝執政的最後一年入宮的,初封美人,先帝重病之時她懷有四個月身孕,病得昏昏沉沉的先帝下了道聖旨,待到皇子出世便冊立劉美人為繼後。可惜這孩子才懷到六個月,先帝就駕崩了。

朝臣爭論了四個月,直到這先帝的十六皇子出世,朝臣才爭出了個結果,尊劉美人為太後,但上的徽號卻不是二字徽號,也沒有曆代太後的“孝”字徽號,而是隻有“靜”這麼一個字。

而蕭皇後生了四個兒子並沒有女兒,蕭齡萓從小便被蕭皇後養在皇宮之中的,因此與魏枎也是相識。

魏枎長蕭齡萓六歲,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馬,關係很是微妙,雖然沒有人敢說破,但是魏枎耗到了二十五歲的還不肯娶妻,這是在等誰大家也是隱隱之中有所定論的。

挨到了這個時候,若不是三個月前,蕭皇後強行做媒,隻怕魏枎也不會這麼輕易地成親了。

魏枎是個什麼樣的人,蕭齡萓自然是清楚的了。

“或許當年我真的是救錯人了。”蕭齡萓淡淡地說了一聲,然後低頭吃飯,“救了一個魏枎,我已經失去太多了。”

魏霄將那一碗還色香味俱全的暖寒春釀推到了蕭齡萓麵前:“別裝矜持了,要不是我說今晚給你準備暖寒春釀,你指定不來我這兒吃飯,吃吧。”

蕭齡萓頓時就笑了:“謝謝二哥!二哥你真好!”

“閉嘴吃飯。”魏霄板著一張臉道。

蕭齡萓嘟了嘟嘴:“閉嘴要怎麼吃飯嘛。”

魏霄瞪了蕭齡萓一眼,蕭齡萓笑眯眯地埋頭吃飯,用過晚膳,管家突然又出現在了門外搖搖晃晃著。

“什麼事?”魏霄皺了皺眉問。

管家遲疑了一會兒道:“王爺,剛才王妃遣人來說大姑娘昨日染了風寒,想讓王爺今晚去看一看大姑娘。”

魏霄的眼裏泛上一股子濃烈的厭惡:“本王不會治病,不是說了嗎?西苑沒有死了就不要和本王提起!”

這語氣十足地像是西苑住著的是魏霄的敵人,而不是他的妻女,管家連忙頷首退了出去,不過話要說回來,如今的裕王府和大姑娘,可不就是魏霄的仇人嗎?

蕭齡萓搖了搖頭沒有做理會。

“晚上住府上?”魏霄問。

蕭齡萓點點頭:“成,家裏那個老婆子也該鬧騰了,一回去就沒個清靜。”

魏霄:“明日早起,我要看著你進待製院。”

蕭齡萓:“政事堂我都不去我去待製院做什麼?不去不去,我還是回家去吵架吧。”

魏霄幽幽地道:“你別忘了,外官回京述職的日子昨日就開始,今年你是審職主審,三品以上的外官吏負責一半。昨日你還宿醉不醒,已經比別人差了一日了、”

蕭齡萓笑了笑:“我想起來了,不過是晚了一日罷了,不急,明日就能聽完。”

第二天剛到辰時,蕭齡萓就被魏霄派來的侍女強行拉了起來。蕭齡萓的起床氣很是厲害,沒有睡夠被拉起來一頓早飯都沒有給魏霄一個好臉。魏霄也不管,吃過早膳就把蕭齡萓塞進了待製院。蕭齡萓才被魏霄放下就癱了下去,整個人軟得和一灘水一樣。

“蕭齡萓你振作一點,今天可是有很多官員要向你述職啊!站起來!不,你坐起來就行了。”魏霄推著蕭齡萓想把蕭齡萓這一灘水堆成個人形。

“好好的為什麼要我來聽述職,這有什麼好聽的,什麼事情還要說個沒完沒了的,不值得、不值得,回家睡了吧。”蕭齡萓用生無可戀的語氣對魏霄說道。

“你要怎麼樣好歹再把這兩天熬過去吧,坐起來,你不是說一天就可以了嗎?”魏霄好聲好氣地哄著自家這個嬌氣的表妹。

大堯王朝疆域空前遼闊,官吏眾多。早在堯世宗登基之後便不向皇帝當麵述職了,而是由皇帝提前指命數位官員組成“審職院”代為審核。在集賢院領了文書然後再按照文書所劃分的官吏到待製院找各自的審職官員。

按照規矩,述職的官員與聽述職的官員並不會麵,須得隔著薄紗屏風,屏風之外有一位書史幫忙記錄。

四位宰相負責的是三品以上外官的述職,並不多,按理兩日就能完成。

別處都好好的,唯獨蕭齡萓這處的屏風之外聚了十幾個官員無可奈何。

魏霂也是要述職的,在集賢院領了文冊來到待製院,按著文冊之上的指示找到了對應的官員,卻又剛好是蕭齡萓。屏風為了方便官吏對話而輕薄,這邊魏霄哄蕭齡萓的話自然外邊也能夠聽見。魏霂慵懶地抱了胳膊靠在一邊牆上等著。

魏霄好聲好氣地哄著蕭齡萓:“你把這幾天熬過去,天天給你做暖寒花釀。”

“不好,我就是不聽也能吃到暖寒花釀。”蕭齡萓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倒是讓外邊等的官員頗為享受。

“那你聽完了給你做風箏,做個和你一樣大的大風箏行不行?”魏霄再道。

蕭齡萓軟綿綿地哼了一聲:“哼,珩朔現在就在給我做風箏。”

“你到底要哪般?什麼都答應你還不行嗎?聽完了咱們就能回家了。”魏霄頭疼地道。

“唉,諸位大人。”蕭齡萓突然喚了一聲。魏霂抬起眼簾與眾人一並看去。

“唉。”那些個等待已久的大人們連忙應答。

“諸位大人,你們想想我們這當官的多慘啊。像我這般爬到了從二品的位置,辛辛苦苦一個月才拿個七千錢。諸位州牧大人每月到處奔波就五六千錢。那些商賈做著生意一個月少說就有個幾十身子幾千幾萬兩的,你們我們怎麼怎麼慘?不當了不當了,辭官去吧。”蕭齡萓的語氣無比哀怨,“官場不值得啊——”

魏霂在心裏默默地思索了片刻,蕭齡萓說的還真挺有道理。

“蕭左相說得對!”一個兩鬢斑白的官員站了出來大聲地讚同蕭齡萓,“蕭左相說的實在是太好了,不如這樣,蕭左相現在把我們的述職都聽了,我們明日就辭官回鄉,這最後一次述職還勞煩蕭左相開恩了。”

“是是是。”

“我們述職完了就走。”

“當什麼官啊?回家種地去!”

“唔——”蕭齡萓發出一聲鼻音,官員們立刻盯在屏風之後的人影,成敗在此一舉,能不能騙到這蕭左相就看這最後一下了。

“要不我們今天就辭官吧,我不想聽,嗚嗚嗚——”原本都已經坐起來的蕭齡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癱了回去。

“哎呀!”官員們無可奈何地跺了跺腳。

真是個嬌氣娃娃,魏霂在一旁看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正巧小吏們見到蕭齡萓這邊出了狀況給這幾位苦命的大人送來了茶水。

“大人,請先用茶。”小吏奉上了茶水。魏霂隨手接過,天氣炎熱剛進廣政城就想著喝點水了,這會兒剛好。

“大人你別急,蕭左相每次沒睡夠都回這個樣子,再過個一盞茶就好了。”小吏小聲地對魏霂說道,然後退了下去。

昨日明明還覺得這個小姑娘挺不錯,今天怎麼就這麼嬌氣了呢?

再過一盞茶嗎?雖說一盞茶也並不久,但是魏霂不打算等了。

一口飲盡杯中的涼茶,魏霂甩了甩手,將茶盞上殘留的茶水甩開,一旁的小吏看見魏霂喝完了茶才要過來接茶盞,卻見魏霂一把把茶盞捏成了兩半。

小吏驚得目瞪口呆,這位大人莫不是等生氣了?蕭左相嬌氣可人,眾人一向都是比較縱容寵著的,這位大人這是要······

魏霂拿著一半的茶盞顛了顛,然後甩手一擲。

“蕭左相小心!”小吏嚇得大喊。

茶盞裂開的斷口處劃破了紗布屏風。釘在了蕭齡萓麵前的桌案上。

“啊!”屏風之後的蕭齡萓被嚇得叫了一聲,緊接著就有人大喊:“有刺客!”

門外立刻衝進來了幾個禁軍:“刺客在哪?!保護蕭左相!”

大堂內一時有些尷尬的死寂了。

片刻之後“刺客”魏霂搖了搖頭然後抬步走到了屏風之前,又是將手中的文卷一拋,文卷越過屏風被砸了進去。

“啊!”蕭齡萓又叫了一聲。

魏霂扔進去的文卷砸到蕭齡萓了,魏霂低笑了一聲,然後簡潔明了地說道:“蕭左相,休息夠了,該開始聽述職了。”

“你······你叫我聽我就聽?我偏不聽!”蕭齡萓氣呼呼地說道。

魏霂抬腳一踹屏風,屏風被踹地挪了一下位,魏霂幽幽地說道:“嬌氣寶寶,你現在不聽,本將軍再踹一腳下去,你就永遠別想再聽到聲音了。”

事實證明,魏霄哄一萬句,臣子們騙一萬次,都不及魏霂這麼踹一腳,威脅一句。

書卷終於被攤開的聲音無比的悅耳,蕭齡萓的聲音則是頓失軟糯,一下子威儀了起來:“開始吧,魏將軍。”

感覺人間還是值得了的蕭齡萓辦事果然快,三言兩語問的句句到位,不一會兒就了事了。

倒是還提前了,太陽都還沒升到頂上,魏霂述完職走到門口看著朝陽想道。

“魏將軍!還請留步!”身後又傳來蕭齡萓的聲音。魏霂站住了腳步卻並未回頭,左右隔著屏風也見不著人:“蕭左相還有何吩咐?”

“今日你膽敢恐嚇審職院主審,明日本相要參你!”蕭齡萓氣鼓鼓地對魏霂說道。

魏霂失笑:“那你參啊,你就是參我,你也是個嬌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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