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環境下,安然迷迷糊糊地醒來:“這是哪?”
“這是小東家的柴房?”
黑暗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小東家?”安然疑惑的重複著這句話,難道自己在這,還有什麼額外的親戚,但若是親戚,怎麼會把她放到這種地方來?
不對,安然用手拍了拍腦袋,一時清醒過來。
“我記得我吃了一塊糕點,然後就暈倒了。我該不會被人販子抓到這裏來了吧。”
無數省略號在安然心中蔓延,她怎麼就能遇上人販子呢?而且還被人販子稀裏糊塗地當成了男人?她怎麼就被當成了男人,她有哪點長得像男人?
安然呆呆坐在地上,這花櫻國子民審美安然,實在不理解。
“小東家是民間專門倒賣人口的,她們是鎮上一所極其嚴密的組織,專門盯著單獨外出的男子,把他們抓起來,賣給達官貴人。”黑暗中又一個男子說話了。
雖然這得漆黑一片,安然可以從聲音判斷出,房間內被抓的男人,不隻有一兩個。
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安然撫額頭:“真是太倒黴了。”
“事已至此,我們就認命吧,隻希望被賣到的人家,可以對我好點。”
“賣到的人家?等等,你們不會什麼都不做,直接讓自己被賣出去吧?”
空氣是安靜的,但安然可以感覺到,男人齊齊向她點頭的波動。
“你們難道都不反抗一下的嗎?”
見男人這樣自暴自棄,安然也是很無奈了。雖然她被抓了,但總會想辦法出去的,否則若真把她當男的賣了,這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我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反抗不了”一男人說。
“女子在花櫻國的影響力太大了,而男子向來沒有話語權。我們如何反抗,就算我們出去說,也不會有人站在我們這邊的。到頭來我們還會因為反抗而挨打。”
安然點頭,她能理解男子的想法。憑男子在花櫻國是弱勢群體,出了事自然不好申辯。
深呼口氣,作為男人窩裏出現的女子,安然定當奮發圖強。身為現代人的安然,獨立堅強,本身就有不屈不撓的性格。雖然現在被抓起來,但仍不死心,哪怕周圍沒一個人幫她,但隻要安然想出去,必然會想到出去的辦法。隻是安然需要時間整理一下,再尋找合適的時機。
不知是不是夜裏,房間始終是黑暗的,安然翻過來覆過去,始終睡不著。當然她現在也不是能睡著的時候。
身處險境,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明天,一屋子的人,卻每一個願意與她一起逃出去。不是好幫手,還要防止讓他們成為坑隊友,真的很難。
“唉,命運為何如此弄人。”
屋子裏一絲光亮都找不到,周圍還有腐臭味,滿是灰塵和蜘蛛網。
“以前覺得被欺負時,不能把話說出來挺憋屈。但現在發現被抓之後,想不到法子逃出來更憋屈。不,這還不是最憋屈的,被人看錯性別,抓過來才是最尷尬的。”
“你說萬一我若是逃不出去,被發現我是女人,到那時豈不是太丟臉了。”
“唉......”
安然腦補著之後的場景,若事情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發展,她沒逃出去,那便是大型打臉現場。安然越想越糾結,越想越心煩,一屋子的人,竟找不到一個,誌同道合的出逃盟友就更鬱悶了。
天還沒亮,安然一行人便被叫醒,被催促著上馬車。迷迷糊糊的安然,覺得這是個機會,可當她走出柴房時,才發現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夜晚燈火通明,一人拿著一個火把,把黑夜照得閃閃亮亮。
整個院子滿滿都是人,看到這陣仗,安然果然放棄直接出逃的想法,乖巧的上馬車。
“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們人多,我先不跟你們杠。”
[櫻然閣]
“這都三天了,還沒有三殿下的消息嗎?”
“是屬下無能。”
嘩,跪了一地的人。
身著華服的蘭貴妃急的是不要不要的,在他身邊的小葉也很著急。
畢竟安然是從府中丟的,也不知道安然是被劫走了,還是有什麼事出去,總之沒有任何消息,因此蘭貴妃才更擔心。
“別跟我說你們無能。再找不到三殿下,休怪本宮無情了。”
蘭貴妃說的凶狠,表情裏的很絕掛在臉上。
“是,屬下這就派人繼續找。”
女軍首領連忙應下,隨後又帶著浩浩蕩蕩的一波人,出去尋找安然的下落。
[櫻雪園]
體格渾然的安傲雪坐在椅子上,聽到探子抱來的消息後笑得十分開心。
“我剛才聽到了什麼好消息,安然找不到?作為姐姐,還真是心疼這個妹妹,傳令下去加派人手與蘭貴妃一起找。”
“是,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件事該怎麼辦。”
安傲雪一個眼神遞給下屬。
下屬雙手抱拳,恭敬地跪在地上:“屬下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堅決不會讓三殿下活著回來。”
安傲雪聽完下屬的回答滿意點頭,圓滾滾的臉上堆滿得意的笑容:“這事。若是成了重重有賞,要是沒完成......”
安傲雪一個眼神射來,下屬隻覺被鋒利的刀子割上心頭。
“是,屬下定當不辱使命。”
在下屬退卻時,安傲雪留下一句話:“任務完不成就不要回來了,直接把你的頭送回來就好,省著我還得派人去取。”
下屬腳步一頓,有著顫抖的踏出門檻。
安傲雪的可怕殘暴,大家有目共睹。雖然之前的安然不怎麼樣,但在安傲雪的襯托下,已經算很好了。
下屬顫抖的走出房間,因為她知道這是安傲雪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上次她沒有完成任務,如若這次再沒有殺掉安然,那她也隻能用自己的命,換安然的命了。
下屬眼中一陣狠色:“三殿下,休怪小的無情了。”
安然與幾個男子擠在狹小的車廂內,天色微微發亮安然,這才看清男子的麵容。
車上的男子麵色如蠟,愁眉苦臉,似乎要上刑場一般。的確,對於即將被賣掉的他們,簡直比上刑還要令人難過。
“不如我們想想有什麼法子,可以逃出去吧。我們這麼多人,總不能任幾個女人的擺布。”
雖然他們上車的時候,駐守在附近的女子很多,但那些人並非一路隨行,算下來,總共有三輛馬車,每輛馬車上大概塞了七八個男子,由兩位女子運送到指定地點。
敵方六人,而他們至少有二十一個,況且都是身強體壯的男子。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他們有很大希望可以逃出去,為什麼不試試呢?
“我們怎麼可能打敗女人呢?別看他們隻有6個人,但他們手裏有刀,而我們手裏什麼都沒有。”
車上一男子說道,表情很沮喪,看不到希望的模樣。
安然:“她們有刀,我們還是有勝算的。女子有兩個,而我們有七個。”
男子:“哪有你想象的這麼容易,隨身攜帶一把刀是極少的情況,誰知他們身上又藏了多少厲害的武器”
一男子說完又一個男子附和道:“是啊,是啊,小東家可是慣犯。他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隻往身上揣一把刀呢”
安然也是也是很無奈了:“既然你們對他們的情況這麼清楚,為什麼還被抓進來呢?按你們的說法,寧願把命運交在別人的手裏,也不願意為了自由而努力?”
安然隻覺,渾身上下氣不打一處來。他們明明有這麼多人,卻依舊無法硬起起來。可即使一肚子火氣,安然仍試圖勸說車上的男人,因為在安然看來,大家一起合作逃出去,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即使我們被抓到,她也不會殺掉我們,她既然想要把我們賣給達官貴人,便不會傷害我們。”
“這你就不知道了,她們是不會在我們皮膚上留下什麼印記,但整人的藥有很多。比如,讓全身奇癢無比的癢癢粉,還有吃完會感覺有無數蟲子,在肚子裏爬的蛔蟲藥。這些都是既能讓我們痛苦,而賣主又看不出來的藥。”男子說的話,依舊讓安然失望了。
“是啊,如果我們失敗了,小東家的人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定找這些藥物來給我們吃下。”又一個男人說道。
“所以呢?所以我們就等著這樣被賣掉嗎?”安然隻覺,她現在不是無奈,是無語了。
“不然勒,還能有什麼辦法?”一男子理直氣壯的說道。
安然苦笑一聲:“行,你們願意等著被賣,我可不願意。我自己想辦法,隻是到時候別說我不救你們。”
車上的男子把頭扭到一邊,不相信安然說的話。
車上的空間本來就狹小安然,又與車上的男人溝通不暢,心裏更是堵得慌。昨夜一夜都未睡好,如今困意襲來,實在抵擋不住。 睡夢中的安然,所處的場景不斷模糊,漸漸現代的房間清晰地浮現出來。
安然不在躺在狹小的車廂裏,坐在硬邦邦的木板上。又過了一會,安然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四周。
“不是吧,我回來了。”
久違的房間映入眼簾是純潔的白色,此刻安然正躺在自己舒服的雙人床上。這張床安然選了許久,安然覺得家的標誌便是床,於是走了好久,才選出這樣一個中意的。於是走訪了很多商店,親自試驗才選中現在躺的這張床。
安然的手,在潔白的床單上來回遊走,激動的說道:“沒錯,這就是我的床,我回家了!!!”
一瞬間安然就像中了彩票版,驚喜萬分,掀開被子,來到梳妝台前照了照。
雖然披頭散發,但依舊可以從鏡中看到嬌小可愛的女孩。
女孩開心在笑著,眉清目秀、千嬌百魅。
“我回家了,我終於回家了。”
安然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嘟咕嘟喝完,坐到沙發上。
“我再也不要去那個國家了,那裏的男人不知上進,真是快要氣死我了。”
回想起花櫻國紙醉金迷的貴族生活,安然搖搖頭。
回想起花櫻國嬌蠻任性的女人,安然搖搖頭。
回想起花櫻國任人擺弄的男人,安然更是嫌棄到不行
安然雙手合十,連連禱告:“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千萬不要再回去了,千萬別讓我再回去了。”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安然始終覺得自己與花櫻國有難解的緣分。想到自己在花櫻國的種種不適應,安然禱告的手更加用力。
“求放過,真的求放過。”
一陣的禱告之後,安然看了看時鐘,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日曆。
“已經七點了,不好,上學要遲到了。”
安然飛速衝進洗漱間,連忙拿著書包飛奔而去,馬路上一姑娘飛快地奔跑,一邊不好,一邊看著手腕上的表。
“還有五分鐘就遲到了,我得再快點。”
說著女孩加速便跑得更快了。
‘叮鈴’
上課鈴聲響起,安然恰好趕來。
“還好趕上了。”
“喲,你趕上了,還以為你遲到了,在老師麵前舉報你呢!”
斜後方的女孩,凶狠的瞪著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