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公主趾高氣昂地走過來,麵上的恨意化作利刃,恨不得把蕭蘭骨剁成八塊。
阮楚楚畏懼地低頭,蕭蘭骨則是看向別處,眉間浮著二分懼意。
琅嬅公主見蕭蘭骨一臉的心虛,更加認定昨日她是仗著那些新生給她撐腰,才那麼張狂,“昨日你不是很厲害,橫得很嗎?”
這賤人就是個色內厲荏的慫貨!
“公主殿下想幹什麼?”蕭蘭骨語聲顫抖,好似懼怕到骨子裏。
“隻要你跪下給本公主磕頭,本公主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磕頭?”
“給本公主磕一百個頭。”琅嬅公主的美眸流露出一絲狠毒,磕頭之後,她要這賤人學狗叫,拿根棍子打狗。
“你不要欺人太甚!”阮楚楚漲紅了臉氣憤道。
“公主殿下想恃強淩弱嗎?東方學監說的院規,你都忘了嗎?”蕭蘭骨把畏懼和反抗交叉表演,演得恰到好處。
琅嬅公主陡然掐住她的嘴,眼神狠厲無比,“你以為本公主會怕那勞什子院規嗎?”
啊——
驚叫突兀地響起,淒厲得很。
眾人都以為是蕭蘭骨叫的,卻沒想到是琅嬅公主!
錦繡郡主和那些姑娘不約而同地瞪大雙目,怎麼回事?
蕭蘭骨竟然扣住琅嬅公主的手臂!
就連阮楚楚都沒看清楚蕭蘭骨是怎麼出手的,隻覺得影子一晃,琅嬅公主的手就被扭住了。
“疼疼疼......快放手啊!”
琅嬅公主疼得齜牙咧嘴,激烈地掙紮。
可是奇怪了,為什麼她拚了全力也抽不回手?
錦繡郡主連忙說道:“蕭姑娘,你快放了琅嬅姐姐。你不要招惹琅嬅姐姐,否則......”
“否則如何?”蕭蘭骨好整以暇地問。
“打死這賤人!還不快上?”琅嬅公主氣急敗壞地下令。
這麼多人,她就不信打不過這個賤人!
那幾位姑娘遲疑著不敢動手,擔心東方學監知道了,會懲戒她們。
蕭蘭骨扭著她的手臂,眸光冷厲,氣勢逼人,“我脾氣暴,下手狠,公主殿下最好不要招惹我。”
話音落地,蕭蘭骨鬆了手。
琅嬅公主心疼地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臂,爾後怨毒地瞪著她,“賤人,本公主不把你趕出書院,就不姓慕!”
“賤人喊誰呢?”一旁響起一道清朗的男子聲音。
“賤人喊你!”她毫不猶豫地回應。
“哦,原來你也承認你自己是賤人。”楚玉珩信步走來,語聲含笑。
蕭蘭骨撲哧一聲笑起來,阮楚楚、錦繡郡主和其他姑娘也是嗤嗤地笑。
琅嬅公主終於明白被人坑了,怒不可揭地瞪過去,目光卻忽然發直——
這位公子好俊啊!
蕭蘭骨也不得不承認,一襲絳紫錦袍為邪魅入骨的楚玉珩添了幾分騷包的氣質,更給人一種放浪形骸、妖豔賤貨的既視感。
琅嬅公主直勾勾地盯著他,忽然覺得他這雙狹長的鳳眸似曾相識。
“沒事吧。”楚玉珩關心地問蕭蘭骨。
“如你所見,當然沒事。”蕭蘭骨輕淡一笑。
“你也是新生?你是她什麼人?”琅嬅公主見這位俊美的公子和那賤人關係不一般,不由得妒忌起來。
不過,他再俊美,也比不上三哥哥。
楚玉珩深濃的劍眉冷邪地挑起,“昨日我和蕭丫頭在校場做了一件轟動全院的事。”
琅嬅公主蹙眉思索,昨日,校場,轟動全院......
他說的那件事跟她有關嗎?
錦繡郡主靈機一動,低聲提醒道:“琅嬅姐姐,這位公子也是新生,昨日他是不是跟蕭姑娘一起......”
琅嬅公主驀然想起昨日那個刺頭新生,沒錯,他們的眼眸很像。
是同一個人!
“想起來了?”楚玉珩鄙夷地搖頭,“世上居然有這麼蠢笨的人。”
“你和昨日完全不一樣,你怎麼證明你就是昨日那個......”被貶得一無是處,她又氣又窘,還有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羞澀。
“不跟蠢人為伍。丫頭,我已備好晚膳,我們回去用膳。”他親熱地拉著蕭蘭骨的小手。
“不準走!”琅嬅公主厲聲喝道,“本公主還沒跟你說清楚......”
“你還想自取其辱嗎?”蕭蘭骨意有所指地挑眉,“還是公主殿下看上了楚公子?”
“你胡說什麼?”琅嬅公主嬌聲怒喝,眉眼卻蘊著一絲羞意。
蕭蘭骨正要離開,卻看見一旁站著兩位公子。
雪袍公子!
他怎麼在這裏?
慕淵沉清涼的眸光落在她被楚玉珩拉著的小手,周身上下彌漫著冰雪之氣,把七尺之內凍得寸草不生。
他從頭看到尾,這姑娘擅長偽裝,做戲的本事爐火純青。
楚玉珩好似看見此生最大的對手,大手稍稍用力,抓緊她。
蕭蘭骨尷尬地抽出手,不是那種男女關係,牽手會讓人誤會的。
琅嬅公主好像看見了救星,委屈地過去控訴:“大皇兄,六皇兄,他們欺負我。六皇兄,你要幫我......”
雖然母妃一再告誡,不能和太子哥哥走得太近,雖然她從小和太子哥哥不熟,可是現在她能搬的救兵隻有他們。再者,六皇兄也在,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蕭蘭骨心裏驚異,大皇兄?
琅嬅公主的大皇兄隻有一人,那便是龍淵國太子。
這位雪袍公子是龍淵太子?
慕淵沉閑閑而立,美若畫卷,清冷卓絕的眸光掃過蕭蘭骨的小臉。
這雙明眸......
慕子瀟語重心長道:“琅嬅,這是天潢書院,你不可以驕縱任性。”
“六皇兄,他們欺負我,你不幫我就算了,為什麼還教訓我?”琅嬅公主氣急地跺腳。
“大哥,要不......”他心軟了,看慕淵沉的意思。
“你幫琅嬅,慕瀾鳳不會領情。”慕淵沉冷冷道。
“慕淵沉,你說什麼?”琅嬅公主怒極地瞪眼
“琅嬅,你怎麼可以直呼大哥的名諱?”慕子瀟也怒了,“你還有沒有長幼尊卑?”
“哼!”琅嬅公主憋著一肚子怒火,甩袖離去。
蕭蘭骨暗暗琢磨,原來慕淵沉也要找詭術師夜狂。
慕淵沉一直在看她,那目光好像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撕下她的偽裝。
楚玉珩朝他們抱拳,“慕太子。”
慕淵沉略略點頭,高冷傲慢,慕子瀟倒是還了個禮。
蕭蘭骨直覺不妙,跟阮楚楚快步離去,楚玉珩立即跟上。
慕淵沉望著她的倩影漸行漸遠,眉宇微緊,若有所思。
這位姑娘的明眸跟那日在靈州遇到的那位姑娘的眸子,很像,背影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