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公主的生母是龍淵國寵妃蕭貴妃,十八年來備受寵愛,何曾受過這樣的欺辱、叱罵?
她奮力地掙紮,想起來,剁掉這隻按住自己的爪子,狠狠地教訓這些刁民。
那刺頭的大手暗施內力,製住她,讓她再也動彈不得。
“琅嬅公主再不說‘我認輸’這三個字,我就上告東方學監,不讓你入學。”他有恃無恐地威脅。
“不要碰本公主!拿開你的爪子!”她快氣炸了,小臉鐵青。
怎麼回事?為什麼怎麼掙紮都沒用?
錦繡郡主低聲勸道:“琅嬅姐姐,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認輸吧。”
蕭蘭骨本想低調做人,但被那刺頭推出來,想低調也沒辦法低調,“不認輸也行,騎馬拖行十圈。”
那刺頭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來騎馬。”
“本公主認輸......”
琅嬅公主慌了,被迫認輸。倘若被綁住雙手拖行十圈,不死也要丟了半條命,還會皮開肉綻,全身就不剩一塊好皮,變成一個可怖的血人。
那刺頭邪氣地勾唇,“還不說?”
蕭蘭骨玩味地盯著這刺頭,這些新生裏,數這刺頭膽兒特別大。
他的容貌平平無奇,不過身形頎長,那隱隱繚繞在周身的氣度讓人無法忽視。
琅嬅公主到底是皇室中人,若他出身寒微,又是新生,真有膽量挑釁她。
琅嬅公主憋得小臉紅彤彤的,切齒道:“本公主認輸......”
她又怒又恨地瞪著他和蕭蘭骨,暗暗發誓:不把他們剁成肉碎,她就沒臉待在天潢書院了!
另一人說道:“琅嬅公主還要當我們的靶子。”
蕭蘭骨突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輸給我嗎?因為你欺人太甚,犯了兵家大忌,輕敵。”
說罷,蕭蘭骨揚長而去。
反正已經得罪了,梁子已經結下,不如得罪個徹底。
琅嬅公主霍然站起來,盯著她的眼眸噴出熊熊的怒焰。
那刺頭望著她遠去的倩影,薄唇斜斜地勾起。
蕭丫頭先是裝弱,讓琅嬅公主認定她騎射不精,再發揮出真正的本事,讓琅嬅公主輸得徹底,丟盡顏麵。
有意思極了。
琅嬅公主在眾多新生的強烈要求下當靶子,當場嚇尿,錦繡郡主跪地苦苦地哀求,他們才放過琅嬅公主。
當今天下有三個較為強盛的國家,龍淵國,東楚國,南蜀國,龍淵國綜合國力最強,東楚國最富,南蜀國平庸。三國交彙之地為靈州,靈州東北三十裏有一座巍峨的龍尾山,天潢書院依山而建,占地極廣,書院的學房、院舍古樸而典雅,自成風格。
靈州不屬於三國,由都督管轄,自給自足,任何一國都不能插手管製。
二十多年前,沈西辭曾為多國帝師,文武雙全,是當世大家,德高望重,備受推崇。他征得諸國皇帝的首肯,在靈州龍尾山創辦天潢書院,為掌院,且諸國都不能幹涉書院的一切事務。這麼多年,天潢書院為諸國培養了不少英傑,獨立於諸國皇權之外,地位超然。
掌院沈西辭製定了森嚴的院規,從嚴貫徹執行,無論是皇子公主還是尋常百姓,都可以通過考核入學,入學後都要遵守院規,沒有人可以例外。
在天潢書院,不論出身,不分貴賤,眾生平等,院規至高無上,是所有人的行為準則。
入學考核有三關,分文考和武考,文考有禮學和詩文,武考考騎射。
這次招新,共有三百餘人參考,但隻有一百人合格,可以入學,算是擇優錄取。
蕭蘭骨順利地通過三關考核,成為天潢書院的一名學子。
......
海棠小築。
雪袍公子站在書案前練字,美若畫卷也不自知。
狼七稟報:“卑職派人在靈州城內外找那位姑娘,但一無所獲。”
“那日在靈州,怎麼跟丟她的,你再好好想想。”雪袍公子越寫越快,筆墨滑行,龍飛鳳舞。
“那日卑職親自盯著那位姑娘,她可能察覺被人跟蹤,進了一家酒樓。卑職吩咐人守著酒樓的大門、側門,其他方位也有人守著。”狼七回憶道,“卑職在大堂等了半個時辰,那姑娘還沒從雅間下來,那些守著的人也回報說沒人出去過。卑職覺得蹊蹺,去二樓雅間一看,那姑娘不見了。”
雪袍公子擱下狼毫,“期間你看見有客人離開酒樓嗎?”
狼七點頭,“有三撥人離開,其中一個是女子。卑職仔細看了,那女子不是那位姑娘。”
雪袍公子了然於心,“那姑娘狡猾得很,你看漏了也不怪你。”
“殿下的意思是......”
“她應該易容了,你認不出她。”
“原來如此。”狼七恍然大悟,“殿下,還要派人尋她嗎?”
“不必。”雪袍公子輕輕地眨眸。
若那位姑娘是為了夜狂來到靈州,必定會來龍尾山。
這時,外麵傳來一道叫聲:“大哥,大哥......”
狼七認出是六皇子慕子瀟的聲音,自行消失。
慕子瀟匆匆走進來,著急道:“大哥,琅嬅出事了。”
雪袍公子是龍淵國太子,慕淵沉。
他不為所動,依然雲卷雲舒地寫字,“她怎麼了?”
“琅嬅參加武考,插隊被阻止,那些新生很氣憤......”慕子瀟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著急道,“她跟新生比試,輸給一個新生,據說還是一位姑娘。另一個新生逼她跪地認輸,還逼她當靶子。”
“以她驕縱的性子,做出這種事,並不出奇。”慕淵沉淡漠道,“她的親哥自會教訓她,你擔心什麼?”
“琅嬅睚眥必報,一定不會放過那幾個新生。若她做得太過分,臣弟擔心會影響咱們龍淵皇室的聲譽。”慕子瀟憂心忡忡道。
“慕瀾鳳自會教她做人。”
“三哥和琅嬅一母同胞,臣弟就是擔心三哥心軟。”
“琅嬅闖了大禍,東方學監會把她逐出書院,父皇自會教訓她。”
“好吧,臣弟說不過大哥。”慕子瀟放棄了。
“本宮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慕淵沉坐在茶案前,優雅地煮茶。
慕子瀟坐在他對麵,滔滔不絕道:“臣弟打聽到,此次招新隻有百人通過考核。暫時沒有發現南蜀國皇室的人來報考,東楚國有一人,明王楚玉珩。不過奇怪的是,他好像沒來參加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