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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錦悅跪下來道:“請福晉贖罪,縱子如殺子的道理,福晉大概是體會不到,沒關係,我可以去與爺提及對孩子教養之事。”

  烏拉那拉氏怒了。

  “年錦悅,你太放肆了,不要以為你兩次提醒本福晉,本福晉就能慣著你?”

  居然諷刺她膝下沒有孩子。

  錦悅微微仰首,比較鄭重道:“福晉身為一家主母,教養子女責無旁貸,即便是這些孩子沒有養育在您身側,它日若是這孩子在外出了事,那汙名自然是跟著咱們雍親王府,且外麵不敢責備德妃娘娘,自然會將矛頭指向福晉您呢。”

  “福晉,我所思所想皆是為了福晉您,福晉可以想想。那懷慶格格又非我女,我為何要這般上心她的教養問題,說白了,我都是為了福晉您。”

  這個懷慶格格,將來會成為雍親王府的汙點被人嘲笑的。

  她記得,懷慶格格不知羞恥與人私通,被她夫婿抓包,她夫婿自然不敢處置,就將此事命人說給了四爺聽,這四爺一聽此事還能怎麼著,隻能秘密處置了這個孩子啊。

  所以曆史上,懷慶格格沒有活過二十的。

  “哎,若是福晉覺得妹妹所言,不堪入耳,就當今日我沒來,也沒說過這一番話吧。”

  她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福晉愣楞的站在那邊,隨後泄氣似的往後坐下。

  “這個年錦悅,真的是.....讓我說她什麼好呢?”

  這番話雖然不中耳,但是確實事實呢。

  她因為當初李氏不讓她養育孩子,就因為她求了德妃娘娘不選擇自己,這些年看著懷慶一日日的偏差,她心中漸漸得意起來。

  懷慶越差,她心裏麵就越高興。

  可是,哎,剛才錦悅那話,其實也是她最擔憂的啊。

  倘若有朝一日,她給爺拖了後腿,那麼損害的將會是整個府上的利益。

  她可是這家的當家主母啊。

  她如今孩子沒了,指望的也隻有自家爺了。

  所以她絕對不能讓任何東西影響到自家爺。

  “哎,小翠,我居然還不如一個丫頭明事理。”

  “主子,你別聽她瞎說,懷慶格格隻不過是咱們家的女兒,將來自然是要嫁出去的,又如何會損害咱們府上利益呢?”

  倒是那年側福晉,膽子越來越大了。

  “若非她救過主子,您就該打他板子了。”

  福晉擺了擺手。

  “小翠,你不明白,我們女子有朝一日都要嫁人的,倘若這個女子聰慧懂事有禮,那麼我們結的是親,若反之,結的是仇啊。”

  “主子?”

  “這個年錦悅,小小年紀居然如此通透,小翠,日後見了她必須要客氣些。”她不能為敵,隻能結交巴結,且她不能在受/孕,這一點,構不成威脅的。

  “懷慶呢?”

  “主子,剛去李氏那邊了。”

  “去將她喚來見我。”

  懷慶本來想進宮躲避幾日的,可是嫡額娘不批準,所以她隻能躲到親娘這邊了。

  這個府上也就親娘站在她這邊了。

  可是嫡額娘又讓她去給年側福晉道歉,不,她才不去。

  烏拉那拉氏見她還不知錯,微微歎息一聲。

  “懷慶,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該承擔責任了。”

  “嫡額娘,不就是幾罐東西嗎?她至於這般小氣嗎?您又不是沒見過,她小氣的,都不給我吃。”

  “你想吃可以跟她說啊。”

  “哼,說了她肯定不會給我的。”

  “你那還有剩下的沒?”

  “就剩下三罐了。”

  “給我拿過來。”

  懷慶將東西拿出來,烏拉那拉氏洛璃瞧著這三罐東西,也是眼熱的很。

  “就剩下這三罐了吧?”

  “嗯。”

  “那就好,放這裏吧。”說著烏拉那拉氏讓小翠將東西收起來,“懷慶,我給你尋了幾個師傅,琴棋書畫,讀書寫字,最近你就住在家裏好好學習吧。”

  懷慶愕然。

  “嫡額娘,為什麼?我都十三了。”

  “懷慶,你是在質疑嫡額娘嗎?”跟四爺相處久了,嫡福晉不怒而威的架勢,有四爺的模樣了。

  懷慶看著,可不敢忤逆。

  她爹是真的打他的。

  “懷慶不敢。”

  “那你也別回你母親哪兒了,就去你年額娘那邊吧,東西都在那放著呢,從明日開始學吧。”

  去她哪兒?

  懷慶真的覺得,嫡額娘跟年狐狸精是一塊的,她現在根本不敢去見她。

  她逃避道:

  “嫡額娘,過幾日就是皇祖母的壽辰了,我想等皇祖母壽辰後在學習。”

  福晉看了懷慶一眼,她這逃避責任的性子可真跟李氏一般無二啊。

  她本想說: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可是隨後一想又不對。

  “懷慶,你年額娘能做糕點能種蘑菇還能做罐頭,也算是多才多藝了,你是不是害怕你過去她說難聽話諷刺你太笨?要不然這樣子吧,你跟弘曆和弘晝一塊在家學吧。”

  跟那三歲小屁孩一塊學?

  她還要臉呢。

  兩者選其一,她還是選擇第一個吧。

  錦悅從她出了院子就已經接到消息,她就坐在院子裏,專等著她。

  “回來了?”

  “見過年額娘。”

  錦悅冷哼一聲道:“這一次沒肚子疼啊?”

  懷慶微楞,憨憨的點了點頭。

  “那進來吧。”

  倒是有進步了。

  懷慶如實道:“還剩呢,剛才被嫡額娘給扣下了,我想著,估計你也要不回來了。”

  “我可不是偷啊,我給銀子了。”

  錦悅麵無表情道:

  “不過是幾罐吃食,你想吃跟我說一聲就是,我還能不給你吃?”

  你第一次就沒給我吃的。

  “晚季的桃子也該熟了,過陣子在做就是。”

  “真的?”

  那還好,她還以為那是什麼稀世珍寶,絕無僅有呢。

  “那就好那就好,那下次你做的時候喊我一聲,我跟你一起啊。”

  懷慶覺得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隻是她沒瞧見錦悅那滿目陰沉的目光。

  夜裏,懷慶正睡的迷糊,突然間感覺到有人在自己床頭走動,她以為是丫鬟彩月又來給她蓋被子了,倒沒當一回事。

  可是‘彩月’一直不走,讓她煩躁了。

  “滾開。”

  可這人當耳邊風一般,還是蹲坐在床頭。

  她憤而起身,正要開罵,眼前卻隻瞧見一個蓬頭的人,看不見臉。

  嚇得她猛然間彈跳起來。

  “鬼啊”

  喊了一聲之後,又迅速的蓋著被子,蒙著自己的頭,還不忘記抓住被角。

  而這個鬼,正是錦悅呢,她蹲下來,壓低著嗓子喊道:“懷慶啊,別怕。”

  啊,懷慶更想尖叫了。

  “乖啊,你別怕。”

  被子底下的人,顫抖的更厲害了。

  哈哈哈

  錦悅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不再裝腔作勢,隴了隴頭發,用平常語氣道:“這樣子就被嚇成這樣,真是不禁嚇。”

  底下的人一愣,隨後慢慢掀開被子,看著露出麵孔的是年錦悅,她突然間跳起來,趴在錦悅肩頭就哭了起來。

  “嚇死我了。”

  錦悅也被她這舉動嚇壞了好不,她本來想要懲罰一下她,讓她長長記性的,可誰知她居然哭了。

  她這一哭,錦悅也沒轍了。

  摟著她一會,直到她平靜下來。

  將她放在床上,且給她蓋好被子。

  懷慶聽到關門聲,微微露了露頭,心道:“還好是她。”

  隔日懷慶醒來,看見自己丫鬟彩月在,忙問:“彩月,昨夜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話?”彩月昨晚上誰的沉,又不敢說自己睡著了,她隻能說,“主子昨夜睡的安穩,沒叫奴婢。”

  “沒聽見嗎?”

  彩月使勁的點點頭。

  “難道是我做夢了?”不該啊,我就算是做夢,夢見鬼了,來救她的也不該是年錦悅的。

  她起來去了外麵,見著錦悅已經起來了,正在院子裏乘涼,她上前一步,問:“昨夜裏,你去我屋子裏了?”

  忘記了?還是來找事?

  不過她可不能承認。

  “我去你屋子裏幹嘛?你來也沒帶什麼金貴東西,再說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般,行偷竊之事。”

  懷慶臉皮厚,道:“什麼偷竊?整個王府都是我阿瑪的。”

  她心道:“難道昨晚真的是做夢?”

  錦悅微微看了她一眼,迷之一笑。

  “你且先用早飯吧,一會師傅該上門了。”

  “師傅?”

  “是啊,福晉已經派人來傳話了,說是給你請了國子監的女師傅李清藍,是個有學問的。”

  “李清藍?那個寡婦。”

  寡婦?這丫頭就是這麼稱呼人家的?

  這個李清藍乃是清河李家的女子,嫁給京城曹家曹寅為媳婦,曹寅去世,她不願再嫁,且身有才氣,就被邀請入了國子監。

  錦悅是知曉這個曹家就是曆史上那個曹家,曹寅就是曹雪芹的祖父。

  “一會人來了,你客氣些。”

  懷慶還沉浸在昨夜遇鬼的事情,她以前也做過遇見鬼的夢,但是從沒人救過她。

  可是這一次她卻救了自己。

  難不成是菩薩顯靈,麵前的女人就是她的貴人?

  看來日後要對她好一點,免得汙了菩薩的一番心意。

  “知道了。”

  今日懷慶乖巧懂事,倒是在李清藍跟前沒有過分舉止。

  綺羅也有些好奇。

  “咱們格格今日怎麼這麼乖巧?”

  “不是乖巧,她這是見人說人話。”這丫頭我唯一的好,就是不將自己不好的一麵展現給外人,被外人嘲笑。

  俗話說就是窩裏橫。

  “走吧,這麼熱的天,咱們去煮一點綠豆湯去。”

  “是,主子。”

  不一會,嫡福晉過來一趟,瞧見懷慶學習的有模有樣的,倒放心了。

  “辛苦妹妹了。”

  “不辛苦。”

  她感覺福晉說這話都不帶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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