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夏是被太陽光刺醒的。
醒來後,就發現她身處墓地。
而她麵前的墓碑上,除了刻著冷墨塵的名字,還有他的黑白照。
一頭毛寸幹練的短發,目光深邃犀利,臉上的線條卻很柔和。
顯得跟他犀利的目光有些不搭。
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就是那種溫潤陽光的紳士。
根本就是一個鮮活的人,讓她很難相信,他是個死人了。
昨晚驚悚、恐怖、血腥的畫麵再次映入眼簾。
尤其是一陣陰風吹來門,那張恐怖的鬼臉出現在麵前的一幕。
再次讓她磨骨悚然,不寒而栗。
冰冷的身體再次抖了起來。
她看到了鬼魂。
冷墨塵的鬼魂。
她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沒來由身體一個冷激靈。
“冷墨塵,你別這樣看著我!”
她身體本能的朝後退了幾步。
“既然你讓我活下來了,就放過我吧!”
安如夏很清楚,昨晚冷墨塵的鬼魂出現了。
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定是被他帶了過來。
她的身體不斷的往後倒退,突然,手裏抓到了一把黏糊糊的東西。
她拿過來一看,全部是帶著血跡的錢。
甚至,還有帶血的陰鈔。
應該就是昨晚婚房裏,從房頂飄落下來的那些錢。
“啊!”
安如夏嚇得直接扔掉了錢。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了,滴血的陰鈔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字樣。
雖然像符文一樣,幹擾人的視線,但是安如夏還是清楚的認出來了。
無非就是告訴她,想要活命拿著這些錢滾。
滾的越遠越好!
這一幕,無不讓她聯想到昨晚那道,幽靈般森冷飄渺的聲音。
同樣告訴了她這句話。
所以,這不符合正常邏輯。
想要她滾的不該是死人,應該是活人吧?
所以,那個人到底是誰?
頓時,太過詭異的問題,就好似一個謎團,讓安如夏陷入了迷惘。
可她,唯一清楚的是,她不能離開濱市。
頓時,她扔下那些錢,一骨碌翻起來,就想跑。
卻不知,她一轉身,就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啊喲。”
她吃痛的摸著自己的鼻尖,看著突然出現的中年婦女。
“你是誰?”
“我是過路人,你又是誰?”
沐秋桐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安如夏。
看到她身上沾滿血跡的紅色嫁衣。
密布著愁雲的眉頭,緊蹙起來。
她穿著嫁衣,難不成是兒子的新娘?
可是,她怎麼可能活下來?
冷家替他娶了三任妻子了,不都慘死了嗎?
這個女人豈能活下來?
許多疑問,就那樣排山倒海的灌進腦子來
無不讓沐秋桐,更加對這個女人充滿好奇!
出現在墓地這樣陰森森的地方,安如夏本來就很害怕。
遇上路人,就是她的福音。
她一把抓住中年婦女的手,“阿姨,我迷路了,你能帶我出去嗎?”
周圍都是茂密的灌木叢,甚至還有荒灘,安如夏根本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出去?你怎麼進來的?”
沐秋桐在試探安如夏。
安如夏道,“我也不知道,睡了一覺醒來,就到這裏了。”
聞言,沐秋桐的眉頭蹙的更緊。
所以,兒子的魂魄真的存在?
他真的會在忌日,冷家替他娶親的時候回來嗎?
一瞬間,沐秋桐的心再次被揪擰著。
從心口處蔓延出來的痛,撕~裂著她的神經,好似想要將她摧毀。
二十五年了,她來不及見他,他就那樣死了。
三年了,她聽說,他的魂魄會在忌日娶妻,然後帶走。
所以,三年來,她每到今天,都會來這裏看他。
隻想碰碰運氣,隻想看看兒子的魂魄。
可是,三年來,他一次都沒遇到。
卻不知,今天會遇到他的新娘。
安如夏滿腦子也是疑問。
見沐秋桐不做聲,急忙道,“阿姨,您是不是被我的話嚇到了,覺得不可思議?”
她無奈的整理著淩亂的嫁衣,這種事就連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您別害怕,我是人,我不會傷害您。”
沐秋桐搖頭,“我不害怕。”
這個女孩是她的兒媳婦,是個跟她一樣可憐的女人。
她走過去,主動抓住了安如夏的手。
“有,阿姨帶你出去!”
安如夏被沐秋桐,突如其來的一舉怔了下。
但是,她沒多想什麼,跟上沐秋桐的步伐。
一邊走,一邊自我介紹,“阿姨,我叫安如夏,是濱市安家,安世勳的女兒。”
“嗯。”
沐秋桐淡著聲音。
心裏不斷告訴自己,所以,她沒有猜錯,這個女孩就是冷家替兒子,娶回來的新娘!
“您是誰?您家在哪裏?”
安如夏問。
沐秋桐道,“我不在濱市。”
她隻是在濱市郊區,一個不知名的鄉下。
安如夏好奇,“那您怎麼會在這裏?”
沐秋桐看著安如夏,眼底多了幾分複雜。
“跟你一樣,迷路了。”
“迷路?”
安如夏一臉狐疑的看著沐秋桐。
她隻是害怕嚇到她,才隨便找了個借口。
卻不知......
她這是現學現賣?
還是在效仿?
沐秋桐看的出安如夏在質疑。
她道,“不過沒關係,我剛走進來,走出去不難。
我來濱市辦事,剛好送你回安家。”
安如夏拒絕,“如果方便,送我回冷家。”
她是冷家的新娘,沒有回安家的道理。
卻不知,她的話,讓沐秋桐手腕一頓,愣在了原地。
難以置信的看著安如夏。
她隻是一個死人的新娘,冷家應該沒有她的位子?
安如夏眼見,“阿姨,怎麼了?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回去。”
沐秋桐硬著頭皮,“方便,如果你想回去,我送你便是。”
......
戰氏集團。
高聳入雲的寫字樓大廈裏。
總裁室。
戰墨爵就筆挺的站在落地窗前。
他五官深邃,輪廓立體,線條分明。
骨節分明的手裏,執著一支高腳杯。
就那樣饒有興致的,晃動著高腳杯裏鮮紅的液體,舉手投足見全是矜貴十足。
特助周騰開門進來。
戰墨爵知道是周騰,他背對著周騰,懶散的開口問。
“她離開了嗎?”
周騰垂著臉,實話實說,“沒有,安如夏回了冷家。”
突如其來的話,讓戰墨爵心臟一沉,手腕明顯一頓。
他倏然轉過身來,挑眉直視上周騰的臉,質疑道,“你確定?”
周騰篤定的回答,“我確定,安如夏從您墓碑前醒來,就回了冷家。”
聞言,戰墨爵唇角扯開一抹冷傲的弧度。
目光一瞬不瞬閃著忽明忽暗的光,“這個安如夏,還真是有點意思!”
他的前三人妻子,在經過昨晚驚悚恐怖的這一夜後。
都已經帶著他的錢,逃到了不知道的城市了。
這個安如夏,卻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偏要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