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趙海燕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瞬間就將那個婦女定住。她說：“二家婆，我回哪去啊？家不成家就算了，我媽還要被你們這樣編排，回去幹什麼，等死嗎？等我們娘倆被逼死嗎？”

　　被稱作二家婆的婦女頓時不說話了。

　　馬二媳婦弄明白了，這個瘋子就是楊蕙蘭那貨的女兒啊。

　　當下，插著腰走到趙海燕麵前一丈遠的距離，她可不敢離得太近，萬一這瘋子又發瘋怎麼辦？

　　“你就是那孩子啊，別動不動死不死的，要死早死了，拿死嚇唬誰啊......啊......”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頭皮一疼。

　　楊蕙蘭像瘋了一般衝上去一把揪住馬二媳婦的頭發，拳打腳踢的同時嘴裏叫罵著：“我讓你嘴賤，讓你滿嘴噴糞，嘴閑不住回去找你們家那頭懶豬啃爛黃瓜去......”

　　馬二媳婦典型的欺軟怕硬，被楊蕙蘭猛的這麼一撲過來有點反應不過來，等反應過來反擊的時候，周圍已經呼啦啦的圍了一圈人開始拉架了。

　　好不容易將人分開的後，馬二媳婦頭發被楊蕙蘭抓的跟雞窩似的，臉上也撓出了幾道口子。

　　站在那的趙海燕像是嚇傻了一般，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衝過來將她護在身後的林振宇。她媽楊蕙蘭一直是個溫柔的女人，在農村，吵架是不可避免的，但打架，她的記憶裏還是頭一次。

　　林振宇看著傻了一般的趙海燕，又往她麵前站了站，仿佛不願意她看到那邊的混亂。

　　直到兩個村的村長終於“趕”過來，兩邊人才消停了點。

　　楊家村的村長楊富貴穿著一件湛藍色破舊的中山裝，帶著草帽，腳上穿著黑布鞋，雙手背在背後。

　　很普通的穿著，但走過來的時候，眼神從這些人麵上掃過，所有人都不敢發聲。

　　楊富貴最後將目光落在趙海燕的身上。同樣掃了一眼林振宇，最後看著楊蕙蘭道：“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打架幹什麼？有臉啊？”

　　楊蕙蘭不做聲，隻紅著眼眶。趙海燕要說什麼，被林振宇用眼神攔住了。

　　楊富貴又走到馬二媳婦麵前：“我們村的事情你知道不少啊，要不來我們村算了，省的天天兩頭惦記。”

　　馬二媳婦也不敢吭聲。

　　最後，楊富貴將兩人都訓了一頓，本該給兩家的魚因為他們挑事吵架也扣了一人份。

　　馬二媳婦不肯，他們家還有兩個半大小子。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本來就不夠吃了，現在還要扣一份，更不夠吃了。

　　剛想撒潑，就聽到楊蕙蘭說：“我沒意見。”

　　馬二媳婦見狀，隻好不甘的閉嘴了。

　　結果又聽楊蕙蘭說，“村長既然你在，有些事情還得提前跟您老報備下。”

　　楊富貴跟楊蕙蘭，論資排輩的話還要喊楊富貴一聲表叔。

　　楊富貴點頭。

　　“我們家海燕還小，村裏人怎麼編排我怎麼說趙衛國都不打緊，但別扯上孩子。我楊蕙蘭自小在楊家村長大，大家都該知道我什麼秉性。不爭不吵也不鬧。但以後不會了，誰要敢背後說我們家孩子，我楊蕙蘭豁出去這張臉皮不要，也要鬧的他們家雞犬不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楊富貴砸吧砸吧嘴，“侄女別把話說的這麼重，都是一個村住著的，什麼人品都清楚，以後誰敢背後嚼舌根破壞村子裏的氛圍，我楊富貴第一個就不答應。”說話的同時，眼睛在村裏那幾個最喜歡嚼舌根的人麵上掃過。

　　最後，對趙海燕招手，“你過來。”

　　趙海燕走過去了，手裏的鐵鍬卻沒放下。

　　“下次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手了。危險。”

　　趙海燕假裝天真的看著楊富貴，最後道：“我怕，我怕他們天天說我媽，她會受不了的，怕她會跟上塘村的二丫媽媽那樣，那我就沒媽媽了。所以我要保護媽媽。”

　　此言一處，現場安靜了幾秒，而後，楊蕙蘭猛地撲過去，一把拽掉她手裏的鐵鍬，跪地姿勢緊緊的將趙海燕摟在懷裏，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