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她前世都不怎麼會,直到媽媽去世,她跟著姥姥姥爺生活了一年多,將這些都學會了,後來去了趙衛國在縣城裏的家,感覺自己被排擠後,隻能用在姥姥家學會的這些幹家務活的本事唰著存在感,這樣就能證明她不是吃白飯的了。
現在想來,何其悲哀,她一個原配的孩子居然要看繼媽和繼弟繼妹的臉色。時間要是倒退百年,她就是嫡女,麵對庶女庶子,說句不好聽的,那即是奴才,哪裏需要低聲下氣。
不過,這些也不能全怪她們,她對自己當時的性子也是很無語的。軟趴趴沒主見,誰都能支配她。
都說性格決定命運,所以她軟趴趴沒主見的性格造就了她淒慘的上輩子。
收回思緒,趙海燕用火鉗子夾著柴火塞進灶裏麵,然後慢慢加柴火,很快,灶膛裏的火就旺盛起來。
灶裏塞了柴火後,趙海燕又蹲在那摘著在野地裏采摘到的折耳根,決定涼拌。又去院子後麵的菜地裏砍了兩根萵筍,用菜刀利索的削著萵筍皮。等做好這些,已經能聞到鍋裏的飯飄著香味了。
楊蕙蘭扛著鐵鍬急匆匆的回來,老遠就看到自己家的煙囪裏冒著炊煙,心裏頭一突,難道是衛國回來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楊蕙蘭也顧不得勞累了,一路小跑著回家,看到院子裏放著的豬草和萵筍皮後,臉上閃過一抹喜色,人還未到聲先至:“衛國,衛國......”
趙海燕正在廚房裏炒菜,聽到楊蕙蘭的喊聲還以為趙衛國回來了,連忙放下鍋鏟就往堂屋跑,結果就跟往廚房跑的楊蕙蘭撞了個滿懷。
“哎喲......”楊蕙蘭被撞的一個趔趄,也不責怪趙海燕,一手緊緊的抓著趙海燕的胳膊急切的問:“你爸回來了?在哪呢?”
趙海燕這才知道,原來是空歡喜一場。
她不忍看到母親臉上的失望,但還是據實回答:“沒回來。”說完轉身往廚房走去。
楊蕙蘭怔愣了下根本不相信,追在趙海燕的身後問:“你爸沒回來?沒回來我怎麼老遠看到煙囪在冒煙......”說話聲忽然頓住。因為她看到女兒熟練的翻炒著鍋裏的菜。
楊蕙蘭看著她熟練的翻炒幾下,又回到灶下添柴火,單手用火鉗子也毫無障礙,楊蕙蘭的眼神由驚訝到不敢置信到最後的慚愧......
趙海燕也不做聲,比灶台高不了多少的身子在那轉來轉去,最後,從櫥子裏拿著一旁磕了一角的空盤子開始裝菜。
最後舀了一瓢清水放在鍋裏,灶台裏還有火,這麼做以來方式鍋幹燒,二來,溫水等下可以用來洗碗,還能去油漬。
趙海燕昨晚這些還是不搭理楊蕙蘭,將兩個菜端到桌上後,才喊:“吃飯了。”
楊蕙蘭的眼神一直跟著她轉,直到她一聲喊,楊蕙蘭才回過來神,神情有些遲疑,最後,帶著一絲心虛問:“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的?”
趙海燕用兩個空碗,將煮飯的鍋裏為數不多的米飯盛進楊蕙蘭的碗裏,自己隻有一點外加兩個土豆,走到桌前,將白米飯遞給楊蕙蘭,淡淡的道:“我跟外婆學的。”
楊蕙蘭看著白花花的大米飯,再看女兒碗裏的土豆,鼻頭一酸,眼眶就紅了,垂眸低泣起來。
趙海燕想勸,但心裏對楊蕙蘭是有氣的。一糾結起來,也不想勸了,隻默默的嘶著土豆皮,沾著一旁涼拌折耳根裏麵的醬油咬了一口。
楊蕙蘭底泣了一會兒也沒人勸,自己收了心思,抬頭看到女兒在啃土豆,連忙將自己碗裏的白米飯推過去:“你吃這個吧,”說著就要將趙海燕的碗端過來。
趙海燕一把壓住碗,“你下午還要幹活,不吃飽怎麼行。”
楊蕙蘭忽然覺得羞愧無比。見她又要哭,趙海燕放下吃了兩口的土豆,很是語重心長的道:“媽,你愛我嗎?”
楊蕙蘭抬頭,撞進女兒那黑黝黝的眼睛裏,在女兒的注視下,猶豫著點了一下頭。
“但是你更愛爸爸,對嗎?”
楊蕙蘭低頭,不做聲,眼淚往下直掉。
那就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