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為先天不足的傻兒，能活到二十四歲，傻子秦湘已經超越絕大部分同樣的人了。

可今天那個女人，同為穿越者，她又是什麼情況？

回了關雎宮，寧婉螢也是心神不定。

她以為自己的情況就夠奇葩了。

不成想，一直以來，作為一個傻子存在的秦湘，竟也是個穿越者！

隻是看那時的情況，穿越者秦湘掌控身體的情形並不多。

白術嚇傻了，緊緊跟在寧婉螢身後，小心翼翼地發問：“娘娘，您該不會是......寂寞了？”

秦舒許久都不曾翻寧婉螢的牌子了。

自從有了柳曼妙，秦舒的心和身就都甘願為柳曼妙守著。

秦湘......雖然是個傻子，但畢竟跟太監不一樣，是個正常男人。

寧婉螢眼刀丟過去：“白術，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小嘴。”

白術嘟嘟囔囔：“娘娘，您別嚇人呀。奴婢這不是怕您把持不住......”

寧婉螢恨鐵不成鋼地歎息：“白術，你太小看我了。皇帝我都不屑於睡，我會去故意睡一個傻子？”

先搞清楚湘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吧。

秦舒也並沒有寧婉螢想象中那麼傻，宮宴前一天，寧婉螢還是接到了秦舒下令解除她禁足的旨意。

那就意味著，寧婉螢也要出席宮宴。

宮宴一年一次，宮中所有品級都得參加，是以規模極為盛大。

秦舒為了給柳曼妙營造出母儀天下的人設，不惜拿出此前太子府的私庫來，又默許了柳曼妙向後宮征銀子。

宮宴經費不用從戶部和禮部出，這兩部的官員倒是還挺高興。

“白搭。”

寧婉螢一邊上妝，一邊翻看著宮外送來的家信。

寧家是簪纓世家，她背後象征著門閥。

而門閥，是瞧不起柳曼妙的。

刀甚至都不用寧晚螢自己提，早有人塞到了她手中。

“白術，你看，這就是男人戀愛腦的後果。是皇帝又怎麼樣？被群臣指著鼻子罵，我倒不信他敢去砍誰的腦袋。”

白術給寧婉螢梳著發，附和道：“是的呢，就算話本子裏頭，跟陛下這麼薄情的也少見。”

寧婉螢莞爾一笑，順手指了指一套素淡的珍珠首飾：“來，今晚可是有場硬仗呢，輸什麼也不能輸了氣勢。白術，還照上回那樣打扮，最好看上去好像我明兒就要斷氣了一樣。”

於是，掐準時間，姍姍來遲的寧婉螢有氣無力地被白術攙扶著，進了群芳殿。

柳曼妙盛妝華服在上首坐著，秦舒還沒來，可後宮妃嬪已到了七七八八，更遠些的，一些命婦也已落了座。

寧婉螢半死不活地進了門，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位“前皇後”，現在的寧貴妃身上。

柳曼妙咬了咬牙，她本能地不喜歡寧婉螢，可小白花的人設又讓她做不出來甩臉色的舉動。

“姐姐來了。”

柳曼妙示意身邊的大宮女觀珠去迎接寧婉螢，自己用手帕掩住唇，咳了幾聲。

“本宮身子也不大好，觀珠，一會兒給貴妃上盞雪燕。”

裝嬌弱，誰不會？

熟讀甄嬛全集的寧婉螢頓時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咳嗽，似是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一樣。

“皇後娘娘，咳咳咳，臣妾、咳咳咳，實在是......”

她斷斷續續地，一句話還未說完，直腸子的賢妃已經急了。

賢妃急急越過自己座位，走到寧婉螢身邊，攙扶著她，伸手撫著寧婉螢的背，悲聲道：“不過幾日沒見，姐姐怎麼憔悴成這副模樣......白術！可請太醫問診了沒有？”

白術戲精上身，眼眶泛紅，似是在壓抑著什麼，顫聲道：“回賢妃主子的話，前陣子貴妃娘娘在關雎宮禁足，想來是不小心受了風寒，又加上幽思過度。昨日才去請了太醫，太醫也隻是開了些中正平和的方子，說得慢慢養著......”

寧婉螢抬手，止住了白術：“宮宴，咳咳咳，乃是，咳咳咳，大喜的日子......咳咳咳，萬萬不可，咳咳，因我而掃了大家興致......”

“姐姐先別說話了。”

賢妃心疼地將寧婉螢攙扶過去。

內外命婦都將這一幕收入眼中。

恰好，秦舒也在這時步入了群芳殿。

他目光一掃，落到寧婉螢身上，眉頭皺了皺。

“貴妃怎麼病成這個樣子？”

寧婉螢淒然一笑，虛弱地起身要給秦舒行禮。

“免了。”

她這副模樣，秦舒倒真生怕她死了，連忙賜座。

柳曼妙心裏“咯噔”一聲，心裏有股不安的感覺蔓延上來。

不對啊，怎麼感覺寧婉螢搶了她的人設呢。

小產過後差點虛弱而死的，難道不是她柳曼妙嗎？

怎麼寧婉螢反倒露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柳曼妙輕咳一聲，輕柔開口：“陛下，一會兒臣妾想拿兩支老參給姐姐送去。臣妾記得您前兒個剛得了兩斤蟲草，要不先把臣妾的份例給姐姐送去。”

秦舒登時覺得，還是自己的曼妙最是貼心，最是大度，最是溫柔。

“就按皇後的意思辦。”

帝後相偕落座後，宮宴也正式開始。

依照慣例，寧婉螢同幾位太妃一起坐在皇後的下首。先帝後宮乃是極為慘烈的修羅場，如今剩下的不過也就隻有四位太妃。

寧婉螢掃了一眼，慧太妃赫然在列。

察覺到她的目光，慧太妃回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寧婉螢淡淡笑了笑，收回了眼神。

關雎宮與鹹福宮，最好還是別被發現有什麼牽連。

這次宮宴，柳曼妙是下了功夫的。

絲竹樂舞，無不是一絕。把幾個奉詔入京的藩王看的眼神發直。

寧婉螢倒沒什麼興趣，她對一群女人跳舞唱歌不感冒，可惜在這裏，要是真出了什麼男團，那就叫傷風敗俗了。

她正昏昏欲睡，外間忽然跑來一個神色匆匆的小太監。

小太監先在秦舒耳邊低語幾句，秦舒微微變色，隱蔽地看了一眼慧太妃。

這一眼，讓寧婉螢心裏一緊。

下一瞬，小太監轉到慧太妃身邊，低聲開口。

“慧太妃娘娘，湘王出事了，您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