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許不清楚秦知舟這麼做的意圖,但她心裏卻跟鏡子一般。
他這是,在給洛晚星出氣!
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他麵上對洛晚星恨之入骨,心裏卻始終沒有放下她。
羅奕年被砸的昏厥了過去,秦知舟嫌惡的丟掉沾滿鮮血的酒瓶,突然抬手指向洛晚星。
“她,我要帶回去親自處理!”
他眯眸冷冷看著薛晴,雖是詢問的語氣,可口吻裏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味道,“薛小姐,有意見嗎?”
薛晴早已被眼前四濺開的鮮血嚇得魂飛魄散,又極為心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羅奕年,哪裏還敢有意見。
“秦總您......您請便。”
洛晚星看著方才還囂張跋扈的薛晴唯唯諾諾的模樣,紅唇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她施施然起身,撿起紅寶石和薛晴的支票,在手中揚了揚,淡淡開口:“這些東西,就當做精神損失費和名譽損失費。薛晴,你下回最好先問清你男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別著急忙慌的就把屎盆子往別人頭上扣!”
秦知舟強硬地扼住洛晚星的手臂,將她拖出宴會廳。
趙瓔珞嘴唇都被她咬的發白了,站起身來:“知舟,你去哪裏?”
可秦知舟隻給了她一個強硬的背影。
夜風很涼,洛晚星身上穿著被薛晴扯破的連衣裙,露在外的圓潤肩頭微微顫抖著。
秦知舟皺起眉頭,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不由分說硬裹在她肩上。
洛晚星冷著臉一言不發,打開秦知舟的手,將西服外套往地下甩,卻被男人粗暴的按住肩膀威脅。
“別動!你丟得起這個人,我可丟不起!”
洛晚星不再掙紮,望著他冷笑一聲:“丟人?秦先生,你跟我什麼關係?我丟我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秦知舟抿唇眯眸望著她,洛晚星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趙瓔珞處理完了宴會廳裏的殘局,從門口大步走了出來:“知舟,我......”
“我幫你叫了司機。”秦知舟強硬地打斷她的話,冷淡開口:“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會有人來接你。”
話畢,他不由分說的拽著洛晚星上了車。
“聽說她在國外陪了你整整四年。”車子發動行駛,洛晚星回頭看著孤零零站在路邊的趙瓔珞,陰陽怪氣地道:“就這麼把她丟下,秦先生的心可真狠。”
“閉嘴。”秦知舟開到120碼,車窗外風聲凜冽,沉聲道,“洛晚星,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透過後視鏡,洛晚星對上男人陰鷙幽深的瞳眸,乖乖閉嘴緘默。
一路無言,車子最終停在一幢氣勢恢宏的別墅前。
其實這些年,洛晚星有意無意也聽到了一些關於秦知舟的風聲。
聽說他沒有回秦家認祖歸宗,反而創立了自己的公司,洛晚星隻當他闖出了些小成就,卻不想他居然已經這麼厲害。
麵前這幢別墅,比她從前在洛家時住的還要奢華宏偉。
洛晚星更難以想象,在這成功的背後,秦知舟一個人究竟吃了多少苦。
富麗堂皇的別墅內裏,秦知舟揮退下人,姿態慵懶的坐在沙發上。
“過來。”
洛晚星站在他麵前,秀氣的黛眉輕微蹙起:“秦知舟,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叫你過來。”他抬高了聲音重複。
洛晚星耐著性子,走到他身邊。
“倒茶。”
“我?”洛晚星抱著手臂,一動也不動:“憑什麼,我又不是你的傭人!”
秦知舟手支著下巴,眸色輕淺的瞳孔裏映著涼意:“剛剛在宴會廳裏,你不是挺願意服侍人的嗎?”
洛晚星好不容易在他麵前建立起的一點尊嚴,又被狠狠碾碎。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他,盡量讓臉上的笑意市儈且風塵:“羅奕年是我的金主,薛晴是他老婆,我不能得罪他們。秦先生,您先開個價?錢一到賬,我立馬給您倒茶。”
秦知舟一把攥住她枯瘦的手臂將她拽進自己懷裏,抬手挑起她瘦削的下巴,聲音沉痛:“洛晚星,你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開口閉口都是錢,你還有一點從前的樣子嗎?”
洛晚星掙紮不開,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紅唇間忽然溢出薄薄的笑意:“秦先生,跟我提從前,你配嗎?”
她看著暴怒一點點染上男人猩紅的瞳眸,他原本挑著她下巴的指腹陡然捏住她的下頜骨,力道之大,令洛晚星有種他要將自己骨骼捏碎的錯覺。
“洛晚星,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配不配!”
秦知舟另外一隻手滑落向洛晚星腰間,扣住她的腰窩,陡然用力將她往自己身上貼近,而後冰冷的唇緊緊印上了她的。
洛晚星瞳孔猝然放大,一雙杏眼睜大,如同受驚的小鹿。
他粗暴的撬開她的唇齒,一路攻池掠地,長驅直入,強勢且霸道,絲毫沒有溫存可言。
男人帶著淡淡薄荷凜冽的氣息瞬間占據了洛晚星的鼻腔,洛晚星反應過來,伸手抵著他肌肉緊實的胸膛,想要將他推開。
可她越是推的用力,男人卻將她摟的越緊,恨不得要將她揉碎融入骨血。
洛晚星掙紮不得,隻能任君采擷。
察覺到她不再抵抗,秦知舟的眼睫慢慢垂了下來,動作也輕緩溫柔了許多。
秦知舟的大手扣在洛晚星腦後,輾轉吻的更深。
洛晚星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倉促起來,縮在他懷中的身體慢慢軟了下來,仿佛中了化骨綿掌一般,動彈不得。
她幾乎要沉溺於這短暫的溫情當中,可腦海中不合時宜閃過的某些畫麵,卻仿佛給了她當頭一棒。
洛晚星瞬間清醒過來。
望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和他投入的神情,洛晚星狠下心來,用力閉合牙關,痛咬他的唇舌。
男人重重悶哼一聲。
須臾之間,洛晚星嘗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秦知舟猝然抬眸,暗色的眸底,狂亂卷集著風雨欲來的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