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怎麼了靈兒?!”
蕭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一腳踹開虛掩著的廂房門。
屋內,蕭靈兒倒在床榻上,衣不蔽體。
她明顯受到驚嚇,撲進蕭遠懷裏,隻知道放聲大哭。
“靈兒不怕,有哥哥保護你,什麼都不用怕!”
“乖,沒事了,沒誰敢欺負靈兒的!”
在蕭遠的耐心安撫中,蕭靈兒終於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秦妙竹跟著跑了過來。
昨晚她腹瀉半宿,一整天都沒什麼精神。
今晚正想早睡,就聽到了蕭靈兒的尖叫聲。
蕭靈兒捂住被撕爛的衣襟,驚魂未定道,“我......我剛想睡下,就有道黑影闖了進來......”
“那人用黑巾蒙著臉,上來就把我推倒,撕扯......撕扯我的衣襟......”
“我嚇壞了,趕緊喊哥哥,臉上就挨了一拳......”
“那人......那人還要撕我的衣服,然後,我就聽到了哥哥的呼聲......”
蕭遠氣得咬牙切齒,“那惡賊呢?我要扒了他的皮!”
蕭靈兒搖頭,“我......我不知道......”
“等我迷糊過來,就看到哥哥衝了進來......”
蕭遠眯起眼睛,“剛才我一路跑來,並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身影,那人會遁地不成!”
“難道是妖邪?”秦妙竹吃驚地捂住紅唇,下意識往蕭遠身旁靠了靠。
不知道為什麼,唯有離他近了,她才覺得心安。
“哼!這世上哪有什麼妖邪!隻有做了見不得光的事的惡人,才會以黑巾遮麵!”
“屋裏就這麼大個地方,他就是縮進土裏,我也要把他給揪出來!”
蕭遠說完,掀起床帷,探頭往裏看去。
下麵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
蕭遠正要去拿燭火,門口響起道陰陽怪氣的嘲諷,“大半夜的,吵吵什麼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秦妙竹回頭,看到滿臉不爽的秦思禮,有些訝異,“兄長?”
平日裏,秦思禮很少到她的院落裏來,尤其是晚上。
難道,是聽到了蕭靈兒的哭聲?
秦思禮揉了把臉,“鬼哭狼嚎的,把我都吵醒了!幹什麼呢你們!”
蕭遠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猛地揪住秦思禮的領口,“說!剛才是不是你?!”
剛才他來得迅速,屋內賊人根本沒有時間逃脫。
唯一的可能,就是藏在了門後。
然後趁著眾人沒察覺,悄然走出,做出後來趕到的模樣。
蕭遠心頭怒火中燒,單手就把秦思禮拎得雙腳離地。
衣冠qin獸!
絕對不能輕饒了他!
秦思禮習武多年,從未被人如此輕視過。
他眼中閃過戾氣,抬手砸向蕭遠心口,“少跟小爺動手動腳!”
不等秦思禮的重拳落下,蕭遠已經抬腳側踹,將秦思禮踹飛兩丈遠!
秦思禮狠狠摔在地上,牙齒迸飛,狼狽不堪。
“蕭遠!你這是在幹什麼!”
秦老太君的怒斥聲響起,原來,她也聽到吵嚷聲,被攙扶著趕過來。
平日裏,秦太君就特別疼愛兩個孫兒。
如今見秦思禮被蕭遠踢出來,恨不得將蕭遠給當場杖斃!
蕭遠渾然不懼,直視秦太君陰冷的目光,“他方才想玷汙靈兒,死不足惜!”
秦思禮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擦掉嘴角的血漬,“玷汙誰?這個跛子?笑話!”
“小爺院內,有的是暖床婢女,怎麼看得上這種貨色!”
蕭遠氣得捏緊拳頭,死死盯視著秦思禮,就像看一個死人,“你,有種再說一遍!”
“本來就是,空口白牙的,少在這裏汙蔑小爺,有本事拿出證據來!”秦思禮據理力爭。
“好!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蕭遠說著,大步走向門扉,“你蒙臉用的黑巾,肯定還藏在這兒!”
他一把拉開門,後麵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
秦思禮想要脫身,必然要藏起遮臉黑巾的!
然而蕭遠找遍了兩道門扉,都沒發現蕭靈兒說的遮臉黑巾。
“東西呢?口口聲聲說是小爺做的,倒是把東西拿出來啊!”
秦思禮頤指氣使,“沒有證據,就少往小爺身上潑臟水!”
蕭遠語塞當場,黑巾到底藏在了哪兒?
該不會,在秦思禮揣在懷裏吧?!
秦妙竹連忙出來解圍,“兄長,方才確實有人想要侵害靈兒姑娘,她才呼救的......”
“夠了!”
秦太君震怒出聲,“一個個的,還嫌家裏不夠亂麼!”
她本來就是礙於臉麵,才破例允許蕭靈兒留下的。
沒想到還沒住上半天,晚上就鬧成這副模樣。
此時此刻的秦太君,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她怒衝衝瞪向秦妙竹,“這件事誰都不準再提!誰知道是不是她癲傻發夢,胡言亂語呢!”
“祖母......”
“我剛才說過,誰都不準再提!”
秦太君蠻橫打斷秦妙竹的話,“妙竹,謹言慎行,莫要給你父親臉上抹黑。”
“長穀一戰,他至今未歸,錦州城內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說他投了敵軍。”
“如今秦府是多事之秋,都給我夾起尾巴做人,不要惹來無妄之災!”
“思禮,跟我回去,明天選個好時辰,去接管柳敬堂的回春堂。”
聽到回春堂三字,秦妙竹眼神閃爍了下。
她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開口,喊住了剛轉身的秦太君,“祖母,回春堂......是蕭遠打賭贏來的......”
“哼!吃裏扒外的賤骨頭!我就說過,家業不能傳給你這個蠢丫頭!”
“你父親至今未歸,他名下的產業,暫時交給思禮和思賢去打理就好。”
“至於你,什麼時候把你那間香坊扭虧為盈,再來跟我商議別的打算吧!”
秦太君滿臉嫌棄,不肯再多說半句,扭頭就走。
“呸,吃裏扒外!”秦思禮跟著罵了句,甩頭跟著離去。
蕭遠將手指攥得哢嚓作響,等找到證據,他一定要扭斷秦思禮的脖子!
秦妙竹失魂落魄坐在圓凳上,淚水無聲滾落。
自從她的父親戰場消失,這發生的樁樁件件,幾乎要把她給壓崩潰。
“好好的,怎麼哭了?”蕭遠遞過來一隻手帕。
秦妙竹捏過手帕,嘴巴癟了癟,哭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