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夫婦的表情頓時極為震驚。
“這禮物太貴重了,盛總提前離場隻是小事,不能......”
“不不不,我很喜歡!這個一定很貴吧!”
阮心悠一把搶過盒子,竭力做出一副貪婪又花癡的模樣:“值多少錢?一百萬?兩百萬?盛總真大方呀!”
阮氏夫婦才將好轉一點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
他們乖巧懂事的阿阮......是睡了一覺瘋了嗎!
這孩子......何況阮家,也不是買不起!
“阮小姐,這條項鏈名叫人魚之心,價值598萬美元。”
阮氏夫婦的腦子一懵,人魚之心的拍賣據傳最後被一個神秘身份的人買走,因為這條項鏈極其珍貴,一直都有人在打聽。
盛淩梟,為什麼突然出手這麼大度?
隻是為了拉攏阮家的話,大可不必下這樣的血本......
給一個第一次見麵,還潑了他一身酒的女孩子送這種貴重的禮物?
盛淩梟,打的什麼主意?
“哎呀,替我謝謝盛總!”
阮心悠前世在那個狗男人麵前見過太多拜金女,眼下演戲演得淋漓盡致,像是生怕被搶了項鏈一樣,慌不迭的將項鏈帶到脖子上。
“助理先生,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盛總呢,你一定要把我的話轉達給盛總,就說我很喜歡他送的項鏈,我還喜歡新款的衣服包包首飾......”
那個男人無比討厭別有用心接近她的拜金女,她的話要是被助理說給盛淩梟,他應該會覺得無比惡心,恨不得避如蒼蠅吧......
眼看著盛家那位助理的眼神越來越古怪,阮夫人終於忍不住,一把捂住了女兒的嘴,將項鏈取了下來。
“助理先生,實在抱歉,小女讓您見笑了。”
阮正源狠狠瞪了被妻子死死箍在沙發上的女兒一眼,眸中的失望毫不掩飾:“請您把項鏈拿回去吧,阮家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
“阮小姐真性情,沒有什麼見不見笑的。”
助理幹笑一聲,顯然說的是場麵話:“我家總裁說,不管怎樣,這條項鏈已經送給小姐了。”
“爸,媽,聽見了嘛,這就是送給我的!”
阮心悠狠下心決定把自己拜金女的形象作到極致:“盛總送我禮物,說不定就是喜歡我呢!到時候我就可以巴上盛總,嫁進盛家享福,你們也就不用努力了——”
“......”
助理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
“阮心悠......你,你給我滾上去!”
阮正源怒到了極致,衝著助理極力擺出一副僵硬的笑:“助理先生請回吧,這件事,我親自和盛總說。”
助理也不好意思多留,訕笑著離開了阮宅。
“你給我跪下!”
盛家助理才離開,阮宅大廳便是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沉氣氛。
一向不舍得斥責女兒的阮正源顯然動了真怒,重重一個耳光打在了阮心悠臉上。
“老公,孩子還小,咱們好好......”
“她還小,她今天成年了!十八了!”
阮正源顫抖著手,看著阮心悠捂著臉沉默的跪在地板上,心裏又痛又氣。
“你在哪學的這些不著調的玩意兒!我們阮家就算是破產了,你也不能做這種巴著男人過日子的事情!”
“我讓你學盛淩梟,是想讓你自立!不是讓你被權勢迷了眼!你要什麼東西,要靠努力去掙!”
阮夫人心疼女兒,趕忙擋在了阮心悠麵前:“阿阮,快跟你爸道歉!媽媽先前就說了,讓你不要跟那個叫宋歡的小姑娘來往,你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以前多懂事,怎麼今天......”
“爸,我錯了。”
阮心悠低著頭,眼淚慢慢從眼眶中滾下來。
這是活了兩世,父親第一次打她,第一次跟她發脾氣......
“錯了?”
阮正源顯然是失望到了極點:“今晚你就在客廳跪著,想清楚錯在哪裏!誰都不許求情!”
這是他寄予厚望的女兒,怎麼能做一隻金絲雀!
今天阮心悠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的心都要碎了!
平時那麼乖巧的孩子,怎麼也和那些整天想著攀附盛淩梟的名媛們一樣,動了這種心思!
阮夫人不敢再勸,看著女兒跪在地上,眼神也很是失望。
阮家的家教一向嚴格。
阿阮從小嬌寵,要是真的走歪了路子,就是剮他們夫婦的肉!
是該給個教訓了......
夜色漸漸黑了下來,阮心悠依舊跪在地上,默然的抿著嘴,一如前世得知父母被逼到跳樓自殺也不想拖累她的時候。
她知道父親的想法,父母那麼愛她,一直希望她自由,快樂,獨立......
但是前世,她還是被盛淩梟逼得變成了金絲雀。
這一世,她要想盡辦法惹他生厭,讓他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再努力成為前世她夢寐以求的那個樣子!
再不要重蹈覆轍!
盛家大宅。
“......總裁,就是這樣,她今天把酒打翻在您身上,恐怕也隻是為了接近您,並不是知道了什麼要救您。”
男人聽著助理的回報,英挺的眉不由得挑了挑,眼中的光意味莫名。
“真這麼說?”
“是,總裁。”
助理吞吞吐吐的開口:“阮家的家教一向嚴,這位大小姐也聽說很懂事知理,不知道怎麼會是這樣......”
“衣服,包包,首飾?”
盛淩梟忽然愉悅的笑了,像是小孩子看見了什麼稀奇的珍寶。
“去買,所有的當季新款,貴的,漂亮的,都買下來,送到阮宅去。”
助理:???
“告訴阮小姐,我希望明天有機會跟她共進晚餐。”
小問號,你是否有許多朋友?
助理一臉茫然,看著男人看他的眼神逐漸不耐,趕忙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盛淩梟的目光緩緩落在麵前那份資料上。
阮心悠,18歲,6歲那年的暑假,她的確被送去了F地的鄉下度假。
也就是說......她真的是那個救他的小姑娘。
女孩乖巧又狡黠的臉,慢慢和記憶中那張軟軟的小臉重合在一起。
“你堅持住呀小哥哥!我送你去醫院!”
“小哥哥,阿阮,阿阮一定可以救你的!你不要閉上眼!”
那一年他八歲,被一群歹徒劫持到鄉下,發著高燒,生命垂危。
那個矮矮的小姑娘聽見他的呻應,悄悄砸了玻璃窗翻進來,一雙小手被玻璃紮得全是血,卻隻顧著要打開門把他帶去醫院......
他被送回盛家的時候,那個女孩已經離開,他不記得那女孩具體的樣子,隻記得肩頭那個胎記,還有那個模糊的名字——
阿阮。
這十二年,他真的怕這個小天使不在人間了。
那是他僅剩下的溫暖和光,是支撐著他沒有被盛家那些畜生逼成變態的救贖......
“阮心悠,阿阮......”
男人輕輕呢喃著那個名字,眼神晦暗莫名。
“你今天又無意中救了我一次——”
“我準備的那些東西,恐怕已經報答不了你了。”
第二天一早,阮正源看著阮心悠果然乖乖跪了一晚上,臉上的表情才算好轉了很多。
“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這幾天,你就好好在家裏呆著溫習功課。”
父親的語氣依舊嚴厲,阮心悠揉著隱隱作痛的膝蓋,乖乖應了一聲是。
見她這樣,阮正源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帶著阮夫人出門。
“我和你母親要去公司,那條項鏈,我讓管家拿回去還給盛總了。”
“爸爸媽媽再見。”
阮心悠乖巧的笑笑,目送著父母走出門,才算鬆了口氣,吃過早餐就回到了房間。
她確實需要好好溫習功課——但卻不打算繼續學藝術。
現在她還是雲城藝術學院的大一學生,憧憬著今後成為一個大畫家。
但在阮家大廈將傾的時候,她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看著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奪走阮家的一切!
前世她被關在梨園的時候,盛淩梟房間裏那些關於經濟學的書,包括他自己的筆記和文件,對她從來都不會避諱。
所以昨晚她就已經想好,開學之後就去換專業,學經濟學。
這樣才能......
“大小姐,那位宋小姐來找您了。”
女仆臉上的表情不算好看,那個叫宋歡的女學生有事沒事就來阮宅,說是小姐的朋友,卻把她們小姐當冤大頭一樣,動不動就哄騙小姐給她買這買那......
阮心悠聽見[宋小姐]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冷凝的寒光。
宋歡,主動找上門來了......
來得真巧,她正準備給宋歡點顏色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