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贏訣：“......”

贏蕊繼續清點箱子中的珠寶珍玩，盤算著這些換算成金釘子，夠不夠買那座山莊。

贏訣半晌才擠出兩個字：“胡鬧！”

贏蕊：“......”

贏蕊：哦，然後呢？

係統：宿主若將丞相贏訣氣死，可就無父無母了。

贏蕊撇了撇嘴：我現在就有父有母了？

係統：......

母親早就沒了，至於父親嘛......有和沒有，還真沒什麼區別。

“小蕊，這些禮不能收！”贏訣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斷安慰自己，他是怕贏蕊如此荒唐，會壞了贏相府的名聲。才會這麼著急的。

故而開口勸說道：“現在街上人人都在傳，你是否被人下了聘，訂了婚約了！”

“你一介女兒家，怎能隨便接受外男重禮，成何體統！”

贏蕊停下動作，起身看向贏訣。

四目相對，贏蕊坦然道：“女兒缺錢。”

“你......”贏訣氣的眼前發黑：“你一個女兒家，每月月銀......”

“每月月銀不過幾兩銀子。”贏蕊翻了個白眼打斷他：“日常也不過勉強夠用罷了，父親還真以為女兒手頭寬裕？”

贏訣愣怔在原地，心裏萬般怒火卻也發不出來了。

他乃朝廷正一品丞相，且不說每年俸祿有多少。

便是這些年的家私，和皇上的賞賜，也積攢了不少產業。

那些個不如他家的官員嫡女，月銀也要二十兩，怎的贏蕊隻有幾兩月銀？

贏訣抿了抿嘴唇，這才意識到，贏蕊所居住的院子，雖被打理的井井有條，卻並不難看出其破敗。

誰家貴女院落中不是種的名貴花草，配備的有粗使婆子和小廝。

可贏蕊這院兒裏，除了幾棵樹，便剩下些不知什麼品種的雜草野花。

更沒有促使婆子和小廝，隻有些侍女，還都是攝政王送來的。

贏訣嗓子眼像塞了團棉花，久久說不出話來。

半晌後，他遮擋住眸光中的水痕，輕咳了兩聲。

說道：“這些禮你是不能留的，歸攏好了，為父派人給三殿下送回去。”

“你娘親有許多陪嫁，本就是歸你所有的。念你如今年幼，我且先給你幾個鋪麵和錢莊，你作為零用。”

說完，便招手命侍衛前來抬東西。

贏蕊看著他們離開，並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原本楚逸送來的物件兒，她也沒打算留著，不過能拿到原主娘親的一部分陪嫁，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沒過多久，就由管家親自給贏蕊送來了幾張房契、地契，還有許多散碎銀子跟吊錢。

贏蕊收下東西。

管家前腳走，後腳贏蕊便讓夢琪拿著東西出去估價。

係統：宿主這是叫卸磨殺驢嗎？

贏蕊沒理會係統。

這些東西都是贏相府嫡女的，她留著這些東西，以後豈不麻煩。

與此同時。

贏訣麵無表情的坐在書房，看著中饋的賬本，周身散發著一股子淩厲的煞氣。

伺候的下人連大氣兒也不敢喘。

白如月趕來便看到這一幕，頓時心裏咯噔一下。

卻還是自持鎮定的走了進來，盈盈行禮笑道：“老爺，這是怎麼了，誰惹老爺如此生氣？”

贏訣懶得與她繞彎子，冷哼一聲譏諷道：“夫人這個家當的真是不錯，在府中竟能一手遮了天了。”

白如月心裏慌亂極了。

方才來時就調查了情況，贏訣從贏蕊院兒裏出來，便發了怒，定是什麼都知道了。

可時間緊急，她也沒法做什麼準備。

隻能硬著頭皮跪下問道：“老爺如此氣惱妾身，不知妾身究竟是哪裏做錯了。”

贏訣冷嗬一聲。

直接將賬簿扔在了白如月麵前：“府中嫡子女，月銀皆是二十兩。可贏蕊到手的月銀，隻有幾兩銀子，你作何解釋！”

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妻妹！

竟在他眼皮子地下玩了這麼多年陽奉陰違！

還瞞他瞞的滴水不漏！

白如月被賬簿砸中，卻也不敢動彈。

期期艾艾的說道：“此事的確是妾身所為，但妾身並不是有意苛待長女，還請老爺允許妾身解釋。”

贏訣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說。”

他倒要看看事已至此，白如月還能扯出什麼來。

白如月深吸口氣。

陽奉陰違，暗度陳倉這種事，她既然做了，自然是留著後手應對的。

知曉贏訣的怒意因何而來，便也沒有先前那般懼怕了。

緩緩道：“姐姐走得早，蕊兒從小性子孤僻，素來不與妾身親近，又不服管教。”

“如此乖張，妾身怎敢將月銀全部交給蕊兒自行處置？”

“若蕊兒錯了主意，或手下奴才錯了主意。本是給蕊兒零花的月銀，豈不成了蕊兒的劫難。”

說著，白如月淚眼婆婆的望著贏訣。

抽泣道：“老爺，此事的確是妾身未曾像老爺稟明，可妾身當真從未苛待過蕊兒啊！”　

“每年換季，蕊兒的衣服飾品是置辦最多的，有什麼節日也會額外給蕊兒添置......”

言之鑿鑿，一片慈母之心。

然而這些把戲，也就騙騙旁人。

贏訣何等人物？

能從寒門子弟，摸爬滾打成為朝堂正一品丞相，豈會被這些措詞蒙蔽？

但他心裏也同樣清楚。

縱然是白如月錯了，可這偌大的府中，終究是要有個女主子的。

否則贏蕊的及笄禮，以及將來的婚事，難不成要讓下人去操辦嗎。

贏訣目光冷淡，看著哭的有模有樣的白如月，隻覺得厭惡極了。

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怪罪於你。今天就將虧欠蕊兒的月銀，悉數按照雙倍給蕊兒補上。”

白如月一愣：“還......還要雙倍補上？”

抬頭，正對上贏訣冰冷的眸子。

當即心裏一驚，連連點頭：“是！是！要補上的，妾身這就去準備。”

說著，她便要起身。

贏訣意味不明的冷嗬一聲：“白氏，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心裏很該有個數，該知道蕊兒是什麼身份！”

白如月整個人匍匐在地，死死咬著牙關。

贏訣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絲毫不將她的難過放在眼裏：“縱然蕊兒不受我待見，卻也不是你能作踐的人。”

“你若本本分分、規規矩矩的，該給你的，我不會少。不該你惦記，莫要惦記。”

語中，已然是直白的威脅之意：“否則，當初我能救你，如今我便能送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