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包廂裏給她敬酒的那個美豔女子!
而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是濃妝豔抹,衣著暴露的年輕女人。
“像!果然像!”那美豔女子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番,“難怪,能把霍少迷得神魂顛倒的。”
感覺到她們似乎來者不善,時傾不欲多生事端,便微微點頭示意,想繞開她們走。
不料,她才剛所有動作,就被人猛地一把抓住了胳膊,“怎麼,這就想走了嗎?”
明顯帶著挑釁的語氣。
時傾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們想怎麼樣?”
“你是霍少的新寵,我們哪敢把你怎麼樣啊?”美豔女子搭上她的肩膀,“就單純想跟你‘聊聊’而已。”
縱然時傾以前從未來過這種地方,卻也知道,她所謂的聊聊而已,絕對不止字麵上那麼簡單!
“可是,我得回去了,阿......霍先生還在等我,他......”她以為,搬出霍其堔就沒事了。
畢竟她們看起來,似乎都很怕他,說得再準確點,整個江城,就沒有人不怕霍其堔的。
可惜,這一次,她又失算了。
“少他媽拿霍先生來壓我!不過就是個野雞替身而已,還嫂子!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那美豔女子滿臉戾氣,直接指揮其他人道,“把她給我拖進去!我今天倒要看看,這聲‘嫂子’,她當不當得起!”
話音未落,立馬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二話不說,直接就把她往洗手間裏拖。
“你們放開我......”時傾慌了,掙脫不得,便想呼救,結果卻被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磁性的男聲,“怎麼著,以多欺少呢?”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時傾渾身猛地一震。
那幾個女的似乎也很怕來人,男人語聲未落,她們便慌忙撒了手,還賠著笑訕訕道,“蕭、蕭少,您誤會了,我們不過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
“滾!”毫不客氣的一個字。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幾個女人頓時蔫了,連洗手間都顧不得上了,趕緊落荒而逃。
時傾一直將頭埋得很低。
哪怕那幾個人已經走遠了,她也沒有抬起來,隻壓低聲音跟他道了聲謝,然後轉身便走。
可身後的男人卻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時傾腳下一頓,緊張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被他認出來了,突然,一封信就被遞到了她的麵前,“你東西掉了。”
信封上一片空白,那是......她的信!
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縮,時傾趕緊伸手接過,可就在這時,麵前的男人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許小姐?你......你還活著?”
他的語氣說不出是震驚還是什麼。
時傾咬了咬唇,突然決定豁出去了!
她往後看了一眼,趁著沒人,趕緊拉著他飛快的鑽進了身後的包廂裏。
謝天謝地,包廂是空的。
關門,開燈,看清麵前女孩的臉,蕭崇光一臉見鬼的表情,“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
“蕭崇光,我是時傾。”
一句話,直接炸裂了男人的三觀!
他猛地瞪大眼睛,滿臉震驚,“你說什麼?”
“是霍其堔!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時傾盡量用最簡短的語言,跟他解釋了一遍自己的遭遇,而後,抬起頭,語聲艱難的說出了那句連她自己都覺難以啟齒的話——
“蕭崇光,你能不能......幫幫我?”
全江城的人都知道,蕭崇光喜歡時傾。
從十歲初遇,到她二十歲毅然決然的嫁人。
可這十年來,她卻從未正眼看過他一眼。
是的,從未!
他相信她就是時傾,從她開口,他就信了。
因為一個人不管樣貌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聲音卻永遠不會變。
蕭崇光低下頭,比女子還俊美的臉上,悲喜難辨,“那你要怎麼證明,你剛才所說的一切屬實?又要我如何相信,你就是阿傾?”
怎麼證明,要怎麼證明!他......不相信她?
“我真的是時傾,蕭崇光,請你相信我。”
時傾心急如焚,卻六神無主,她已經離開得太久了,如果再不回去,隻怕霍其堔要起疑了。
捏著手中的信,她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然後猛地抬頭,“我想起來了,你以前......好像給我寫過很多信,每星期都會寫一封,大概有四五百......”
“一共是521封。”蕭崇光低下頭,聲音輕得仿佛囈語,“從認識你那天開始,一直到你嫁給霍其堔的那天晚上。”
整整十年,從未間斷。
“你想起來了......”時傾低下頭,莫名覺得有些無地自容,“我知道,那時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我隻是......”
隻是那時候,她已經把所有的溫柔和期盼都給了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不辭而別的小乞丐。
她眼裏,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蕭崇光,我知道我今天的行為很過分也跟唐突......”時傾抬起頭,淚眼婆娑,“但請你相信,但凡我還能想到其他辦法,我也不至於來麻煩你。”
對於他,比起愧疚,她更多的是無顏相對。
若不是走投無路,她又怎麼會求到苦追自己十年未果的......追著者身上?
她是真的,真的想不到其他任何的辦法了。
蕭崇光偏過頭,眼神晦暗不明,時傾似乎想到什麼,趕緊道,“你放心,我求你幫忙的並不是什麼很難的事,也不會影響到你或者蕭家分毫。”
她將手裏的信顫巍巍的舉到他麵前,“我隻求你幫我給我媽送一封信,就一封信而已,可以嗎?”
說到此處,她已泣不成聲。
“阿傾。”蕭崇光抬手,卻不去接她遞過去的錢和信,他輕輕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淚珠,語氣溫柔無比,“我真的很想幫你,可是——”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響聲,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中,有人說,“挨個包廂給我搜!”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時傾臉色大變。
是霍其堔......是他找過來了!
“蕭崇光!”她著急抬頭,卻被他捏著後頸強攬入懷,他靠過去的時候,她清晰的聽到他在她耳邊說,“可是阿傾,你一定沒看過,我寫給你的最後一封信。”
最後一封信,最後......時傾的身子突然僵住!
而下一秒,蕭崇光猛然轉身,將她狠狠推到了牆上的時候,他伸手關掉了房間裏的燈。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可時傾卻在這電光火石間,飛快的將手中的錢和信塞進了他的衣兜裏。
“阿傾,不要恨我。”
他俯下身,然後,發狠一口咬在了她脖子上。
久違的痛感,時傾心中突然竄出一股子莫名的恐懼,“蕭崇光,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