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
墨染被猛地從馬車上扔了下來。
昏迷清醒的她,驚恐萬狀的看著提劍向她走來的女子。
盡管她臉上蒙著麵,但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認識!
墨韻!
她的好妹妹,她從小掏心挖肺的對她好,明明是二叔的女兒,卻猶如她親身的姐妹。
如今她卻拿劍指著自己,為什麼!
看到她身後站著男子,她心中泛著涼意——
不,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她仰頭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殺我?”
墨韻沒想到她立馬認出了自己,於是一把扯掉臉上的麵巾。
唇角邪惡的挑起,一劍直接劃過墨染整張臉。
她早就看不慣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了,如今終於毀了!
“嗬,去地獄裏問吧!”
身後的男人看了眼她被毀掉的臉,皺了皺眉,仿佛看到了什麼厭惡的東西。
墨染強忍痛意,顫抖著站了起來,猛地撲向男子。
哪怕是死,她也要做個明白鬼。
她要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他!
麵巾扯下,露出一張熟悉到令她窒息的臉。
墨染腦子裏嗡的一下懵在原地,果然是他!
許久,她嘴裏泛著苦意說道,“太子哥哥,怎麼會是你?”
麵前的人,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是她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就算看不上她,也大可以給她一紙休書,退掉親事。
何至於此!
孤獨源也沒想到她竟然臨死反撲,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就算到了此刻,他依舊是一臉的煩躁,全無悔過之意。
“源哥哥,這個女人最是狡詐,我們還是早點殺了為好!”
“墨韻!我哪裏對不起你!從小我有什麼就給你什麼,我為你挨過打,為你頂過錯,就連我最喜歡誰,第一時間也是告訴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說到最後,墨染的聲音已經變成憤怒的嘶吼。
“因為我也是父親的孩子!而你卻搶了我的嫡女之位,還搶走了我的源哥哥,你說,我還能留你嗎?”墨韻笑靨如花,眼睛裏泛著嫉妒和憤恨。
如今看著她這副模樣,眼神也變得興奮了起來。
這個眼中釘,肉中刺,馬上就會死在她麵前!
她已經迫不及待了,說著便提劍上前。
此刻墨染也顧不上思考,為什麼二叔家的墨韻會是爹的孩子。
墨染知道,現在不管自己如何求饒,恐怕都是必死,現在隻有自己能救自己!
“父親!您來了!”墨染突然朝著兩人身後欣喜的叫道。
乘著兩人扭頭看去,她站起來拚命地逃跑。
哪怕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幾率很低,可是她還是想要逃出生天,想要......活下去!
一輛馬車迎麵飛來。
墨染心裏升起一絲希望,向著馬車撲去,“救命啊,救命!”
車夫見跑來一個滿臉是血的女子,惻隱之心一動問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馬車被迫停下,車簾被人煩躁地撩開,露出一張囂張跋扈,又如花似玉的臉。
“滾開!什麼時候我的車也有狗敢攔道!”
馬夫不忍,但也隻能揚鞭策馬,駕駛馬車離去。
墨染慘笑,看來今日非要命絕於此。
可有件事,她不做不快!
她回頭看著追上來的獨孤源等人,彎腰從身上撕下白色裙角,咬破手指寫下了休書二字。
跟上來的獨孤源瞳孔猛地一縮,這個女人要幹什麼?
孤獨源!
不守夫道、婚前失貞,萬人唾棄!
勾結風塵女、殺害未婚妻,天理難容!
以後,祝你前程似程,爛病纏身。
無兒無女,斷子絕孫!
最後她還加了一句:
毀此布者,不得好死!
孤獨源雙眼噴火,拳頭攥得哢哢直響,“墨染,你該死!”
他一劍當胸而過,墨染嘴角含笑,雙眼死死的盯著他,直至倒地。
旁邊的墨韻,臉色也是精彩紛呈,墨染這個賤人,竟然說她是那些下賤胚子!
她唇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來到墨染身前,湊在她耳邊低語,“姐姐,要怪就怪你是花家的外孫女!”
這是墨染在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話。
墨韻的目光落向遠去的馬車,像一條陰冷的毒蛇,“源哥哥,今日之事若是傳揚出去,滿朝文武怕是都容不下你!”
獨孤源猛然一驚,死寂的眸子裏,升起一股殺意。
看向遠去的馬車時,如同在看死人。
手臂一揮,“殺!”
頓時,影衛齊齊向遠處略去,車夫直接從車轅上栽下來,大聲求饒,“大俠,饒命啊,小的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劍光閃過,車夫屍首分家。
馬車裏的女子早嚇得花容失色,顫抖著爬下來,怒斥道,“我是京城風家的嫡女風琉璃,風玄風大將軍是我小叔,你們要是敢殺我,我小叔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墨韻冷笑,她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風家那個廢物!
她見獨孤源的屬下似乎在遲疑,斷然出劍,直接殺了風琉璃。
“趕緊把屍體搬走,從那邊的懸崖扔下去,血跡也趕緊處理掉。”墨韻替獨孤源發號施令。
獨孤源卻對這一切置若罔聞,隻是雙眼噴火的盯著墨染留在地上的休書。
恥辱,這是他一生的恥辱!
賤婦!敢休本宮,本宮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
許久後,墨染睜開眼睛。
眸中有冷光閃過。
她被獨孤源殺死之後,靈魂便進了另一個空間。
在那裏,時間仿佛沒有了意義,她如同脫胎換骨,學到了無數本事。
後來,她煉製了一顆神奇的丹藥,吃下後,再醒來便是這一刻。
如今離她死去,才過了一天。
隻是,她看著旁邊死不瞑目的自己,臉上頓時一臉驚訝。
我為什麼會看到自己的屍體?
突然間,腦子裏忽然炸裂一般的疼,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蜂擁而至。
“嗬!”她輕笑一聲,她成了風琉璃?
原來那些人直接把她們兩人的屍體一起扔下了山崖。
而自己的魂魄卻進入風琉璃的身體。
這風琉璃,父親是戰死沙場的風大將軍風烈。
母胎廢體,學不會武,是個知名的廢物!
更可怕的是,四年前,她還生過一個孩子,至今不知道是誰的種!
墨染輕揉眉頭。
對於風琉璃,她有些愧疚,說到底,是受她連累。
胸口傳來一陣刺疼,墨染一低頭,便看到一個血窟窿。
這一劍是拜墨韻所賜。
她在崖底找了些草藥,處理好傷口,親手把自己的屍體埋好,沒有刻碑。
等她報了仇,她一定親手把自己的屍體帶回去!一雪此恨!
——
京中。
“野種,你還敢跑,看我不打死你!”墨染剛進城,一道刺耳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她抬眼望去,隻見一名粉衣少女正揪著一個奶娃娃的耳朵,邊打邊罵。
奶娃娃也就三四歲,小小的一隻,整個人被打的團在一起,看得人於心不忍。
粉衣少女正是風府二房的庶女風拂柳。
奶娃娃被打急了,對著風拂柳手腕就是一口。
風拂柳揚起巴掌,眼看就要落下。
墨染快步上前,擋住她手臂,“風拂柳,你還是不是人,連小孩子都打?”
風拂柳一愣,然後嘲弄的大笑。
“風琉璃,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你生的野種。等他到了王公子手裏,王公子肯定會好好疼他的。”
她的野種?
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