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
四年前,風琉璃確實生過一個孩子。
隻是生下後,看都沒看一眼,便讓人扔去了青.樓。
她被人毀去清白,卻不知道那人是誰,所以,她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在了孩子身上。
她要報複那人留下來的種!
可想而知,這個孩子是如何長這麼大的。
奶娃娃看向墨染,眼神倏地亮了一下,像黑夜裏亮起了一盞燈,然後又一點一點熄滅。
墨染看到了他的神情,心臟被狠狠揪住。
一想到剛才風拂柳的話,心中頓時掀起狂風巨浪,京中誰人不知道王公子喜好男童。
風拂柳該死!
“再敢羞辱我的孩子,我就殺了你!”慕染一巴掌揮過去,將風拂柳打得腦袋一偏,同時將奶娃娃解救出來,不太自然的護在身後。
她沒看到奶娃娃眼裏已經盈滿淚水,委屈又倔強的看著她。
他是野種啊,怎麼會有娘親!
風拂柳頓時紅了眼睛,“風琉璃,你個廢物竟然敢打我!”
她向墨染撲來,覺得一招就能將她放倒。結果迎麵飛來一腳,直接將她踹了出去。
哢哢兩聲脆響,她肋骨斷了兩根。
“風拂柳,這是給你的警告。”墨染不再看她,而是回頭看向眼眶通紅的小奶娃。
小奶娃眼淚撲撲直落,怯生生的開口,“你是誰?”
“我是你娘親。”墨染拉住奶娃娃的手,把他抱了起來,“走,跟娘親回家。”
小奶娃僵著身子,在她懷裏一動都不敢動。生怕眼前的一切是個夢,他一動夢就醒了。
“可是她們都說我是野種,都說我沒有娘親......”
墨染腳步一頓,心裏一陣酸疼。
“你有,你是我......風琉璃的兒子。以後哪個要是再敢說,娘就幫你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奶娃娃終於依偎進墨染懷裏,眼淚卻流得更凶。
墨染眼眶發燙,雖然她也不喜歡小孩,但總不能看著那麼小的孩子,孤零零的在外麵被欺負。
她得當個人!
墨染決定,先去風家。
她現在的模樣,就算是回了墨家,別人也隻會把她當瘋子。
“廢物,你把孩子給我放下!”一道刺耳的聲音,在身後炸響。
墨染回頭,就看到前麵風拂柳提到過的王公子,帶著人追了上來。
兩旁的行人,見有熱鬧可看,紛紛駐足停下來。
“你想要我兒子?”墨染聲音冷沉,眸子裏風起雲湧。
王公子上前來,刷的一聲將手裏的折扇打開,色迷迷的開口,“你們風家可是收了本公子銀兩,他自然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王公子你是缺少零件,生不出兒子?不然為何來搶我的兒子?”墨染意有所指的掃了眼王公子襠部。
四周轟笑聲頓起。
王公子的臉黑如鍋底,對著帶來的隨從道,“給本公子上,把人給我搶走。本公子今日要母子通吃!”
奶娃娃忽然伸手,不舍的抱了墨染一下,眼裏蓄滿了水珠,“娘親親,我好愛你,你放我下去,我不能連累娘親。”
墨染鼻子發酸,“閉嘴,你抱緊我!”
隨從撲上來,墨染一腳一個,全部踢翻。十幾個人,轉眼就沒一個站著的。
王公子心虛的往後退,“風琉璃,你敢收了銀子不交人?信不信我去衙門告你?”
“誰收的銀子,你找誰去,敢動我兒子,我能打得你爹都不認識你!”墨染眼中劃過一抹冷意,上前兩步,一踢將王公子踹倒。
王公子慘叫一聲,爬起來就跑。
見墨染沒追,又大著膽子回頭喊,“你給本公子等著,本公子現在就去你們風家要人!”
見王公子跑了,四周響起竊竊私語聲。
“這就是風琉璃生的那個兒子?”
“應該是,聽說一生出來就送去輕煙樓了,真是狠心!”
“那孩子啊,可是個野種,是風琉璃和人苟且......”這人話說到一半,正對上墨染看過來的霜眸,頓時像被人掐死了一般,沒了聲音。
墨染看向眾人,故意把懷裏的小奶娃舉高高,“你們聽著,我的兒子叫小墨,他有爹有娘,再過兩年,他爹就會回來。要是哪個再敢在背後亂嚼舌根,王公子就是你們的下場!”
眾人噤若寒蟬,都不想因為嘴欠被打。
忽然有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風琉璃,你騙誰呢?這孩子要是有爹,那你跟大家說說,他爹是誰?”
“他爹是你們高攀不起的存在!”四周寂靜無聲,墨染三千墨發隨風而動,她抱著小墨一步一步離開。
她本不想解釋,可小奶娃還小,她不能因為這件事讓孩子抑鬱。
回到風府風寂閣。
墨染把小奶娃放到地上,孩子卻一直抱著她不肯放手。
“娘親,你真的......是我娘親嗎?”奶娃娃亮晶晶的眸子裏,水汽氤氳,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獸。
“嗯,真的是,以後娘親就是你的靠山。”墨染看著懷裏的小家夥,鄭重的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哦!”奶娃娃抱緊她的脖頸,眼神明亮如星。
“娘親,我好喜歡小墨這個名字。”小墨純粹又幹淨的眸子裏,蕩起了水光。
他以前沒有名字,輕煙樓的人,都喊他野種。
現在,他要告訴所有人,他不是野種。他有娘親,也有名字,他叫小墨。隻是娘親的懷抱,怎麼這麼暖這麼甜!
墨染心疼的用手揉著孩子的臉,“以後你叫小墨,是娘親最最疼愛的兒子小墨!”
墨這個字,是她對墨染和墨門的回憶!
墨門是她在另一個空間時,為了記住自己是誰,建立的勢力。
她去廚房煮了一碗麵,和小墨分著吃完,院子裏就響起腳步聲。
她嘴角噙著冷笑,“小墨乖,你在屋裏不準出去。”
院子裏站著十幾個人,人人目光不善。
“風琉璃,你個廢物,你憑什麼打三妹妹?”二叔家的嫡女風拂月錦衣飛揚,冷著臉質問。
她真是煩透了風琉璃,與人苟且,生下野種,還把孩子扔去青.樓由他自生自滅。
畢竟稚子無辜,她怎麼那麼狠的心!
墨染冷笑了一聲,目光邪獰,“自然是......憑她該打!”
“你!”風拂月噎了一下。
囂張!
誰給她的膽子!
“你不服?若是不服,你們就一起上!”墨染神態自若的攏了攏額前碎發,目光裏帶了絲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