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德九年,注定是個 多事之秋。
六月初四庚申日,秦王李世民率領手下諸將於長安城玄武門,弑殺長兄皇太子李建成和齊王齊王李元吉,並將其諸子皆屠戮一空。
堪稱滅門慘案。
並於同年八月初九甲子日繼承皇帝位,是為唐太宗。
整個大唐,進入到貞觀年間。
繼位後的唐太宗李世民,一邊穩定朝堂,一邊發展經濟。
可惜不久,突厥大軍20萬壓境,直逼渭河,與長安城隔河相望。
從武德九年到貞觀元年,大唐政權處於急劇變革時期。
而大唐的經濟也百廢待興,正是缺少能人異士之時。
唐王李世民一邊大力發展經濟,一邊又囤糧養兵,時刻準備著抵禦外來入侵的異族,心力交瘁,自然是求賢若渴。
而程處亮,就穿越到貞觀元年的四月。
此時,他正翹著小胖腿,坐在屋簷上,眺望著過往的行人。
前世曆史係高材生,因為熬夜猝死,一覺醒來,就成為了程咬金的第二子程處亮。
悲催的是,這個時候,他的年紀才隻有五歲。
看著這小胳膊小腿兒,他不由得啞然失笑。
人家穿越而來,不是馳騁疆場的將軍,就是身份無比尊貴的王爺,再不濟,也是個成年人。
娶公主,戰疆場,或者時不時用金手指裝個逼,震驚朝堂,想想這樣的人生就愜意無比。
可他,卻是一個五歲的熊孩子,部件都沒成熟,在這個本可以施展手腳的大唐,簡直被束縛地死死的。
穿越過來三天,他也想清楚了。
人生就像是被欺負,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
就算沒金手指,憑借自己豐富的曆史知識,還有前世的技能,在大唐照樣混得風生水起。
可這升騰起來的雄心壯誌瞬間便被撲滅了。前天,他是可著勁折騰了一次,打了長孫無忌的公子長孫衝。
這下,可闖下了禍端,被程咬金禁足在府中,不得出門。除了麵對庭院中的花花草草,就是他的一身武藝大嗓門的娘親。
人生唯一的樂趣,仿佛隻剩下坐在牆頭上,對著外麵的行人吹幾聲口哨,再在家裏弄得雞飛狗跳。
遠不如在外,海闊憑他鬧。
咳咳。
話音剛落,一道讓他聽了震耳發聵的聲音,直灌耳中。
“ 秀兒,那逆子又去了何處?”
不用問,這就是他那個大嗓門的母上大人裴翠翠。
程處亮不由得渾身一個機靈,臉上露出一絲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
裴翠翠的臉陰沉著,仿佛隨時準備把誰爆打一頓。
丫鬟秀兒,一頭紮到二少爺房間,翻了一個底朝天,最後,驚訝地大叫起來。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爺不見了。”
裴翠翠站在庭院中,雙手掐著腰,眼光卻是一下略過在屋簷上的程處亮,眉毛一挑,大聲說道。
“逆子還不趕緊下來,仔細我剝了你的皮。”
程處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小爺偏不下去。有能耐你上來啊。”
一副欠揍的形象,躍然紙上。
沒料想,腳下一滑,飛速下墜。
“人倒黴了,喝一口涼水都塞牙縫。小爺剛穿越過來,這就要掛掉了嗎?”
撲通一聲,卻感到身體跌進了一個懷抱。
麵前是一副黝黑的麵孔。
是他老爹程咬金。
“你這小子,是不是又惹你娘親生氣了?你再這樣調皮的話,爹爹也保不了你了。”
程咬金說著,朝裴翠翠努努嘴。
程處亮嘴巴翹起來老高。
“哼,孩兒沒錯。”
裴翠翠欲哭無淚。
“唉,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才生了你這麼個逆子。”
老大程處默,是程咬金的第一個老婆花大腳生的,倒是從小也規規矩矩,如今年方十六,已經是軍中的校尉。
就是這個五歲的小兒子讓人頭疼。
“罷了罷了,夫人何必跟孩子置氣?”
“你看看,亮兒剛才從屋簷上摔下來,差點出事兒。唉,這混小子真是讓人不省心。”
說著程咬金將程處亮放在了地上。
這時候,程處亮才看清楚程咬金背後還有一人。
這人長得高大威猛,滿臉的絡腮胡子。
程處亮咧嘴一笑。
“秦伯伯。”
這人正是大唐的第一猛將,秦瓊。
秦瓊揉了揉程處亮的小腦袋,哈哈大笑道。
“賢弟,亮兒頗有你當年的風采。”
“要不怎麼說是俺老程的種呢?”
程咬金自豪地說道,對著秦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兄長,請府內一坐。”
程處亮也順勢跟著往裏走。
“翠翠,趕緊去弄幾個好酒好菜,俺老程跟兄長好久未聚,正要暢飲一番。”
裴翠翠雖很是凶悍,在家務上也毫不含糊,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做好了一桌子好菜端了上來。
席間,秦瓊和程咬金,把酒言歡。
不過氣氛並不是太歡快。
幾杯酒下肚,老哥兩個,發起了牢騷。
秦瓊臉色微紅,拿著一雙筷子,刻意壓低了聲音。
“今日陛下第一次臨朝,對玄....變中,有功之臣,論功行賞。你我二人未參加玄武門之變,維持原職。這其實也反映了陛下當下對我二人的態度。”
“說不得,說不得。橫豎那是人家的家事,咱們做人臣子的,其實不必去理會。說破了天,這天下誰當皇帝對咱們臣子來說都一樣。”
程咬金搖了搖手裏的金酒壺。
“怕什麼?咱們國公的職位,都是李淵親自封的。就看看這金酒壺,也是太上皇賞賜的。咱要真跟著新帝對李淵下毒手的話,著實是不忍心。”
秦瓊歎了一口氣,見左右隻有一個五歲的程處亮在旁,便肆意道。
“誰說不是呢?可如今現在的陛下在這件事上,恐怕對咱老哥倆很有意見。說不定哪天就尋一個幺蛾子,辦了咱老哥倆。”
程咬金幾杯酒下肚,一拍桌子。
“他要辦咱們哥倆就辦啊,這天下,還沒有俺程知節怕的人。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俺老程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怎麼坐上皇帝的。”
程咬金這莽夫,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秦瓊嚇得捂住了他的嘴巴。
“賢弟啊,禍從口出。”
本來是老哥倆好久未聚,在一起敘敘舊,拉拉家常。
這下倒好,兩個人幾杯酒下肚就開始,竟然倒起了苦水。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坐在一旁的程處亮,卻是聽出來了這兩個人目前的苦惱之處。
敢情這兩個人沒有參加玄武門之變,怕李世民對自己打擊報複。
程處亮喃喃自語道。
“他李世民現在剛剛得了天下,正怕全天下的人說他位子來的不正,搶了哥哥的皇位。哪裏有空轉心思怎麼對付爹爹和伯伯呢?”
正在把酒言歡的兩個大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