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浩愣愣地看著禹宸睿一行人揚長而去,所以他們家這是遭寧王嫌棄了嗎?
他有心想向姚思瀅問個清楚,可這逆女竟然也跟著寧王一並離開,連道眼角風也沒給過他。
“郡馬您快去看看,郡主給氣病倒了。”有丫環急匆匆地前來稟報,姚明浩哪裏還敢多留,忙奔正屋而去。
他就是聽到姚思嘉中毒的消息一下了朝就告假往府裏趕,卻沒想到還出了這等子事,但剛才寧王所說又是何意,他怎麼就沒明白?
......
時山長正要登上回程的馬車時禹宸睿卻喚住了她,“今日之事還請山長守口如瓶。”
“自然。”時山長點了點頭,禹宸睿是大長公主最喜歡的晚輩,就衝著這一點她也是要站在寧王這邊的,更何況榮陽郡主這一家子真是糟糕,她回去也得同尤山長好好商量一番,怕是要取了姚家這姐弟倆的名額逐出書院,以免這些學生也受了他們的影響善惡不分是非不辨。
時山長又掃了一眼姚思瀅,“思瀅與我一同回書院否?”
姚思瀅剛要開口禹宸睿卻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袖,替她答道:“時山長先請回,我帶她去王府裏轉轉,過兩日再回。”
姚思瀅想了想便也點頭道:“煩請山長幫我給青桃帶個話,不必等我。”
“好。”時山長看看倆人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上了馬車。
回到寧王府時已是正午時分,姚思瀅如願地吃到了一頓可口的午餐,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不隻是書院山上的廚子,連寧王府裏的廚子都是按照她的口味來做飯菜,她吃得十分滿足。
“今日暫且在府裏歇息,過兩日咱們再回書院。”禹宸睿眸中的蘊怒似乎還沒有完全消散,姚思瀅看得出來他是真生氣了,不由起身盛了碗雞湯,吹了又吹才遞給禹宸睿,“你吃得太少了,喝點湯墊墊胃。”
“我不餓。”禹宸睿定定地看向姚思瀅,他是氣飽了。
“人是鐵飯是鋼,我們家青桃隻要少吃一頓連活都幹不了。”姚思瀅端起湯碗,又用勺子舀了一勺遞過去,“不然我喂你......”說著就要將湯勺往禹宸睿唇邊湊。
那小心翼翼哄他的模樣,倒是把禹宸睿給氣笑了。
明明該生氣的人是她,為什麼她還能活得這般愜意開懷,是因為壞人都會得到應有的下場嗎?
“我自己來。”拗不過姚思瀅,禹宸睿喝了滿滿一碗雞湯,還吃了兩塊姚思瀅給他挑的雞腿肉。
“你吃得太少了,若是一會兒餓了,我再陪你吃小麵。”姚思瀅笑眯眯地看向禹宸睿,他無奈搖頭,“明明是你自己想吃。”
“就當是我想吃,餓了再說。”姚思瀅撐著下頜看向禹宸睿,有些惋惜道:“我也沒想到今日搞成這樣,不然你還可以幫我拿到青桃的賣身契。”眼下卻是不好開口了。
“無妨,這事我交待曲簫去辦。”禹宸睿卻是不在意地說道,屋外守著的曲簫卻是暗自抽了抽嘴角,如今他可真是個多用途的護衛啊。
“好啊,到時候順帶在官府把她在姚家的戶籍也一並銷了,以後她就跟著我了。”姚思瀅絕對不算得寸進尺,既然禹宸睿要辦這事索性就一步到位,不能留下些尾巴讓人拿住。
“放心。”禹宸睿伸手輕敲她的額頭,眼神寵溺,又將她的雙手握在了自己掌中,微微沉思道:“我竟然不知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
“我並不覺得苦,那都是生活的磨礪。”姚思瀅不以為意,沒有這些經曆和過往也不會成就如今的她,她走出的每一步都是有意義的。
“你能如此豁達通透倒是一件好事。”禹宸睿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瑩潤如玉的手背上。
初見她時這雙手甚至還有點粗糙,可她就像一顆珍珠,慢慢地散發著光華,慢慢地變得圓潤細膩。
有些事情本就不能用常理來解釋,就如同他日漸康複的腿,就如同今日榮陽郡主母子那一反常態的魔怔。
姚思瀅不願意說,他也不會主動去追問。
“你真沒中毒?”禹宸睿握緊了姚思瀅的手又將她從頭打量了一番,這活蹦亂跳的模樣,這白裏透紅的肌膚,的確沒有中毒的跡象。
他深知中毒之苦,這下毒之人他也極致憎惡。
“他們那點小伎倆哪能害到我?”姚思瀅淺淺一笑,榮陽郡主母子幾個雖然惡毒,但就目前這些手段她都能應付得了。
若不是今日在姚府裏鬧了這麼一遭,她都要好好想想怎麼回報榮陽郡主母子,但若是眼下就讓這母子倆遭了道隻怕連時山長都會懷疑到她的身上,所以暫時先忍忍。
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午膳後姚思瀅在廂房睡下,禹宸睿便去處理手頭上的事情,順道也將今日在姚府的所見寫成折子遞了上去。
時山長是證人,雖然證據還差那麼一點,但這封折子上去隻怕榮陽郡主也能消停一陣。
若不是眼下匆匆下手不好,禹宸睿絕對不會這樣簡單地放過榮陽郡主。
但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有千萬種,不急於一時,而且姚思瀅說過她的仇想要自己報,所以他隻需要將她的仇人給留下,總有他們受著的時候。
曲簫很快便去而複返,將青桃的賣身契遞了上去,“王爺,青桃已經過到了姚小姐名下,從今往後姚小姐就是她的正主,這是新的身契。”
說到這偷賣身契的過程曲簫就忍不住掬了把傷心淚,他這算不算大材小用?
“嗯。”禹宸睿點了點頭。
曲簫卻還有些猶豫道:“王爺,您就不覺得今日的事情太蹊蹺了?”
去姚府時,曲簫就跟在屋外守著,自然也聽到榮陽郡主母子那一通供述交待,平日裏就算做了齷齪事誰不是藏著掖著,他們還敢當眾講出來,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聽到這裏禹宸睿也忍不住唇角含笑,待看到曲簫探究的眼神時他又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地說道:“也許是郡主他們心有悔悟才主動招供,不過此等惡行絕不容姑息。”說著將手中奏折一合遞了過去,“今日你就將這封奏折遞進宮去,請聖上過目!”
還真去啊?
他家主子八百年不上奏遞折子,唯一的一次就是為了姚小姐,不知道皇帝陛下是該欣慰還是該感慨?
而此刻睡了個飽覺的姚思瀅正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地樂著,沒想到她初次製作的吐真丸還真的給試驗成功了,不知道能不能達到醫書中所記錄的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