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宸睿既然要去姚府自然就要準備充分,等著他們到姚府時,從宮裏請的太醫也到了。
榮陽郡主也是今兒一早收到的消息,但見到寧王和時山長的的麵自然要收斂怒火,客客氣氣地將人給請了進去。
“幸虧山長及時給小姐服用了解毒丸,小姐這毒算是壓製住了,隻是要慢慢用藥排清毒素,且今後身體會有些虛,切忌情緒激動,劇烈的活動也不可再參加。”秦太醫說了這話便想提上藥箱告辭,他是寧王請來的人榮陽郡主還沒那麼大的臉麵。
不過轉身看向寧王時,秦太醫不由“咦”了一聲,“王爺,老臣可否為您把把脈?”
寧王當年中毒就是秦太醫給診治的,他施針用藥才能將毒素給壓製到雙腿卻無法排出,按理說寧王的身體因為毒藥的侵蝕也會越來越虛弱,但如今看來似乎有所好轉。
“不用了,本王很好。”禹宸睿撫了撫衣袖,他的身體他自己知道,這都是姚思瀅帶給他的驚喜。
“這......”秦太醫一臉尷尬地杵在這裏,還是榮陽郡主開口給他解了圍,“秦太醫這邊請,我讓人送你出門。”又給齊嬤嬤使了個眼色,雖然人是寧王請來的,但該有的診費也不能少。
趁著榮陽郡主在與秦太醫寒暄之際,姚思瀅已經在茶水間裏轉了一圈,再回到禹宸睿身邊時秦太醫已經被送走了。
隻禹宸睿和時山長還在座上,榮陽郡主身邊立著一臉忿忿的姚思琪,想來這小子已經將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惱向他母親告狀了。
“還不過來?”禹宸睿喚了姚思瀅一聲,她立馬低垂著目光快步上前,唇角卻止不住地上翹,榮陽郡主看到禹宸睿這般維護她生怕她被欺負的模樣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郡主,事情的經過剛才時山長也與你說了,本不是書院之過,令愛遇險是場意外。”禹宸睿淡淡開口,依著輩份來算榮陽郡主算是她伯祖父的女兒,也就是堂姑姑,但是他若不想攀這份親戚,榮陽郡主也不能恬著臉來喚他堂侄。
榮陽郡主臉色十分不好,長長的指甲都摳進了掌心中,隻看著禹宸睿身後的姚思瀅冷笑道:“那依王爺所言,我女兒這罪是白受了?!”
雖然姚思嘉是保住了性命,但今後的身體卻不是那麼硬朗了,這樣的結果誰願意看到?
時山長也在一旁打太極,“郡主所言極是,回頭我就命人將山上的野草除了,捉了那些毒蛇剝皮取膽給姚小姐出氣!”
這毒蛇咬了人要將怨氣發泄到人身上就太沒道理了,時山長是個明白人,他們書院雖然有責任,但錯也不全在他們。
“好,好得很!”榮陽郡主怒極反笑,姚思琪在一旁趕忙遞上了茶水,“母親息怒!”
姚思瀅目光微抬,親眼瞧見榮陽郡主和姚思琪都喝下了茶水她就放心了。
禹宸睿瞥了一眼姚思瀅,她這葫蘆裏不知道賣的什麼藥,平日在他麵前都趾高氣昂的,怎麼此刻偏偏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姚思瀅,你給我出來說話!”榮陽郡主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聽了姚思琪說的種種,她就知道是這賤人在背後使壞,怎麼仗著寧王和時山長撐腰她就動不了她嗎?
“郡主,”姚思瀅假裝怯怯地看了榮陽郡主一眼,委委屈屈地分辨道:“不是我的錯,不信你可以問思琪,這事他知道。”
“我......”姚思琪剛想辯駁,不知道怎麼舌頭就打了個轉,說出了完全相反的話,“對,這事是我們姐弟倆幹的,我買了毒蛇和黃金莽就是為了收拾姚思瀅這個賤人,沒想到姚思瀅沒事,毒蛇卻偏偏咬了我姐!”
姚思琪表情扭曲得都快哭了,明明他想要說的不是這些話,可一張嘴卻完全不受控製。
不僅是寧王聽得直皺眉頭,連時山長都驚詫地揚了眉。
榮陽郡主臉色都變了,趕忙轉頭斥責道:“你在說什麼胡話,快給我閉嘴!”又對寧王和時山長強笑著解釋道:“這孩子定是擔憂他姐姐所以說了胡話,他們姐弟三個自來友愛,絕對不會做出此等事情。”
“是嗎?”姚思瀅此刻抽抽咽咽地用袖子抹著眼角,不得不說那眼角上還真的像模像樣地掛著幾顆淚珠,“郡主當真是喜歡我的,沒有一點芥蒂?”
“是......當然不是!”榮陽郡主遇到了和姚思琪一樣的情況,話到嘴邊驟然轉了下彎,斥罵道:“你這賤人,我恨不得生剝了你的皮,早知道你是這等禍害當初就不該接你回京!”
榮陽郡主震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與姚思琪對視一眼,紛紛有種見鬼了的表情!
姚思瀅卻還在那裏繼續表演,“我就知道郡主容不得我,不然也不會遣了青芝來我屋裏下毒害我......”
下毒?
禹宸睿的眉毛此刻都擰成了一條繩。
時山長眸中也是光芒連閃,所以她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豪門內幕,黑心肝繼母和惡毒繼姐弟,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對,青芝是奉了我命令來給你下毒的,中毒後每逢初一十五你就會感到胸口窒悶疼痛難當,這痛你怕是也已經感受過兩回了,解藥在這我裏,今後不怕你不聽我的話!”榮陽郡主依然口吐真言,捂著嘴都沒能捂住,她此刻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咬了,若不是怕痛。
“恐怕要讓郡主失望了。”姚思瀅這才抬了頭,唇角笑意婉轉,“既然知道青芝下毒我自然不會讓她得逞,所以這毒我沒中。”
“你這賤人,早知道你就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早在鄉下老宅時我就該命人將你弄死!”榮陽郡主齜牙咧嘴仿佛惡鬼一般,她不知道她是中了什麼邪,但肯定與姚思瀅有關。
“夠了!郡主為長不尊,為母不仁,這事本王一定會稟明聖上請他裁奪!”禹宸睿全身上下彌漫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就連在身旁的姚思瀅也被他這出聲嚇了一跳,因為離得近所以她能夠看到他微微抖動的指尖,那是因為極致的憤怒。
這一刻姚思瀅突然就覺得過往的仇怨都化作了雲煙,有人心疼她就夠了,至於這些不相幹的人死一千次她都不會放在心上。
“夫子,我好好的,你別氣壞了身子。”姚思瀅蹲在禹宸睿跟前,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指間冰涼,她的手卻帶著溫熱一點一點將他包裹。
禹宸睿深吸了一口氣,他曾經無數次地想過姚思瀅從前在姚家的經曆,可她不願意提及他也就沒有多問,卻不知道姚家從上到下都爛透了心子,這哪裏是家,分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虎狼窩。
“咱們走!”禹宸睿拉著姚思瀅就走,時山長也不願意多留,這到底是什麼人家烏煙瘴氣的,她也覺得多待一刻都晦氣。
沒想到剛行至門口時便看到了匆匆趕回的姚明浩,兩相一碰麵姚明浩就愣住了,寧王不容他開口便嘲諷道:“姚大人真是家門不幸!”
若是姚明浩曾顧忌著姚思瀅半點,那榮陽郡主也絕對不可能囂張至此,所以要說禹宸睿不怪罪姚明浩那是不可能的。
時山長也感歎地搖搖頭,“姚大人快進屋裏看看吧,郡主和令郎怕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