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瞧見姚思瀅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教舍時,姚思嘉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姚思琪不是信誓旦旦向她保證過,姚思瀅這一趟肯定是有去無回,她就是見不得姚思瀅勾引寧王,甚至還每天都往寧王的居所去,這在同學間已經不是秘密,偏偏時山長不去管她,夫子更沒有說教。
姚思嘉氣得都要冒煙了。
姚思瀅今日進入教舍後倒是刻意觀察了在座之人的反應,姚思嘉這個蠢貨的反應和表現根本不加掩飾,定是她無疑。
姚思瀅默默落坐,連眼角風都沒有掃向姚思嘉,心裏卻在思量著怎麼以彼之道還之彼身,隻待合適的時機。
那隻黃金莽被姚思瀅喂了幾日,既然清楚這家夥喜歡的是空間池水而不是食物本身,姚思瀅就決定不要暴殄天物,將禹宸睿給她準備的食物自己留著吃,反倒將書院裏的食物給留下,滴上幾滴池水後喂給黃金莽吃,這家夥照樣吃得開心極了,蛇杏對著她吞吐個不停。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姚思瀅覺得黃金莽眼睛上的白翳在吃了幾日池水滴上的飯食點心後竟然有了淡化的趨勢,也許它自己也發現了,對姚思瀅的態度亦發熱絡起來。
等著時機成熟,姚思瀅自然就要依她的計劃行事。
月底是休沐的日子,姚思嘉在書院裏待了許久也十分想家,命青杏收拾了細軟明日就準備回府去,心裏也在思量著等著姚思瀅跟著她一同回府後再整治她。
姚思嘉脫鞋上榻,被子一蓋正準備睡覺,突然便感覺腳腕上纏上了什麼冰涼的東西,而且好像還不隻一個,連手腕都被纏上了,那些東西似乎還順著她的身體往上爬。
姚思嘉嚇得全身僵直動都不敢動,等著那東西爬上了她的胸口,從背子裏探出頭來,那倒三角的紅色頭顱瞬間在她眼前放大,冰涼的蛇杏噝噝舔過她的下頜。
“救命!”姚思嘉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尖叫。
咻咻咻!!!
幾條毒蛇在姚思嘉的尖叫下同時動了,兩顆尖牙猛地向下一咬,在姚思嘉的身體上留下了不同的傷口。
姚思嘉驚痛不已,一把拂開被子站了起來,可人沒走兩步便覺得頭一昏倒在了地上。
她中毒了!
青杏奔進房時隻瞧見好幾條毒蛇從姚思嘉身體上遊走,她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好一會兒才控製住身體的顫抖,這才爬向屋外放開了嗓子大喊,“救命!快來救救我家小姐!”
姚思瀅本來就沒睡熟,她還等著看好戲呢,聽到青杏的驚呼聲才慢條斯理地穿上了衣服,扶著青桃的手出門看熱鬧。
此刻姚思嘉的寢舍外已經圍了好些人,姚思瀅也沒有湊到近前,就聽見這些人嘰嘰喳喳地在八卦。
“開春了本來就蛇多,咱們這裏又背靠著山有些蛇不奇怪吧?”
“可那些都是毒蛇,聽姚思嘉的丫環說那些蛇都纏在她身上呢,你們能想像那場景嗎,好生嚇人!”
“聽說姚思嘉被咬了幾口中毒了,你們說她會不會死?”
“應該不會,時山長喂她吃了解毒的藥,但明日還是要將人給送回去,不然真出了什麼事榮陽郡主定不會善罷幹休!”
“姚思嘉這是招誰惹誰了,毒蛇竟然都來找她。”
“......”
姚思瀅搖了搖頭,原來還沒死,真是可惜。
剛想轉頭離去,卻不想正要出門打水的青杏喚住了她,咬唇道:“大小姐,時山長請您進去。”
青杏眼下還抽抽噎噎,剛才她的確被嚇得不輕,眼下雖然回過神來卻也是後怕不已,時山長讓她去請個姚府的人來,三少爺姚思琪在隔壁的鬆竹書院,她又正好瞧見了姚思瀅自然就喚住了她。
“叫我?”姚思瀅淡淡地掃了一眼青杏,青杏立馬心虛地低下了頭,她可是清楚姚思嘉姐弟的計劃,隻是毒蛇沒咬上姚思瀅偏偏咬了姚思嘉,這不是撞鬼了嗎?
這位大小姐真是玄乎,自從她家小姐對上姚思瀅後就沒一次打過勝仗,如今害人反倒是害了自己,真是邪門!
姚思瀅在青桃的攙扶下施施然地往屋裏而去。
見見姚思嘉的慘狀也好,指不定今晚她能睡得更好。
時山長連同教棋藝的孫夫子此刻都在姚思嘉的房中,姚思瀅也沒有拐彎抹腳,行了禮後便直接問道:“山長想要我做些什麼?”
“思瀅啊,這次怕是要麻煩你了......”時山長一見姚思瀅就長長歎氣,雖然說毒蛇突然攻擊姚思嘉非人力可預見,但學生在書院裏出了事他們還是要負責的,榮陽郡主是出了名的難纏,如今她的愛女中毒隻怕不好輕易了事,所以想讓姚思瀅請寧王出麵幫忙說和一聲。
姚思瀅定定聽著沒有搭腔。
時山長與孫夫子對視一眼,又道:“為師知道是有些為難了你,不過你是寧王的得意愛徒,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隻怕誰也請不動寧王。”
“山長您說的我都明白,我就估且一試。”姚思瀅頷首,姚思嘉被毒蛇咬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但這事確實沒辦法怪在書院頭上,再說時山長對她一直不錯,她出個麵求個情也是常理。
但她說的話榮陽郡主是不會聽的,至於禹宸睿出麵或許榮陽郡會賣他幾分麵子,就算咽不下這口氣,隻怕也不會來書院發瘋吧。
回去的路上青桃還憂心忡忡,“大小姐,您不是說咱們不回姚府了嗎?”一頓又道:“如今二小姐又被毒蛇咬了,奴婢隻怕回了府中郡主會遷怒於您。”
青桃這段日子跟在姚思瀅身邊也了解了她的脾性,主子好說話是他們下人的福氣,她心裏也希望姚思瀅好。
“無妨,若是咱們請動了寧王,在外人麵前郡主也不會對我撕破臉皮。”姚思瀅無所謂地笑笑。
姚思瀅也沒把握一定能夠請到禹宸睿,但時山長都這樣說了,她還是應該試一試,回頭讓青桃回屋,她自己一人去了後山。
如今有黃金莽傍身她來去後山更是無所懼怕,沒想到姚思嘉的一場惡毒心思反倒給她造就了一場機緣。
若是得知這個結果,不知道姚思嘉會不會悔不當初。
隻是在通往後山的路口,姚思瀅遠遠地便瞧見一道身影,白衣飄飄輕紗覆麵,不是靜亭縣主柳白依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