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發出的聲響驚動了傭人,看到躺在血泊裏的蘇音,頓時慌得六神無主。
其中一個打了120把蘇音拉走,沒有一個人願意陪護,生怕沾了黴運。
在醫院,經曆了一天一夜的搶救,蘇音被推出來時,她拽著醫生的手,隻問孩子保住沒有。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緊繃的弦終於鬆了,又昏了過去。
意識清醒是第二天,白茫茫的光刺進眼裏,她掃視一圈六人間的病房,幾個孕婦躺在各自的床上,都有家人陪伴在旁,有求必應。
而她這裏,空無一人。
手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她鬆了口氣,還好,孩子還在。
幾個護士進來查房,看到她醒了,都好奇地圍過來。
這個孕婦送來時渾身血淋淋的,出了那麼大的事,也不見家人過來,真可憐。
蘇音不習慣被這麼多雙眼睛打量,虛弱地開口:
“你好,可以借我手機打一個電話嗎?我叫我家人過來。”
護士把手機拿給蘇音,她第一時間想到封以深,電話接通,卻響兩聲就掛斷了。
蘇音失望透頂,眼淚吧嗒吧嗒掉,這個時候,她想不到還能向誰求助。
外麵走來一個醫生,站在門口朝護士揮手:
“來兩個人,剛才封少抱了個女人進來,走的緊急通道,快過來幫忙。”
護士們聽到封少來了,眼睛都亮了,爭先恐後地快步走出去。
一陣風吹進來,蘇音指尖輕顫,徹骨寒氣席卷而來,她還回去手機:
“封少是誰?”
“海城還能有幾個封少,當然是封以深啊,這醫院也是封家投資建的。”
蘇音閉上眼睛,身子止不住顫抖。
她兩天未歸家,丈夫不聞不問一句,卻抱著別的女人來看婦產科,連電話都不願意接。
護士見她麵無血色,問了一句:“你家裏人什麼時候來?”
蘇音摸了摸酸澀的鼻尖,啞啞地說:“我去找他。”
她扶著牆壁,小步地挪出病房,險些被著急看熱鬧的人撞倒。
海城太子爺高冷矜貴,難有女人近身,如今抱著一個女人出現在公眾麵前,是個大新聞。
“動作輕點!”
蘇音順著熟悉的聲音看過去,封以深一臉焦急,幾個醫生圍在一個女人身邊,她看起來很痛苦,捂著小腹,額頭上全是汗。
蘇音認識這女人,李夢娜。
醫生反複確認才敢向封以深彙報:
“封少,李小姐是痛經,正常的生理現象,我們馬上為她開止痛藥,您放心吧。”
蘇音自嘲笑了笑,記得每次她疼得要死要活,封以深也不過冷嗤一聲,說她太嬌氣。
“蘇音。”護士來喊她,“你怎麼回事啊,剛做完手術,不能出來吹風的。”
護士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進封以深的耳朵裏。
蘇音來不及離開,就和封以深的目光撞上了,視線交接,他的眼裏隻有冷漠。
隻有三個人的VIP病房,這裏恒溫舒適,蘇音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男人視線漫不經心掃了眼她身上的病號服,輕飄飄問:“傷好了?跑出來看什麼熱鬧。”
蘇音壓住心頭澀然,原來他知道啊,住院兩天不聞不問,突然來這一句,還以為在關心她呢。
她仰頭看著他,語氣夾雜嘲諷:“不看還不知道,你不接電話原來是抱著小姨 zi來看婦產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