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陸續進入客廳,麵對三個人的局麵,都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婆婆瞪了蘇音一眼:“來了這麼多客人,你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快點去廚房做飯。”
蘇音看向封以深,他的冷漠刺得她心疼。
打起精神走進廚房,正做著飯,身後兀然響起一道尖細女聲。
“蘇音,你霸占了封以深四年,該到頭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蘇音停下手上的活,目光微怔。
沒錯,她的婚姻是有期限的,按照和封以深的約定,她照顧念桐到四歲,協議終止。
蘇音轉過身,看著李夢娜。
“阿深沒有提離婚,我至少現在還是他的妻子。”
李夢娜笑容滿是譏諷:“妻子?我看是保姆吧?養著別人的孩子,還討不到一點好處,蘇音你還沾沾自喜呢,你在封家的地位不如一條狗,這麼無私的奉獻精神我也是佩服。”
刻薄的語言如一把利刃,刺破了蘇音幻想中的童話泡沫,她一時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因為李夢娜說的是事實。
隻好默不作聲,轉回身不再理會。
四年的相處,封以深難道對自己沒有一點感情嗎?
更何況婆婆一直都想要子嗣,也不會趕走懷了身孕的自己的吧。
蘇音默默的想著。
忙碌到下午五點,蘇音做好一桌豐盛的大餐。
眾人圍坐在餐桌旁為孩子慶祝生日,熱鬧喜慶。
蘇音坐在邊角的位置,怎麼也融不進去。
他們看起來幸福開心,儼然一家人的模樣,好像自己才是多餘的局外人。
而封以深,自始至終都視她為空氣,不看一眼。
飯菜的氣息鑽進鼻子裏,她空蕩蕩的胃翻湧,忍不住幹嘔起來。
婆婆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怒喝一聲:“掃興,真是倒胃口!”
不適感控製不住地席卷而來,酸水直往上冒,讓蘇音難以招架,急忙扯了幾張抽紙,背過身堵住嘴。
李夢娜不懷好意笑了笑,問封以深:“姐夫,蘇音不會懷孕了吧?”
封以深這才把視線淡淡掃向蘇音,目光有些探究。
他每次都會做措施,蘇音也會自己吃藥,兩個人都該清楚,一場協議婚姻,要孩子純屬多餘。
如果有了孩子......
蘇音的反應更加劇烈,腸胃像是丟進了攪拌機,根本不可控製,封以深被她的動靜打斷思緒,皺了皺眉。
她意識到了失態,起身跑回房間,趴在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
沒有人關心她怎麼了,樓下洋溢著歡聲笑語,她趴跪在地上,像條擱置在淺灘的魚,苟延殘喘。
腦海裏回想起剛剛封以深看她時的目光,心裏燃起一抹希望,他應該知道自己懷孕了吧......
......
一直到晚上,賓客都走了,蘇音走下樓收拾。
封以深冷冷叫住她:“收拾完去書房,我們談談。”
蘇音清亮的眸光黯然,心底僅存的期待熄滅了。
她知道封以深想說什麼,可她不想離婚。
天色將暮未暮,書房沒開燈,花園地燈昏黃,映襯著室內一片清冷。
封以深臨窗而立,頎長身影冷峻孤傲,指間香煙還未燃盡,氣氛冷凝到極致。
“封以深。”
她很少這樣叫他,這三個字刻在了她心尖上,每次提到,都會隱隱作痛。
“想要多少?”男人背對著她,眯眼,姿態優雅地吐出一口煙,“條件隨便提。”
淡淡的煙草味彌漫靜謐的房間,安靜得可怕。
蘇音呆呆站著,看著男人的背影,心一點點沉入冰窟。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離婚,我......”蘇音摸了摸小腹,我懷孕了......
還未說出口,隻聽男人冷漠的聲音:“別拿懷孕騙我,再拖著,一分錢也得不到。”
男人聲音透著不耐煩,顯然不想聽她說一句廢話。
他問過家庭醫生,蘇音的身體不可能懷孕,剛剛那場戲,是演給大家看的。
轉身,鷹隼般的眸子盯著麵色蒼白的女人,唇角掛著一抹殘忍弧度。
蘇音渾身血液如同被凍結了一樣,她機械地走到男人麵前,屈膝跪下了。
“我知道你時間寶貴,但請給我一個機會,聽我把話說完,我......”
話未說完,封以深已然耐心耗盡,邁開長腿離開:“明天,我的律師會找你辦離婚手續,你今晚收拾東西盡快搬出去。”
在他看來,這些都是蘇音死纏爛打的手段,就像當初結婚,她提著箱子就進了封家,要他娶她。
蘇音低垂腦袋,淚珠滾落,砸在冰冷地板上,回了回神,才想起站起身追出去:
“阿深,我懷孕了,我們不要離婚......”
封以深的汽車已經揚長而去。
蘇音站在樓梯上,望著空蕩蕩的客廳,茫然不知所措。
這時——
忽然身後一隻手推了她一把,一個趄趔,身子輕飄飄滾落下了樓梯。
鮮血,由她身下蔓延開來,將她素白的裙子染成觸目驚心的猩紅色。
蘇音躺在血泊中,肌膚的顏色一點點消逝,近乎透明,淒慘可怖。
一臉惡作劇笑容的封念桐嚇傻了,愣了幾秒,尖叫哭出聲:
“你答應給我準備生日宴的,說話不算數,你活該,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