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他們也隻敢在私底下說說這些,畢竟他們還要仰仗蕭氏實業和蕭芷溪生活。
蕭芷溪並沒有將這些略帶異樣的眼光放在心上,畢竟比起那些一直對她充滿了惡意的眼神,這些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財務部門的主管是個中年女性,見蕭芷溪到來合攏了麵前的資料,才招呼道:“蕭總,您有什麼事嗎?”
現在蕭芷溪重新接手了公司,自然能擔得起這個稱呼。
蕭芷溪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財務主管,裝扮簡單、麵容板正,應當是個正義的人。
想著,蕭芷溪便開門見山道:“你好,我來是想問問,這段時間鄭琳有沒有來公司找理由拿錢?”
按照正規的程序,鄭琳自然是不能直接從公司裏支錢的,但前段時間蕭芷溪無暇顧及蕭氏實業,鄭琳鑽了漏洞也不一定。
財務主管敏銳地察覺到蕭芷溪直呼鄭琳的名字,似乎代表了某種不一樣的訊息,她按下心中猜測,回道:“沒有,蕭總,之前我們公司......被您的丈夫所接管,她來過公司,但並沒有拿到錢。”
蕭芷溪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後很快“哦”了一聲,低聲道:“蕭氏實業現在是我的,你明白嗎?”
澄澈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緒,財務主管卻感覺有些頭皮發麻,心中一凜,像是保證一般道:“蕭總放心,我一定會對您、對公司負責的!”
蕭芷溪慢吞吞地點了點頭,蕭芷溪敲了敲桌麵,思索過後又問道:“我爸還在的時候,她有沒有類似的行為?”
這一次,財務主管並沒有立刻回答,皺著眉頭在努力回憶,“以前的話,有,但她有老蕭總的文件......”
核對過後,蕭芷溪發現,鄭琳這些年陸陸續續借著蕭濟源的名頭從公司拿了不少的錢。
雖然很多人對這種行為都不滿,但鄭琳是老總夫人,光是這個身份就足以壓倒那些想要舉報她的人。
若是她一個不滿吹了枕邊風,那他們可是要失業的。
蕭芷溪心中有些懷疑鄭琳到底把這些錢拿去做什麼了,蕭濟源平日裏待鄭琳也算大方了,每個月十幾二十萬的零花錢,其餘的開支都是刷蕭濟源的副卡,她為什麼還要從公司掏錢呢?
財務主管看著蕭芷溪麵色凝重,微微垂下了眼,蕭芷溪的變化和成長都太大了。
雖然心中疑惑越來越多,但蕭芷溪也並沒有無能為力的感覺。
相反,她覺得自己或許找到了正確的方向,一個能夠將鄭琳所有破事都挖出來的方向。
和財務主管道謝過後,蕭芷溪找到了她找來的職業經理人秦浩,簡單地了解了蕭氏實業的運行情況。
蕭濟源去世從那段時間,公司的確亂過一陣,甚至差點陷入大廈將傾的危機當中,好在被祁曄封接手過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恢複了過來。
聽著秦浩的彙報,蕭芷溪的麵色有些不自然,如同冰封般平靜的心湖也無端起了道道漣漪,視線落在文件上久久都沒有動彈。
又是祁曄封......他到底什麼意思呢?
蕭芷溪看不透,幹脆也不再想。
那些她欠祁曄封的,她還就是了。
彙報完公司近況,秦浩有些糾結地看著蕭芷溪,皺著眉頭似乎是在猶豫該不該說。
“有話就直說吧。”蕭芷溪隨口道。
要是不讓他說,蕭芷溪擔心他會被憋死。
秦浩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奇怪道:“蕭總,我覺得公司有幾年的情況有些不太對......”
蕭芷溪猛地抬頭,目光駭人。
“......所以這幾年,都是因為有人刻意為之導致的經營不善?”神情嚴肅的蕭芷溪一邊說一邊挨個點了點幾份文件,眉宇間似乎醞釀著一場風暴。
說到自己的專業,秦浩點點頭,兩眼放光有些激動地道:“沒錯!我專門找了這幾年報告,公司的經營策略並沒有出錯,按照常理營收應該是個很漂亮的數字......
但實際的結果卻是差點倒閉,我研究了一下發現,有問題的這幾年,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關鍵時刻,秦浩像是賣關子一樣打住話頭,蕭芷溪心中正急,眼風立刻帶著不滿掃了過去。
秦浩訕訕一笑,不敢再和蕭芷溪開玩笑,正色道:“是因為一些十拿九穩的競標,公司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參與競標,一旦成功便可以數倍賺回,但最後都被一個各方麵都不如我們公司的小公司搶走了,那個公司好像叫,叫恒賦來著?”
蕭氏實業的規模雖然算不上頂尖,但在鵬城也算是叫得出名的,若是有心參與競標,一般來說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
任何的生意都是有風險的,但蕭氏實業的實力很容易化解這種風險,所以當蕭濟源他們當初滿心歡喜押寶了那些項目的時候,噩耗傳來了——
他們沒中標。
這就意味著他們所有為項目做好的前期準備全都浪費了,大量的資金損耗帶來的就是蕭氏實業的傷筋動骨。
而這樣的情況,每隔幾年就會發生一次,蕭氏實業就像是人當做了豢養的動物一樣,隔上幾年就要放一次血。
每次蕭氏實業元氣大傷的時候,這個叫做恒賦的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卻又剛好漁翁得利、賺得盆滿缽滿。
這樣的巧合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操縱。
蕭芷溪順著秦浩給出的參考資料思考著,越想心就越發的沉。
這些年來,公司竟然可能一直都在被人算計?蕭濟源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所奮鬥出來的成果,竟然是在為別人作嫁衣?!
極度憤怒的同時,蕭芷溪卻又出奇的冷靜,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中就像是有著兩個靈魂一樣。一個叫囂著要讓背後的人付出代價,而另一個則勸著她要冷靜行事,否則將會打草驚蛇。
察覺到自己情緒不穩定,蕭芷溪仰著頭用力地閉了閉眼睛,一點一點調整著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