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鵬城,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傾盆而下。
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從窗外閃過,將房中女孩的臉照得慘白。
“又開始裝?”站在床邊的祁曄封冷笑一聲,緩緩扣上睡袍扣子,“當初那麼熱情的纏上我的人不是你?自己的父親屍骨未寒都不管不顧,隻想要滿足自己填不滿的身體需求的人——不是你?!”
提及往事,祁曄封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房間內原本溫暖的黃色燈光,在他的陰森氣場下顯得十分詭異。
蕭芷溪的淚水在眼眶中瘋狂打轉,視線都已經模糊。
她死死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哭聲。
“說啊,你不是很能說嗎?!”祁曄封被她這副楚楚可憐卻又撐死倔強的樣子弄得心煩意亂,怒上心頭,伸手掐住了她的雙頰。
蕭芷溪薄薄的肌膚瞬間刺紅。
痛感襲來,兩顆豆大的眼淚轟然落下,砸在了祁曄封的手背上。
他嫌惡心似的,將她甩開,似笑非笑道:“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新手段?”
話音落,他的眼神變得無比狠辣,像是看不見蕭芷溪眼中的驚恐似的,欺身而上......
這一夜於蕭芷溪而言,無疑是深重的折磨。
第二天早上醒來,蕭芷溪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
她睜開眼睛,床邊坐著的是祁家奉命前來收拾房間的傭人槿姨。
槿姨看著蕭芷溪滿身的紅痕、青紫,眼中流露出惻隱之意,可她也什麼都不敢多說,隻能拿起身邊的醫藥箱,低聲道:“洗澡水放好了。少夫人您先去洗個澡,一會兒我給您上藥。”
“嗯。”蕭芷溪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都是啞的,四肢百骸每一處都在痛。
她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內心像被人撕開了一條口子似的,霍霍的疼。
她和祁曄封結婚三個月,他一共回過這個新家7次,每一次都給她帶來疾風驟雨般的折磨。
隻要一閉上眼睛,蕭芷溪就會不由自主回想起父親葬禮的那天......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忽然就渾身發熱,身體極度渴望著什麼。
後麵的事情她更加說不清楚,她不知道為什麼就上了祁曄封的車,見到了目光比她還要熾.熱的祁曄封,然後翻雨覆雨結束後,他們就被記者拍到了......
蕭芷溪的後媽鄭琳非要揪著祁曄封給個說法,祁曄封被記者堵得無路可退,就因此耽誤了回去的時間,錯過了祁家老太爺臨終前的最後一麵......
婚禮那天,是蕭芷溪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各方賓客看起來是來道賀的,可是每個人眼底的獵奇和嘲弄之意,藏都藏不住。
鵬城內人人都傳蕭芷溪是多麼的不知檢點,勾引了當時已經有訂婚對象的祁曄封......
那一個月時間,蕭芷溪失去了父親,又成了整個名流圈的笑柄,變成了行屍走肉般的人。
可是祁曄封轉眼就拿蕭氏實業來威脅她。
“嫁給了我,就別想當個廢物!養好你的身體,生完三個孩子,我可以允許你滾蛋!”
蕭芷溪就這樣被安上了生育機器的標簽。
一開始她以為懷孕很容易,懷上了她就可以不用承受他帶來的那些痛苦......
可是一次次的忍受過後,她的肚子仍然沒有動靜,絕望如同潮水,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
蕭芷溪拖著殘破的身軀進了浴室,目光忽然落在了鏡子前的修眉刀上。
她想起自己無數遍解釋都沒能改變祁曄封的態度,想起她將來生下孩子,被榨光了剩餘價值後,也隻會成為祁家的一顆棄子......
這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人生,她何必留下來苟延殘喘?
蕭芷溪進浴室後十分鐘,槿姨忽然覺得裏邊太過安靜,不由得敲門詢問。
隨後,整個祁氏公館都被女人的尖叫聲貫穿。
......
經過搶救,蕭芷溪活了下來。
醒來那刻,她睜開眼看見床邊站著祁曄封,一顆清淚無知無覺的滑落。
“想死?”祁曄封的目光冷若冰霜。
他死死的盯了蕭芷溪整整兩天,眼中早已布滿血絲。
因此她醒了以後的所有反應,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那麼怕他,形同看到死神。
祁曄封露出嘲諷的笑意,“蕭芷溪,你要是再敢死,我就把你爸的骨灰盒請出來,讓他好好看看自己一手經營出來的公司是怎麼垮掉的!”
“我死不好嗎。”蕭芷溪蒼白到沒有半點血色的嘴唇艱難的一張一合,“我生下來的孩子,你不會喜歡的。”
“這是你欠我的,由不得你做主!”祁曄封擲地有聲的說道。
丟下這句話,他便冷冽的離開了病房。
緊接著,蕭芷溪的後媽,鄭琳來了。
一見到蕭芷溪奄奄一息的樣子,鄭琳就急惱,“溪溪你這是幹什麼呢?好好的怎麼就幹傻事了?幸好這回沒有出問題,不然你豈不是和好日子就這麼擦肩而過了嗎!”
蕭芷溪閉起眼睛,心如死灰。
鄭琳坐在她身邊,苦口婆心的勸說:“看樣子你還不知道!醫生說你懷了!懷的還是雙胞胎!這可是大喜事!
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受了委屈,但是我相信你是好孩子,那種下作的手段肯定不是你想出來的。這事我還在查,肯定不會讓你白白被人陷害!
不管怎麼說,往後母憑子貴,你現在懷著孩子了,祁少肯定會慢慢對你改觀,日子會好起來的。最重要的是,你往後可不能再這麼衝動了!
因為你爸的遺囑,這蕭氏實業大部分股份都歸了你,我想幫忙也幫不上啊!你自己不爭氣,就導致如今是祁曄封在代為打理......丫頭,你要振作起來,好歹把這些都拿回自己手上再說!”
孩子,公司,父親的遺誌......
這些彙聚成了新的力量,激蕩著蕭芷溪的心。
而在她沉默思考之際,又有人進入了她的病房。
來人明豔美麗,珠光寶氣,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鄭琳認出這是過去和祁曄封訂親的林沐,麵色當即陰沉了幾分。
林沐手裏捧著一束白花,笑盈盈的走近,“原來你沒死啊,那真是遺憾,浪費我的花了。”
說完,她便將白花迎麵砸上了蕭芷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