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沈鹿受到了這二十多年來,從來都未曾有過的痛苦和羞辱。
可她全程都護著自己的肚子。
無論她受到什麼樣的傷害,被誰傷害,她絕不允許這個孩子出現任何意外!
從最初的呐喊呼救,痛苦尖叫,到最後的咬牙強忍。
這不過是一個母親的,唯一信念。
在這些人停手後,奄奄一息,瀕臨死態的沈鹿撐著最後一口氣將一枚鉑金戒指塞到了獄警的手裏。
“幫我聯係一下我的母親,她叫顧月華......”
話落,沈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集體牢房中。
狹隘的小房間,鐵門緊閉,沒有窗戶,隻有一個小小的通風口。
她人躺在一張小鐵床上,旁邊有一隻舊到脫漆的小木凳。
沈鹿無心再看自己所處的環境。
她咬牙站起來,走到門口,抬手用力地拍打著鐵門,“哐哐”的聲音頓時響開,也把獄警給吸引過來。
“44號你吵什麼吵?”
不耐煩的女聲怒然地朝著她砸過來。
沈鹿看到了眼前這個獄警,不是她昏迷前的那張麵孔。
“我要見我的母親!”
父親是男人,容易衝動,所以她能夠理解。可是母子連心,她相信,母親不會放任著她在監獄裏見死不救的。她得從這出去!
“44號你現在正在服刑,你沒有這個權利,但可以讓你打電話聯係。”
看到沈鹿一臉將死之相,這位獄警終究還是心軟了。
可當沈鹿將爛記於心的號碼給撥出去時,她卻遭到了拒接。再打,還是拒接。
沈鹿一下就慌了。
“姐!能不能借你的手機給我打一下,我就一分鐘,打完就還給你!”
“你要打就用座機打,別得寸進尺!”
獄警用電棒指著沈鹿,冷聲嗬斥道。
沈鹿嘗試了三遍,剛開始是響鈴後拒接,第二遍再打的時候,機械女音直接提示: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第三遍還是。
她想試一試,試一試這個號碼是不是被拉進了黑名單。
那些人讓她見識到了這裏的黑暗,她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要不然,她會死在這裏的!她死了,一身冤屈怎麼洗,孩子又怎麼辦?
為了讓獄警接電話給她,沈鹿隻好取下自己的耳釘。
磨了很久才得到三分鐘的時間。
果然,當她以私人號打過去的時候,母親接了。
沈鹿喜極而泣,“媽,剛剛給你打電話的人是我,爸爸脾氣爆,壓根不聽我解釋,我當時也沒機會跟你解釋。”
“媽,你相信我,我沒有要殺安安,是她要殺我。當初我更沒有想過要設計誰......媽,你幫我勸勸爸,救我出去好不好?”
可母親的聲音冷如寒冰:“你這種禍害還出來做什麼?把你救出來,讓你再害人害己嗎?”
“你拆散了靳言和你妹妹的美好婚姻,你差點害死你的妹妹。你還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你簡直把我們沈家的臉都丟盡了。居然還妄想我來救你?”
“沈鹿你聽清楚,我們沈家沒有你這麼個失心瘋,不擇手段的女兒!”
話音一落,沈鹿聽到嘟嘟的忙音。
言猶在耳,字字珠璣。
沒有她這個失心瘋,不擇手段的女兒。
所以,她用座機號打過去的時候,看到監獄的號碼,就知道是她。
就沒想過要幫她,所以才會拉黑。
沈鹿的心頓時四分五裂開。
她和沈安安是同胞所生的雙胞胎,為什麼他們對她和對沈安安的差別這麼大呢?
就算沈安安體弱多病,需要多人嗬護。
可她也不是超人,也是需要愛的啊。
父母斷絕父女關係,將關係一撇,沈安安是要她死的,盛靳言更是因為沈安安對她恨之入骨,她現在是走投無路!
這樣的現狀下,沈鹿以死亡來終結。
但肚子裏的孩子,卻拽回了她的理智。
沈鹿給盛靳言打電話。
盛靳言在聽出她的聲音後,冷冷地嘲諷奚落:“沈鹿,你有什麼資格來求我?”
是了,她求了盛靳言。
不管給她多少年的牢獄之災,不管要她在監獄裏受多少的折磨,她都無怨無悔。哪怕是獻出自己的命,她也絕對沒有二話。
可她隻要一個:留下肚子裏麵的孩子!
盛靳言的話,如利劍般狠狠地穿透沈鹿的心。
沈鹿心口一窒,如鯁在喉,“我是沒有資格來求你,我說什麼你都不信。可是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
“婚證上是沈安安的名字,沈安安現在又在你的身邊,這個孩子對你來說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的影響。盛靳言,你就看在我們做了一年夫妻的份上好不好?”
最後,沈鹿失了聲,更是淚如雨下。
雖然從小到大,父母給沈安安的寵愛要多,可她到底還是沈家的大小姐,何曾這麼卑微的求過人?
可自從以這樣的方式留在盛靳言的身邊,這一年裏,她什麼卑微的事情都做過。
被他惡意撩撥,被他威脅媚骨的求饒,可是他從來都不碰她!
甚至,變著法的折磨她。
“咱們有夫妻關係嗎?”
盛靳言冷笑一聲,直接懟回了她。
這話猶如穿心之鉤,沈鹿的心,飛速地破開了一個大洞,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是啊,結婚證上都沒有她沈鹿的名字,何來夫妻關係?
這個孩子,她必須要留下來!
“盛靳言,沈安安的白血病就好了嗎?雖然別的人也能夠給沈安安輸血捐獻骨髓,但沒有人能勝過我!隻要你承諾我,讓我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你要給我加多少年的牢獄我認!”
甚至,沈安安陷害她的事情,她也既往不咎。
等孩子生下來,她可以托朋友先照看,等她出獄後,她就帶著孩子徹底地離開這裏。
“救安安是你的義務,你沒有資格跟我談這些!”
盛靳言不為所動。
電話掛了。
手機也被獄警給拿走了。
“砰”的一聲,沈鹿被困在狹隘的房間裏。
盛靳言沒有答應她的話,她的生活也不好過。
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被放出去被那些獄友折磨,但每天,她都會被抽走三大罐的血。
日複一日,直至七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