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醫院輸血!”
盛靳言的話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將沈鹿從頭澆到尾。
明明是六月的天,她卻冷冷地打了個寒顫。
“阿言,這次不行!”
盛靳言要她輸血的對象,是她的雙胞胎妹妹沈安安。自己親妹妹有事,沈鹿說什麼也不會見死不救。
可她懷孕了。
這一年來,她連續給沈安安做血包,身體已經被掏空了。
所以醫生一看她的身體狀況,就給她下了醫囑:補氣養血。
“你有什麼權利說不行?”
男人低沉的嗓音裏帶著怒意,以及仇恨,“要不是你,安安怎麼可能會得白血病?”
這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貫穿了沈鹿的心臟。
眼淚瞬然滾出眼眶,心臟抽痛不已。
一年前的事情,她也是受害者。
沈鹿去參加朋友的生日宴,那天根本就沒和盛靳言有任何接觸的她,卻躺在了盛靳言的身邊。
沈安安將他們抓奸在床,一氣之下遠走他鄉。
盛靳言和沈安安的婚禮於一周後舉行,找不到人,兩家為了保全顏麵,讓沈鹿以沈安安的身份,嫁入盛家。
嫁給盛靳言是她做夢都想完成的一件事,可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因為,盛靳言放了話——
“沈鹿,你以為你氣走了安安,你就能是盛太太了?我告訴你,你隻能是安安的替身,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女人,不配!”
從小到大,她都是沈安安的替身。
沈安安體弱多病,父母對她格外的疼愛,而她,也格外的想要表現自己。
沈鹿有的,沈安安也必須要有。
甚至還報了很多培訓班,以及發布會。
但她身體不好,很多場合都隻能沈鹿假扮她上場。
現在她又多了一個身份,沈安安的免費血包!
隔著手機,沈鹿都能感知到盛靳言的怒意,她愛盛靳言多年。
這個孩子,是她的孩子!
她不能叫盛靳言發現她在醫院,否則,盛靳言一定會叫人來抓她的!
掛了電話,沈鹿掉頭就跑,急色匆匆。
遺憾的是,她沒有成功地跑出醫院。
醫院門口,盛靳言的人發現了她,是直接將她抓到盛靳言的麵前。
“阿言,你別這樣對姐姐,三個月了,我的病情還是一點起色也沒有。就這樣吧,姐姐和我一樣......”
沈安安在看到沈鹿被壓著過來的那一瞬間,轉頭就朝著盛靳言求情。
盛靳言拍了拍沈安安的手,安撫後就輕輕地推開了她,視線卻是緊逼沈鹿,眸色陰鬱。
沈鹿知道,盛靳言動了怒。
此刻他邁步而來,就像是地獄裏走出來的修羅。
沈鹿怕他,怕肚子裏麵的孩子受到傷害。
她什麼也顧不上了,“撲通”一聲跪在盛靳言的麵前。
“阿言,你就算認定所有一切是我做的,可是這一年來的折磨,這三個月來給安安的輸血,難道還不夠償還嗎?”
“全國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找不到血型一致的人?你放了我,我不能輸血,我要是輸血的話,我肚子裏麵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沈鹿愛盛靳言十年,隻要他一句話,她死都可以。
可眼下,她更想保住肚子裏麵的孩子!
這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孩子?”盛靳言冷睨著她,低低地嗤笑一聲:“一個野種也配?”
轟——
沈鹿的臉色瞬間蒼白。
“阿言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這是你的孩子啊......”
“自從那一晚後,我從來都沒有碰過你。沈鹿,你還真是恬不知恥!阿江,拉她進手術室!”
不等沈鹿把話給說完,盛靳言冷聲打斷。
他轉頭朝著阿江吩咐,不容抗拒的強勢語氣。
沈鹿哭喊著,不停地求著盛靳言,但男人壓根沒聽,沒心軟半分。
......
沈鹿是在次日醒來的。
還是神誌還未完全恢複,有東西就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臉上。
“把這個簽了。”
沈鹿循聲看過去,就看到盛靳言一身黑色西裝,挺拔尊貴地站在她的麵前,他的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意以及濃濃的厭惡!
看著這份離婚協議,沈鹿心如刀割。
一年夫妻,他半點都未曾動過情。
從頭到尾,他愛的人隻有她的妹妹,沈安安。
“沈鹿,你就這麼賤嗎?”
見沈鹿無動於衷,盛靳言不耐的嘲諷道。
“設計我,氣走安安,知道婚期將近,兩家為了顏麵會拉你上陣。現在看安安回來了,你就妄想用一個野種來蒙混過關,穩坐盛太太的位置?”
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在他的眼裏,她就有這麼的不堪?
“盛靳言,一年前的事情不是我要設計你。我是喜歡你,可是我也不會這麼的卑鄙無恥。至於孩子......他不是野種!一個月前......”
沈鹿咬著下唇,妄圖替自己辯解。
可話還沒有說完,阿江就推門進來。
“盛總,不好了!沈二小姐現在衝到了醫院頂樓要自殺!”
“什麼?”
盛靳言的臉色猛地一變。
不假思索,他當即奔赴沈安安。
但在離開病房之前,盛靳言伸手怒指著她,“沈鹿,要是安安有什麼事情,我一定要你付出百倍的代價!”
黑眸中的怒意和凶狠,沈鹿心下一悲。
沈安安要自殺跟她有什麼關係?幹嘛要把所有一切都算在她的頭上!
現在沒有什麼能比她確定肚子裏麵的孩子還要重要!
沈鹿一把掀開被子,下床。
可是病房門口,阿江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要的已經拿走了!怎麼,還要把我軟禁在這裏嗎?”
沈鹿眉眼一厲。
可阿江沒有回她。
阿江抓住她的肩膀,右手往她脖子上麵那麼一砍,後麵,她再沒了知覺......
......
眼前有濃烈的光,沈鹿下意識的眯眼側頭。
也就這樣下意識的舉動,沈鹿的意識猛然一下複蘇。
她睜眼,發現自己正被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而她的眼前......正是不久前吵著要自殺的沈安安!
“一年前的那天,不是我!”
沈鹿再一次地重申這件事。
“沈鹿,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沈安安笑了笑,臉上的容顏在笑容的勾勒下風華絕代,此刻哪裏還有半點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