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我一個人不記得自己有個妹妹了?
這實在是詭異,我腦子也轉得飛快,如果真的是因為生病不記得自己有個妹妹,那為什麼外公從來沒跟我說過妹妹的存在。
還有這跟我多了一魂會不會有關係?
我抓著陳二叔,求知欲讓我生怕眼前坐著的大活人會這麼不見了:“陳二叔,那我妹妹呢,我妹妹現在去哪裏了?”
陳二叔一把年紀了,腦子也不靈光,經我這麼問,思索了半天這才想起來:“不知道了,已經有七八年沒有看到她了。”
我將原話重複給宗先生聽,宗先生聽完跟我說:“你在跟他確認一下,你妹妹到底是多少年沒見到了。”
於是我再問陳二叔,陳二叔卻擺了擺手:“我一把年紀,記不清咯。”
宗先生這個時候問我:“你多大離開這裏的?你把記得的都說出來。”
我回憶了一下,記憶很是零散:“上學前班吧,我父母以前總吵架,也不回來,之前這個村子裏沒有學前班,外公就一個人帶著我去了黃村上學,順便做起了紙紮生意,所以隻有過年才會回去看看爺爺奶奶,我隻記得這麼多了。”
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隻好回到了老房子裏,這裏連燈都沒有,隻有抽屜裏幾個蠟燭,點燃了也很亮。
圍著桌子,我見宗靈半天沒有坐下,故意擠兌道:“又不是城市長大的孩子,這麼講究幹嘛。”
宗靈瞪了我一眼,轉身出去了。
我不禁納悶,難道真的是在城市裏長大的孩子。
不過 這並不重要,宗先生正好走進來,我急忙扯開旁邊的椅子:“師父,徒兒有一個想法。”
“什麼?”
“我去找我父母問問。”
“你不是說你跟他們水火不容?”
我嘿嘿一笑:“這不是已經找不到別的法子了嗎?人不能認死理。”
宗先生看著我笑,忽然說道:“突然發現,你很適合這個行業。”
後來我真的打了電話,但是母親沒接就掛了。父親還算好,隻是很不耐煩,開始就說道:“我沒錢。”
我不禁翻了個白眼:“我有錢。”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聽說你外公所有的錢都留給你了。”
我無心跟他說這些,直接繞開了話題:“我們家就隻有我一個孩子嗎?”
他們離婚之前,雖然不和,但是對我還算不錯,隻可惜後來各自成立家庭之後,因為種種原因,就變成了現在這幅隻認錢的嘴臉。
“為什麼這麼問?”
“我看到了一張照片,我牽著一個小女孩,陳二叔說是我妹妹,你們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父親又沉默下去,隨後就掛了電話。
我氣得不輕,宗先生勸我:“無妨,總會知曉原因的。”
“那師父,我近來發生的事情,是不是跟我這個妹妹有關係?”
“是也不是,你那多出來的一魂近來是有動蕩不安的跡象,但是也不像要害你的樣子,你近來經曆的,怕是因為之前就一直存在,不過 有你外公擋著,所以之前你才不知道罷了。”
我聽了隻覺得毛骨悚然,若不是外公,我從小便經曆這些,那怕不會嚇成一個傻子。
“也不用太擔心了、”宗先生大抵是看我生無可戀的表情,安慰道:“我們這一門擅長用符,我看你學得很快,不出一個月就能輕鬆應付低品靈。”
自從那日那個紅衣女子出現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一日不是處在謎團之間,這下聽到自己的師父寬慰的話,總算是有點喘了口氣的感覺。
不過我也因此正好想到了蘇家詛咒,便直接將衣服扯了下來:“師父,您見過這個東西嗎?”
前段時間外公過世我太傷心,忘記和宗先生說,後來又因為他不在,就徹底忘記了。
宗先生本來沒看清,湊過來看了一眼,臉色立即就白了,在幽幽燭火之下,顯得莫名有些詭異。
“你......”
我茫然:“師父,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近來被嚇得不輕,宗先生也不好意思再說我什麼,於是又開始罵我的外公:“魏建國這個狗東西,就是故意坑我這個師兄的吧,原來之前什麼都不跟我說就是在這裏下套,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個大麻煩。”
我想反駁,但是看他那個樣子,是被外公坑得不清,那個坑還是自己,隻好自己咽下去。
宗靈在一旁問道:“師父,他身上的該不會是靈詛吧?”
“靈詛?”我跟著問道:“這是什麼?”
“冤有頭債有主,本來一般無論是什麼東西作祟,都是有始有終,隻找債主,再扯一點,就是找一些看起來關係並不大的,總是不會找到完全沒有關係的人身上,這是有違因果規律的。但凡找到毫無關係的人身上,就會出現這樣發青的圖案,在我們這一門,可能好幾代弟子隻會碰見一個。”
說到這裏,宗先生捏了把汗:“我也算是幸運,剛收個弟子就攤上了這樣的事,你身上這個,在我們這裏統稱靈詛,因為人們被同一種東西占據恐懼又無法解的情況下,就會被說是詛咒,這麼說你應該能明白。”
“能。”
“那你知道自己身上的痕跡是怎麼來的嗎?”
我想起了外公告訴我的那個故事,就原封不動的給宗先生講了一遍,他聽完唏噓了句:“我之前還在門裏的時候,有聽過魏建國年輕時候的 事情,據說還死了很多弟子,那個時候門裏還因此緊張了一陣子。”
“師父。”我越聽越覺得自己的小命可能明天就不保了,心裏驚慌到不行,聽完就跪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還請師父救徒兒一命。”
沒料到我會忽然這樣,宗先生立馬就把我拉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麼,我們不興這一套。”
外公之前告訴我,宗先生其實心軟,真遇到什麼事情求一求就好了。
果不其然,宗先生說道:“我們這個門,行了拜師禮就是羈絆關係,師父是不會見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