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家老頭為了讓老三好好辦事，第二天一早讓周小蘭接他們去大廳裏麵吃了早膳。昨天晚膳的事情，他把老太婆罵了一頓，所以，今早上的早膳，難得地看到了白粥和饅頭。

　　“玉荷啊，一會去裏正伯伯那可得好好聽你爹的話啊！”飯吃到一半，他一臉慈祥地看著一直沒說過話的老三家孫女。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老爺子的段位可是比老太婆高了不少。

　　這點，從第一次見到老爺子的時候，周玉荷就知道了。

　　如今，她還得裝，裝乖巧，裝可憐，聽到老爺子開口，她不急不忙地開了口：“爺爺......嘿嘿......玉荷聽爹的話。”

　　“好孩子，等事情辦好了，爺爺請你吃大肉。”周家老頭哄著孫女，前提自然是把事情辦好了。

　　大肉！

　　書言聽著瞪圓了眼睛，口水已經快流出來了。

　　周玉荷看在眼裏心裏難受，雖然空間裏有很多肉，卻是不敢帶回來。眼前都是如狼似虎的家夥，拿回來他們也吃不到什麼。

　　不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弟弟妹妹們都在長身體，爹的身體也不好，再這麼營養不良下去肯定要問題。

　　“玉荷，聽到爺爺的話沒有？”周家老頭見孫女不回話，以為又是犯病不認識人了。

　　嗬嗬......

　　周玉荷一臉傻笑地點點頭：“聽到了，聽爹的話！”

　　張氏嫌棄地看了周玉荷一眼，這一石頭莫不是又把人給打傻了，若是這樣得趕快把人給弄走。留個隻會吃飯的傻子，那就太浪費家裏糧食了。

　　周老三自然不會知道娘心中的打算，老實巴交地聽著爹的囑咐，不敢有半句反對的話。

　　來之前，周玉荷就給弟弟妹妹們說了，早上的飯食不會差，讓他們能吃就多吃點。

　　於是，幾隻小手來回地扒拉，不到一會滿滿一蒸籠的窩頭去了一半。

　　“且，像沒吃過飯的乞丐一樣，真討厭！”老大家大兒子周有財細嚼慢咽地吃著手中的窩頭，聲音不大不小地讓所有人都聽得到。

　　馬氏看老爺子臉色沉下來，故意喝了一聲：“胡說八道什麼，吃飯，一會還得下地幹活。”

　　嗙！

　　周有財把手中的碗使勁地放在桌上，不滿地站起身說道：“我不要去種地，我要上私塾識字。爹，我要去私熟，我要去城裏！”

　　啪！

　　周老爺子一巴掌打在桌麵上，怒火狂燃地吼了一聲：“不想吃就給我滾！”

　　“爹，您別生氣，有財年紀小不懂事，你個傻婆娘，還不把孩子給我帶回去。”周家老大陰著一張臉給旁邊的媳婦使了個眼色。

　　馬氏正吃得香，聽到夫君這麼說，也不敢再繼續吃下去，拽著大兒子就往門口走。

　　哇......

　　周有財使勁掙紮，哭著喊著，嘴裏還在那喊：“爹，你讓我回城裏吧，我不要下地，嗚嗚......”

　　活該！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折騰，若是不貪哪會被人家輕易下了套？

　　周玉荷不用問過程，都知道肯定就是這麼回事。

　　老爺子摳得出奇，大伯腦子不夠用，再讓貪心的大伯娘吹吹枕頭風，想著白花花的銀子能夠從天上掉下來，早晚都得出事。

　　吃，繼續吃，吃了，她還偷偷拿了兩個饅頭藏了起來。這饅頭倒不是留給兩個弟弟吃的，看他們應該吃飽了。

　　周玉荷能吃雖然大家都習慣了，可，張氏還是一臉氣炸的模樣，那雙眼睛碎了毒般地盯著。

　　盯吧！

　　原本吃飽喝足的周玉荷打算放碗了，為了氣一氣老太婆，讓妹妹給盛了一碗粥，咋呼咋呼地又吃下兩個大窩頭，最後實在是吃不動了，才罷休地站起身來。

　　“玉荷吃飽了，記得乖乖聽你爹的話啊！”周家老頭再三叮囑，不帶著去又怕老三份量不夠，帶著去，又怕這孫女犯病亂說話。想了一個晚上，最後還是堅持了最初的想法。

　　嗯！

　　周玉荷點點頭，拉著已經吃飽在旁邊等著的小弟。

　　“爹，那我們去了。”周老三給爹說了一聲，一瘸一拐地帶著兒女們出了門。

　　他們三個要去裏正家，可，周書豪和周海棠也是不能在家偷懶的。上個月周海棠賣了手中的繡品得了幾十個錢，上交了一半給張氏。

　　雖然不多，至少還不是個吃白飯的，有活的時候村裏繡娘會來家叫，張氏也會給她去，沒活的時候還是得跟大家一起下地。

　　張氏平時對她的臉色，比對老二家媳婦和兩個丫頭倒是好不少。

　　老二家隻有兩個丫頭，一直一來都是老周家的心病。可，周老二這兩年在城裏打短工，回來的日子也不長，老二媳婦的肚子根本就沒動靜。

　　老二家兩個丫頭就隻會做粗活，比不得老三家的二丫頭手巧會識字，張氏算計著等海棠長大一點，到時候能夠賣個好價錢。所以，老二家兩個丫頭，還有老二媳婦，她從來不正眼相看。

　　眼見周玉荷那礙眼的東西離開，張氏就開始拿老二媳婦撒氣了，一把搶過老二媳婦手中的碗：“大家都吃飽了，你還在這慢慢吞吞的，真當你是個好出身的大小姐，洗碗，掃地，帶著兩個臭丫頭片子下地幹活去。”

　　“哎......”唐氏被罵也不敢吭聲。

　　明明是奶奶讓娘先把後院打掃幹淨再過來吃飯，娘剛坐下沒吃兩口又被搶了碗，大妮為娘親心裏委屈，又很害怕奶奶不敢亂說話，隻能幫忙一起收拾。

　　啪！

　　還沒等大妮碰到桌上的碗，就被一個耳光抽在臉上。

　　“這點事情還得兩個人收拾，你想偷懶是不是？還不給我滾去跟書豪他們一起去地裏幹活！”張氏兩手一叉腰，扯著嗓子在那吼。

　　唐氏心疼地將大妮摟在懷裏，想要開口說兩句，被老太太一個狠毒的目光嚇得把話咽了下去。

　　大妮懂事，不想娘被連累，掙脫娘的懷抱，拉著二妮往門口跑了出去。

　　門外，海棠一直在等著，看到兩人從裏麵出來，趕忙拉著大妮出了院子門口。

　　確定其他人沒跟上來，她拉著兩人躲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麵，從懷裏拿出兩個窩頭塞給兩人：“大姐給的，快吃，別給他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