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嗚嗚嗚......

　　這回大點的孩子也害怕了，拉著姐姐的手嗷嗷大哭：“大姐，你不能死啊，大姐......”

　　小點那個連滾帶爬地撲到周老三腳邊哭喊起來：“爹，救救大姐，奶奶要把大姐給打死了。”

　　“娘！”周老三喊了一聲娘後想要把女兒抱起來。

　　哼！

　　小老太婆冷冷一哼，一點不當回事地罵道：“看她那豬樣，一人吃三人的飯，早晚有一天吃垮整個家。早跟你說把這丫頭賣了，還能換些銀子回來你不聽，如今還想動手打我，這樣的畜生養來幹什麼？”

　　看著這一堆的肉，張氏心裏一萬個不爽，眼見這一次真把人給砸了個半死，心裏高興地又上去踢上兩腳：“起來了，裝什麼死，一天就知道吃，死豬！”

　　周小蘭癟了癟嘴，早就過了出嫁年級的她，奈何眼光高，身價低，喜歡的看不上，看上的她不喜歡，所以到現在還窩在周家沒有出嫁。

　　她其他的本事沒有，倒是繼承了她娘的那種潑辣不講理，還有就是吝嗇得一毛不拔的性格。

　　瞟了一眼地上的周玉荷，雖然胖成豬，但，那張臉卻長得讓多少女子都妒忌，皮膚那是嫩得出水。三天兩頭跟著周老三跑地裏，一點都曬不黑，這樣的皮膚誰人不羨慕？

　　“娘，您別再說了，再難，我都不會賣女兒的。”周老三吃力地想要抱起女兒，可，女兒實在是有些重，他的一條腿上的傷沒好，試了幾次，就是沒能把人給抱起來。

　　周玉荷在大弟周書豪搖晃的時候就醒了，隻不過，她想看看心軟的爹最後的態度，才繼續裝昏迷。

　　“大姐，大姐你別死啊，大姐......”周書豪撲到姐姐懷裏嗷嗷大哭起來。

　　劉嬸上前瞅了一眼，看上去不太對勁，便是朝周老三喊道：“老三啊，玉荷好像不太對勁，得找個大夫來看看才行啊。”

　　大夫，大牛村是方圓幾百裏出了名的窮村子，哪有什麼大夫在這。要找大夫也得去隔壁的小牛村，光憑腳程一來一回也得兩個時辰。等人來了，女兒恐怕血都流幹了。

　　娘怎麼就這麼狠心啊？

　　他難過地給女兒擦了擦額頭上的血，正要開口求娘給些銀子，就見娘先開了口。

　　“你要找大夫自己找，反正我是沒銀子。”張氏直接開了口，就她這一毛不拔的個性，想要榨她一個銅板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爹，救救大姐！”周書豪擦了擦眼淚。

　　周家老三拍拍大小子，低聲說道：“去，去牛爺爺家借個牛車過來，把你大姐送到隔壁村去。”

　　周小蘭憋了憋嘴，可惡地說道：“都要死不活了，三哥還有這閑錢？”

　　這說的是人話？

　　鄉親們好些人都聽不下去，有人偷偷地去了找了劉裏正，別到時候出了人命，周家這老太婆給跑了。

　　“沒錢我就給人家磕頭去借，這是我閨女，要飯我也得養活了。”周老三吃力地將女兒又往懷裏挪了挪，試圖再一次把孩子給抱起來。

　　周玉荷心中更暖，這個爹是真心對她好的，就是心太軟了，這是病，得治！

　　哼！

　　聽到老三的話，作為娘的張氏冷冷一笑，這青黃不接的時候，誰家能有多餘的銀兩借給個窮鬼？

　　周小蘭則是滴溜溜地轉悠著眼珠子，湊到娘耳邊低聲說道：“娘，會不會是那女人留下了什麼值錢的東西？”

　　“做夢吧！都嫌棄你三哥窮跟人跑了，還能留下什麼？”張氏一臉鄙視，聲音還刻意高了幾個調子，深怕外人聽不見似的。

　　“胡說，你胡說，我娘不會不要我們的。”小弟周書言挺直了腰杆子指著奶奶大聲吼道。

　　啪！

　　響亮的耳光落在周書言臉上，直接將人打在地上嘴角掛了彩。

　　周玉荷拽了拽拳頭，努力得忍住不跳起來把人暴打一頓。

　　人群中，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一臉火氣地走了出來，扶起地上的周書言，衝著張氏坡口大罵：“老周家的，打壞一個還不夠，還想再打壞這個啊？看這小子都瘦成什麼樣了？”

　　“裏正來了，這回有好戲看了！”

　　“這老太婆早該收拾了，以前老三家好過的時候對她這個娘多好，如今落魄了，幾個孩子過得還不如乞丐。”

　　“是啊！造孽了，幾個孩子怪可憐的。”

　　“玉荷也真夠可憐的，上一回打了個半死，才多久啊，又被打成了這樣，真是造孽！”

　　鄉親們你一眼我一語地議論開來，村子就這麼大，屁大點事都能在村上說上幾天，更別說這個向來討人厭的張氏。

　　“閉嘴，滾滾滾，有你們什麼事？”張氏不敢衝著劉裏正吼，隻能衝著鄉親們發火。

　　周小蘭看到劉裏正馬上慫了，乖乖地站在邊上跟娘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免得到時候被一起挨罵。

　　張氏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禍，即便是看到裏劉正出現在院子裏，依舊是那麼不怕死地蠻狠。

　　劉裏正懶得理會這麼多，回頭看了一眼從門口進來的孫大夫，好聲好氣地上前迎了過來：“勞煩孫大夫幫看看這孩子吧？

　　“好！我給看看。”孫亦揚點了點頭，向周老三走了過去。

　　來人看上去年級不大，斯斯文文的樣子，手裏拎著個藥箱，身上散發出一股書香氣息，最重要的是長得那是一個俊美。他的出現，看得那些小媳婦，小姑娘們都不舍得眨眼睛。就連平時大大咧咧的周小蘭，此刻都麵露紅光地看了過來。

　　“勞煩您了！”周老不善言語地說了一句。

　　孫亦揚微微一笑，笑容如同陽光暖人心。他認真地查看了一下周玉荷頭上的傷，語調緩慢開口道：“劉裏正，這姑娘傷得很重，要治至少得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

　　周老三家裏一兩都湊不夠，上哪拿得出三兩銀子。

　　正當他為難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劉裏正開了聲：“這可是條命，誰打傷誰負責給銀子。”

　　什麼？

　　這是要訛她啊？

　　張氏一聽可不願意了，像戰鬥的公雞伸長了脖子：“劉理正，雖說人是我打的，可，她不孝對我動手在先，難道就不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