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記號是他絕不願提起的一段恥辱......
“你從何得知!”
“葉丞相,我如何得知不關你事,你隻需知道,我並沒有要你家破人亡的打算,若非有人欺人太甚,你也不會有今日之劫,你隻需替我做幾件事,你我之間自然相安無事。”
葉若星負手而立,目若朗星。
葉飛臣深吸一口氣,這個女兒大大出乎他意料。
可是,依舊一樣的該死!
他閉上眼睛,略作沉吟,歎道:“從前,為父的確愧對你和你娘還有妹妹,可為父也有為父的苦衷。”
葉若星目光戲謔。
若是原主,聽到這番話,定然會立刻痛哭流涕,認下這個父親。
可她不是原主,作為曾經的南楚國師,她對葉飛臣的了解,比原主多得多。
葉飛臣繼續道:“以後你母親和縣主是一樣的,你們姐妹兩個與雲華是一樣的,為父定會想方設法補償你們。”
“哦?葉丞相不打算拿我去換你的女兒葉雲華?”葉若星毫不掩飾語中嘲諷。
葉飛臣唇角露出一抹慈愛笑容,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憤怒。
“雲華我自然會想辦法,為父更擔心的是你,你年紀輕輕便受人利用,為父不知你從何得知這個標記,但教你的人絕對不安好心,他到底是誰?”
葉若星峨眉微挑,涼涼道:“葉丞相,你先用親情欺騙,再以利益誘惑,若我不從,接下來大概就要動用武力?我也不妨告訴你,若我所求沒有達成,明日,丞相府便等著抄家滅門。 ”
“葉若星!”葉飛臣拍案而起,眸光冰冷。“你狠毒到連自己的母親,妹妹都不放過,你難道要拉著她們一起陪葬?”
“葉丞相,揭發了你,對朝廷來說,我就是有功之臣,救我娘和妹妹易如反掌。至於其餘人的死活,與我何幹?”葉若星風輕雲淡。
葉飛臣卸去偽裝,疾言厲色。“我看你如何踏出葉府一步!”
“葉丞相,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事事親力親為?”
葉若星明眸含笑,自斟自酌,好整以暇的看著挫敗的葉飛臣。
“若我是你,就省省力氣,來談談都有哪些條件,用些身外之物求個平安,何樂而不為?你放心,我暫時還沒有喪父的打算。”
喪父!
葉飛臣耳根微動,恨的咬牙切齒。
他垂眸遮住眸中殺氣,冷聲道:“你說!無非是些錢物罷了。”
葉若星盈盈一笑,讚道:“葉丞相果然心知肚明,知道你的妻女窮困潦倒,可就算如此,你也依然吃得下飯,安享著富貴,的確心智堅定。”
“你不用出言諷刺,一個人有所得必有所失,等你以後自然會明白!”葉飛臣目光深邃的看著她。
葉若星輕笑。“對於葉丞相來說,必得的是安河縣主,可以犧牲掉的自然是我們母女三個,其實對我來說,也是如此。”
“牙尖嘴利!”
“承蒙誇獎!”
葉飛臣氣到發暈。
葉若星笑道:“言歸正傳,我有三個條件。第一,我要住到青雲軒;第二,我要白銀三萬兩,第三,我要你寫一封和離書。”
“混賬!哪有你這樣盼著父母和離的女兒?此事絕無可能!”
葉飛臣陡然間意識到,若葉若星有了自己的把柄。
那麼他必須牢牢抓住林婉娘,才能保證葉若星永遠都不加害他。
真是好毒辣的計策。
葉若星笑道:“葉丞相,你心中早有休妻之念,隻不過一直不敢,我替你做了,你應該高興才對,若你怕與我娘和離之後,我會毫無顧忌的揭發你,你大可放心,和離書還需我娘同意才行,以我娘對你的癡情,還不願意和離,這一封和離書,不過是以防萬一,畢竟葉丞相壞事做盡,說不定不等親生女兒揭發,自己就被抄家了,這一封和離書,隻是我自保的手段。”
葉飛臣生平第一次被氣到發抖。
若目光能殺人,他已將葉若星淩遲了無數遍。
“孽障!”他下意識的向葉若星扇去,葉若星輕描淡寫的捏住他的手,輕輕一擰。
咯吧。
葉飛臣的手腕脫臼了。
他悶哼一聲,驚異不已,繼而大怒。“畜生,你竟敢對我動手?”
“葉丞相,你上一次見我是三年前,你猜,這三年來,我會不會變得有能力殺你?”
葉飛臣瞪大眼睛,他在葉若星的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不甘,憤恨,恐懼重重情緒交織蔓延。
良久,他妥協道:“前兩個條件都可以答應,隻有第三個條件,我不能辦到,你另換一個。”
“葉丞相,朝廷不收殘疾之人,若是葉丞相不小心少了一隻手,你猜你的對手會怎麼做?相比前程,失去一個女人對你來說沒什麼大不了,對不對?”
葉若星笑意盈盈,葉飛臣卻覺得寒氣森森。
“你在威脅我!”
“隻是陳述事實!”
葉飛臣閉眸,再睜開眼,他老老實實的走到書桌前,快速的寫了一封和離書。
葉若星檢查過和離書無誤後,將它收好,滿意道:“今夜,我就要住進青雲軒,那三萬兩,我要銀票。”
她打開門,從容貴氣的走了出去。
葉飛臣目光憤恨,繼而一抹失落湧上心頭,這個女兒他似乎看走眼了。
她從前那麼不起眼,即便看起來凶狠,也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報複,可如今,竟然很有大將風範。
可再厲害又怎麼樣?
隻要她還在葉府,他就能掐斷她的羽翼,讓她將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門外。
已是傍晚時分,紅霞滿天,清風徐徐。
葉若星走了幾步,便陡然間察覺到不對勁,這裏太安靜了,安靜到好像空無一人。
角門處,一個婆子賊眉鼠眼的躲開,葉若星身形一閃,快速上前抓住她,喝問道:“我娘她們在哪裏?”
“老奴,老奴不知道!”那婆子躲躲閃閃。
“你說不說?”葉若星喝問。
“葉若星,你一個主子就是這樣虐待奴才?”安河縣主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過來。
無數家丁,仆婦,丫鬟圍著她,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
她譏諷道:“張媽,你來說說她的娘和妹妹去哪裏了!”
張媽假做歎息道:“大小姐,老奴真是沒臉說,你娘竟和一個花匠私奔了,縣主和我們追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抓住兩人,真是丟臉死了,話說回來,你娘天生的一副賤樣,你可不能和你娘…”“啊!”張媽突然慘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