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周少爺一會就來，這帽子不能戴了，還請夫人先讓這兩位放開一下，我怕待會會傷了她們。”蘇清歡看到蘇起憋屈的樣子，心裏別提多暢快了，話裏話外也就多提醒了幾句。

沈氏不敢多說了，周元鼎按照時間確實快了，要是真的如蘇清歡所說，那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你們幾個放了她，把這裏給我砸了，都是我周府的東西，外人怎麼能隨意沾染。”

一番亂砸之後，酥梨在旁邊有些害怕，拽了沈氏的衣裳，要提醒她收斂一些，等少爺來再做決定。

“周府的東西，夫人確實是可以隨意砸的，故而別客氣，都砸完了才好。”

鬆了手腳，蘇清歡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奈何身上的力氣實在是有限，不能將蘇起暴打一頓，隻能踢上兩腳。

村長見蘇清歡沒有顧慮了，也就鬆快了一些，沈氏的臉色也就不用看了，“周夫人，要打要砸請自便吧，我們這些鄉下人還有農活要做，就不打擾了。”

“村長還是別走了，周某來遲，各位見諒！”

周鼎元聽說了所有的事情之後，臉色有些不對味，見著蘇清歡和文鴛憋出一抹笑容，旁邊的酥梨讓他麵如冰霜。

“清歡，上次的田的事情過後，確實如你所說，故而院子算是我謝禮，不要推辭。”

一番說辭讓沈氏愣了一下，回看酥梨滿臉的恐懼，心中明白了大半。

“少爺一番好意，我怎能推辭。”

隻見周鼎元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地契和一張活契，交給了蘇清歡，又命人準備了些點心送去新的院子裏，村裏的老人也知道，此舉之後，蘇清歡就是自由身了。

“那日抬進門的時候，你不願意嫁給我，我也就應允了，如今承諾已經完成，自由之身隨即還你，我是一個生意人，蘇姑娘，核對之後，從此就是兩路人。”

蘇清歡也不可欺，確認之後，拿出火折子燒了活契，又將蘇起提溜起來，扔到周元鼎的麵前，讓他磕頭認錯。

“她就是不清白的女子，怎麼能隨意放了，少爺不能就這麼放過她啊，我親眼瞧見她和這個男人勾勾搭搭的，想來已經不是什麼清白之身了。”

酥梨被沈氏掐了一下，身上發了抖，一個沒站住就跪了下去，驚人的話語，讓周元鼎瞬間變了臉色。

“憑空汙人清白，夫人真的會教下人。”

蘇清歡與周府早就沒有關係了，就是那張活契都是假的，可她酥梨是死契的下人，沈氏回去究竟會怎樣對她誰也不知道。

“對了，周少爺，請看。”文鴛順手將剩下的那張供狀送給周鼎元，上麵的那些個流言讓他麵紅耳赤，心亂如麻。

沈氏見狀走了過去，準備拿走那張狀紙，哪知道還沒有靠近，就被周鼎元推了出去，然後一人做著馬車離開。

“村長今日賤內實在是受他人挑唆，不知禮數，還請見諒，今年村裏已經認下的田畝，明年的隻用交上一成，算是周某來賠禮道歉了，蘇姑娘也請見諒，家中不妥之人我回去後定然打殺，不會讓姑娘的清譽受損。”

文鴛點了頭，就讓他們把蘇起放下，待周鼎元離開之後，蘇陶氏終於上場，隻是一副慈母的樣子讓人惡心。

“歡兒，既然人都回來了，往後一所宅院，我們一家人也能好好過日子了。”

覬覦宅院已久，等了多時，才找準周家離開的時候，蘇陶氏拄著拐棍，一路飛奔而來，就是扶著她的長舌婦都沒能跑的過她。

地契被放在蘇清歡的胸口之上，藏的是嚴嚴實實的，聽了蘇陶氏的話之後，心裏泛起了惡心，瞧著她往這邊來，就後退了幾步。

“地契寫的是我的，我也是女戶，家中隻有一個妹妹，哪裏來一家人啊，倒是祖母這個不成器的大孫子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瞧上一眼，實在是冷情冷血，少見的很。”

躲在人群之中蘇起抱著自己的腿，倒在一邊哼哼唧唧，蘇陶氏還真的沒有看出來那個渾身泥的人是自己孫子。

“老.二，你還瞧什麼，快一些，將人送回去，請郎中。”

蘇正小跑過來，將人勉強扶起來，攙著送回了家中，蘇陶氏也沒跟著，隻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眼裏流露出來的全是深情。

“歡兒，我知道你是恨祖母的，可是家中沒有銀兩，你的年紀也夠了，周公子人品又好，我想著把你送過去，你能過上好日子，家中也能緩一緩，可沒想到你竟然沒有留下來給人做妾，還得了地契，深受主家器重。”

帕子被折成了一塊，蘇陶氏輕輕地擦了沒有的眼淚，旁邊的小媳婦心裏很不是滋味，都知道她家和氣，哪裏知道老太太這麼為後人打算呢？

“祖母，你見過誰家出嫁身上全是傷痕的嗎？哥哥還上趕著造謠自家妹妹不清白，果真是父母愛子，為計深遠啊！”

蘇清歡一臉不悅，因為原主的身上的那些痕跡隻有她知道，家中的情況村裏人多少也了解一些，謊言不攻自破，小媳婦們再次見到了她家的混亂，搖搖頭，村長則是要離開的。

“你說你年紀小，不願意，我隻能出此下策啊，孩子你要相信祖母，不是要害你的。”

文鴛本想離開，徐大寶聽了消息趕來，正好相撞，一時之間各種心思在蘇陶氏心中繞著，終於有了抉擇。

“孩子，我知道你和大寶兩個人青梅竹馬，要是你願意，你就嫁了，祖母也不阻攔，隻是家中財產還是要留下來的，到了夫家沒有娘家人撐腰不行的。”

蘇清歡在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大罵了一聲老綠茶，麵上卻沒有半點流露出來，看著徐大寶憨憨的興奮，多了幾縷愧疚，畢竟她不是原主。

“這男子與她孤男寡女相處多日，你要把清歡嫁給大寶，這不是胡鬧嘛，村子裏的孩子以後要不要嫁娶了。”

村長赤色的臉麵，像是吃了炮仗一樣，不甘心的問了她之後，又轉過身來，將文鴛拉了過去，打算湊上一對，揭過鬧劇。

“村長，我家孩子是清白的，蘇起不懂事，您怎麼也跟著瞎摻和呢！”

“祖母，大寶我是不會嫁的，我跟文鴛情投意合，縱然沒有私定終身，今生也隻認定對方了。”蘇清歡越看徐大寶那個眼神越是心虛，還有村長和族老之間的動作讓她感受到了危險，也許不答應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