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嚓——”
黑沉沉的天,一道雷劈下,驚得樂流兒驀然驚醒,她坐起身環顧四周,破舊的木板床窄小,蓋在身上的被子滿是補丁,左側是老舊的窗,床邊擺著斑駁的櫃子。
她這是哪?
“娘......”
正當,樂流兒訝異受驚時,她手掀開被子,一隻的小爪子便探來,覆蓋在粗布的被麵上,聲色是軟軟糯糯的,“娘,您請喝粥。”
麵前的小男孩兒,白嫩的臉,黑珍珠般的眼,軟得像是雙皮奶!
“娘,喝粥。”
樂流兒看得出神,小家夥爪子扯了扯被子提醒,樂流兒的思緒拉回現實,修了八輩子福氣才能成為小正太的娘啊!
她伸出手顫巍巍地接過紅薯粥,木板門在這時候推開,身披鬥笠的男人闊步入室,放下一麻袋,拍了拍肩上的塵土。
不大不小的聲響中,樂流兒望著門口,隻覺得腦袋抽疼。她抬手揉著太陽穴,細碎的記憶在腦海裏紛呈顯現。
記起來了......
回家路上出了車禍,如今是穿越到同名同姓的樂流兒身上。
這樂流兒比她還慘,父親早死,留下一男二女,上有大哥和阿姐,她這個小老幺,自幼體弱多病遭人嫌。
這不,正感冒發燒,就當她要死了,欲將丟亂葬崗,被村頭的鐵匠劉鐵柱用兩斤豬肉買回來,做了媳婦兒。
也就是說,自己成親了?
這怎麼能行!她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溜吧!
樂流兒望著麵前男人魁梧的背影,印象中,這劉鐵柱啊,聽說是個凶惡之徒,又醜又懶好喝酒,說不定還會被家暴呢!
與其被羞辱,不如先逃!
樂流兒捧著土陶碗的手緊了緊,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她一個弱女子,不會武功還有病癆,看男人卸下鬥笠露出的肌肉胳膊,一拳頭能把她掄死吧?
正想著,男人緩緩轉過身,淩厲的丹鳳眼宛如寒潭般注視著她,棱角有致的唇瓣翕張,吐出低沉的氣泡音,“醒了就下地走動走動。”
說罷,男人扛起木板門背後的鐵鍬轉身離開。
不對,小團子呢?
聽著男人腳步漸遠,樂流兒好奇地下了床,走進院子裏,一棵柿子樹光溜溜的,柿子樹下,小團子正撥弄著木盆裏的水。
看他小小的,縮成一團,可愛極了。
樂流兒合著蹲下,近距離地瞧著小家夥纖長的睫毛撲扇,粉潤的唇,唇珠好看。
“你幹什麼呢?”她問。
“爹爹說,回家要殺了母雞給娘親補身體,這水一會兒就燒熱了,好給拔毛。”小東西的小手在水裏撥起了漣漪,說話間,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老母雞?
樂流兒側目,看了眼,確實是老母雞,毛都掉得差不多了。
劉鐵柱還挺有心,準確地說,是對她很上心。
樂流兒抬起手,扯去了小家夥肩頭補丁的線頭,都窮成這樣了,把母雞賣了買一鬥米不好嗎?
心思沉甸甸的,樂流兒起身往廚房走,打量著那黑咚咚的風箱,或許可以做點什麼......
“娘親,你要學打鐵嗎?”小團子進屋就見先滿臉漆黑的樂流兒一邊拉風箱,一邊往風箱裏加炭。
“小東西,你爹爹打鐵很厲害嗎?”樂流兒手背胡亂一抹,臉更黑了,她滿不在乎,將燒到流態的鐵水夾出來,倒進準備好的土模中。
小團子昂起了小腦袋,神采飛揚幾分自豪感,“那是當然,爹爹是十裏八鄉最厲害的鐵匠!”
“滋滋......”
鐵水接觸到泥土,冒著白煙。
樂流兒扇了扇,嗆得咳嗽,門外傳來了譏誚聲,“嘿喲,這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