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家在眾人的勸說下，不得不離開方家。

　　李大春紅著眼睛，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防狼噴霧劑噴後的效果。他惡狠狠地看著方圓圓，直到視線再也看不到人。

　　方圓圓眉頭緊皺，惹上這個犯渾的，以後走路都要小心點了。

　　李大春在她手裏吃了虧，肯定要尋機會報仇。這個腦袋缺根筋的家夥可不會因為她是女孩子就手下留情，真打起來，三個方圓圓都不是他對手。

　　“不行，我得找個外援。”方圓圓下意識就想到林琅天，若是他在，李大春估計連個屁都不敢放。

　　可林琅天太遠了，這要是去鎮子裏找他，李大春在路上就能動手。

　　方圓圓看向牛叔，現在隻有牛叔能保護她。

　　方家是不能待了，蘇氏是巴不得李大春再來找她算賬。她覺得還是跟著牛叔牛嬸去牛家比較安全。

　　“蘇氏，你今天的話，老夫聽得明明白白。你若是不願意待在我們方家，我可以勸勸萬山。孩子你是帶不走了，你自己要走倒是不成問題。”方族長拐杖敲了敲地麵。

　　蘇氏皺了皺眉頭，“族長，是這死丫頭叫嚷著讓她爹休了我的。我可沒說過要離開，是她說話太過分了，我才那麼回話的。”

　　“您要是明鑒，那就先嚴懲這個死丫頭。作為女兒，拆散爹娘，這像話嗎？”

　　方族長略微思索了一下，頷首道：“你說的是這理。方圓圓，我罰你到族祠裏靜思己過。你最近可是越來越過分了。”

　　方圓圓本想反駁，可被牛嬸捂住嘴巴。

　　“她甘願受罰，老族長放心好了。”牛嬸笑著應下。

　　方族長看著方圓圓還要爭辯的模樣，冷哼了一聲，拄著拐杖離開了。

　　牛嬸拉著方圓圓，和牛叔一道走出方家。

　　“眼裏還有我這個娘嗎？幹脆去牛家做女兒好了。”蘇氏嘀咕了一句，對方圓圓是越來越痛恨了。

　　牛叔微微停頓了一下，歎了一口氣。

　　這本來是方家的事，可他們牛家現在越陷越深。不知道的，還以為方圓圓是姓牛的。

　　“牛嬸，為什麼罰我一個？明明是蘇氏和李家欺負我，我還嘴還不行了？”方圓圓十分不解。

　　“你這些天，要麼傳出騙人借錢，要麼傳出毆打後母，現在連李家夫婦都被你打了。再這麼下去，你就要被冠上惡名了。”

　　牛嬸語重心長地勸說道：“哪個孩子不是被打大的？偏偏你犯了錯還嘴硬，蘇氏打你還是有幾分道理的。要是到時候村子裏的人都討厭你，那你在這裏可就待不下去了。”

　　方圓圓臉色一沉。

　　牛嬸雖然護著她，可牛嬸並不怎麼認可方圓圓的做法。

　　或者說，這個時代沒多少人能理解方圓圓。人人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說法，方圓圓這種屢次捍衛自己的行為則與忤逆差不多。

　　“你現在去祠堂裏受罰，一來是讓大家知道你有悔過；二來你能避開李大春。”牛嬸自顧自地說著。

　　“方家祠堂有人看著，李大春闖不進去的。你爹不在，我們無法一直守在你身邊，不把李大春說服，你就有危險，躲在祠堂裏最好不過。”

　　“可我不能躲一輩子吧？而且，族長也不會讓我一直待在那裏吧？”方圓圓皺著秀眉，早知道就學一點功夫了。

　　“這事，還得把你爹找回來。你先到祠堂去，我進一趟鎮子。李大春那混球，真想找個人揍他一頓。”牛叔氣哼哼地說道。

　　“還是得了，那李大春就是個憨的，去年打傷了隔壁村的，差點就坐了牢。你還是別招惹他了。”牛嬸頗為忌憚。

　　方圓圓記憶裏，這李大春不算惡霸，但是打架不留力氣，莽夫一個。

　　正因為如此，村裏人都不怎麼想招惹他，不然被他打死了找誰說理去？

　　牛叔肯定沒他凶狠，真打起來，吃虧的隻會是他自己。

　　看到牛叔不說話，方圓圓便知道他是慫了。沒辦法，村裏沒幾個人能不慫的，誰會為了點雞皮蒜毛的小事跟人拚命？

　　牛叔牛嬸把方圓圓送到了方家祠堂，一座青磚琉璃瓦的宅子。

　　雖然老舊殘破了些，但依舊掩蓋不了它曾經的輝煌。

　　據說，方家以前出了一位大官，隻是後來沒落了。這所宅子就是那位老祖宗蓋的，如今成了祠堂，一進去就看到一張供奉的大紅桌子，上麵排列滿方家祖宗們的靈位。

　　有一個老漢在這裏負責看守，他已經得到族長的吩咐，沒有阻攔方圓圓三人。

　　“圓圓，你就先在這兒靜思己過，我每天會讓小紅給你送吃食過來的。”牛嬸囑咐道。

　　方圓圓看了一眼半睡半醒的老漢，低聲問道：“嬸，這裏就那老頭子一個，要是李大春進來了，他能攔得住嗎？”

　　“放心，李大春就是再莽撞，他也不敢闖入這裏打你。”牛嬸還要接著往下說，那老漢便打斷了她的話。

　　“在方家祠堂打方家人，他李大春一家都得混蛋！”

　　老漢傲氣十足，有整個方家在，他有這說話的底氣。

　　“那就好。”方圓圓咧咧嘴，沒想到這老漢沒睡著，耳朵還挺靈光的。

　　“哼！”老漢有些不滿地哼了哼，“你們兩個趕緊離去，這兒是方家祠堂。”

　　牛叔和牛嬸又囑咐了一番，這才離開。

　　方圓圓跪坐在蒲團上，看著香煙繚繞的列祖列宗靈位，認了一會祖宗們的名字就膩了。

　　在外頭，村裏來了一位客人。

　　這個客人大家都很熟悉，那就是經常來村裏的貨郎黃誌豪。

　　隻不過，黃誌豪這次不是來賣貨的，而是來找裏正買地。

　　黃誌豪進了裏正家中，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來意，讓裏正一時半會都反應不過來。

　　“你是要買耕地？打算買多少畝？可是打算要搬到我們村子裏來落住？”裏正接連問道。

　　“我打算買，村子後麵那條河流到山腳下的十餘畝荒地。暫時還沒打算要搬到貴地，但以後說不定。”黃誌豪說道。

　　“哦！”裏正有些失望，隻是要一些荒地，實在掙不了幾個錢。

　　而且，這荒地還不是他家的，他更是沒啥好處。

　　“那地不是我家的，也不是村子的，早年就被村裏一戶人家買下了。”裏正歎了一口氣，“我帶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