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雙驚愕的神情慢慢消失,柔美的麵龐上,怒氣慢慢堆積。
五年前,兩人被陷害發生關係,家族為了名聲,葉軒無奈入贅秦家。
與此同時,自視貞潔比生命還重的秦夢雙,也便默認了一切。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結婚的當晚,葉軒居然無聲消失。
找了一個月,杳無音訊。
就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忽然查出自己懷孕。
雪上加霜的日子,真的是痛不欲生,她甚至想過不如死了算了。
可再想到肚子裏那無辜的生命,還是咬牙挺到了分娩。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本以為有了孩子,生活會更充實一些。
然而這僅僅是痛苦的開始。
就在她生育的那幾天,秦家以秦夢雙給家族蒙羞為理由,強行將她一手創立的天逸傳媒,收為家族獨有。
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幾乎天天以淚洗麵。
如今再次見到這個不辭而別的男人,秦夢雙心中怒恨滔天。
“啪!”
秦夢雙一巴掌扇在葉軒臉上。
“五年,你知道這五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讓我守了五年活寡,如今又出現在我麵前,你這樣戲耍我,覺得很有意思是不是!”
秦夢雙歇斯底裏得喊聲,充斥著整個客廳,恨不得將這些年,心中壓抑的委屈和痛苦,一口氣全部發泄出來。
看著深埋心底的女人,悲痛欲絕的模樣,葉軒心如刀割。
“夢雙,對不起!”
從來不會屈服的龍尊戰神,此刻竟緩緩低下了頭。
那股深深的歉意,全部凝聚在這句話中。
秦夢雙死死盯著葉軒,使勁抓住他的衣領吼道:“告訴我,你當初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拋棄我們!”
“我想讓自己配得上你。”
葉軒緩緩抬頭,雙眸堅定。
歸來之前,他早已暗暗立下誓言,此生絕不會讓她,再受半點委屈。
秦夢雙怒意漸緩,麵色一冷將葉軒推開:“帶著你的花言巧語給我滾!”
一直趴在葉軒懷中的瑩瑩,突然大聲哭了起來:“媽媽,不要趕爸爸走!”
“幼兒園裏,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沒有。”
“瑩瑩以後再也不調皮了,讓爸爸留下吧!”
秦夢雙看到女兒哭得這麼傷心,趕緊把瑩瑩搶了過來,輕撫著她的頭說:“好,不讓爸爸走,瑩瑩不哭了,乖。”
母女兩人相擁而泣,哭聲淒涼。
葉軒呆呆站在一旁,竟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秦夢雙抬頭抹了把眼淚,認真地看著女兒:“瑩瑩,爸爸都不要我們了,你還要他嗎?”
瑩瑩撇著嘴點點:“要!”
葉軒心頭一震,這才明白過來。兩道劍眉緊緊皺在一起,顫抖著嘴唇問道:“瑩瑩......是我們的女兒?”
秦夢雙緩緩低下頭,盡管心裏狠矛盾,可畢竟葉軒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他有權利知道。
“嗯。”這聲回很輕,在葉軒耳旁,卻如悶雷炸響。
他紅著眼上前把頭貼在瑩瑩身上,一股暖流襲遍全身:“爸爸答應你,再也不離開你們了。”
在大炎朝西境,龍尊戰神的每一句話,擲地有聲,此時此刻,他願傾盡一生來保護他們。
“放開她們!”王素芬突然爆喝,秦淵隨即上前推了葉軒一把。
可葉軒卻猶如一座大山一樣,護在母女身旁,紋絲不動。
秦淵被彈出去,愣了一下,隨即罵道:“你這廢物,真是反了你了,還敢對我動手。”
“我把話放這,今天你必須跟夢雙離婚,不然,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話畢,屋裏所有的親戚都站了起來。
在他們眼中,葉軒不過是回來要錢的病秧子,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
葉軒不想和秦家人硬來,淡淡的說道:“爸,媽,請你們相信我,我今後一定會讓好好待夢雙和瑩瑩,不再讓她們受半點苦。”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賀廷,眼中閃過一抹戲謔,陰陽怪氣地問道:“哦?聽你這麼說,這些年應該是富貴了。不知道方不方便說說,你消失的這段時間,做了些什麼?”
葉軒淡淡看了他一眼:“當兵。”
“啥?當兵?看你半死不活的樣子,莫不是去坐了五年牢吧!”
沒等賀廷說話,那夥親戚便肆意的嘲笑起來。
賀廷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挑釁道:“哦?照你說的,你現在應該是退役了,恐怕還沒有工作吧!”
眾人眼睛一亮。
“嗬嗬,看他那副病懨懨的樣,有人要才怪呢。”
“可不是嘛,要不然怎麼會突然回來,肯定是缺錢花了。”
賀廷微微抬手,示意眾人閉嘴:“現在賀家正在籌備上市,也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如果你現在沒有工作的話,可以考慮,去我們公司試試。”
“念在你和夢雙夫妻一場,給你個工作,就當是對你的恩賜了。”
這一番漂亮話,聽的眾人都是滿意無比。
尤其是幾個有孩子即將出身社會麵臨工作的親戚,雙眼羨慕的放光,賀廷要是願意提點一下,那他們的孩子,直接就可以進賀氏集團了,這可是加入大家族的絕好機會!
“賀少,像他這樣的,能介紹個什麼工作啊!”
賀廷摸著下巴笑道:“既然當過兵,那站崗肯定很擅長。就先做一個保安吧,給我家看看大門。”
“工資雖然不高,但它容易上手,隻要你幹得好,幾個月後,我可以考慮給你升職加薪。”
眾親戚聽了之後,臉上嗤笑之色更濃。
“我看他那模樣,當一條看門狗還真挺合適的。”
“這也就是賀少,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把他從這裏扔出去了。”
“站在那裏跟個傻子似的,還不快點謝謝賀少。”
隻是,就當賀廷把所有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時候。
葉軒一臉平靜地看向賀廷:“想給我安排工作,恐怕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隻有西境的人知道,葉軒現在的狀態,其實才是最危險的。
賀廷皺起眉頭,臉上微微散出怒意,眼前的葉軒,讓他覺得有些不爽。
其他親戚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敢這麼得罪賀廷,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我沒有資格?口氣到是不小。”賀廷挑了挑腳尖,“讓我看看,你哪來的底氣這麼和我說話。”
王素芬瞥了一眼葉軒,指著滿屋的禮品,滿臉傲嬌地說道:“瞪大你的眼睛看看,這裏哪一件不是價值千金,隨便拿出一點,你這窮窩囊廢都得掙大半輩子。”
“還好意思說照顧我女兒,少在這丟人現眼了!”
“價值千金?”葉軒側身,上前拿起桌上的《百鳥朝鳳圖》,眼中透出一股輕蔑之色:“真假不分,是非不辨,拿副假畫出來充門麵,到底是誰在丟人現眼?”
賀廷放下二郎腿,直接起身喝道:“這是我托朋友從國外拍賣會上,花了500萬買來的,你敢說有假!”
眾親戚聽到後,瞬間兩眼放光。
這還沒結婚呢,就送這麼貴重的禮物,那以後賀廷要是和秦夢雙在一起了,那還了得?
此時他們看葉軒的眼神,紛紛都充滿了憤怒。
“賀少從國外買來的,那肯定是貨真價實,你少在這胡說八道了!”
“看你一身鄉巴佬的打扮,也配評價賀少的禮物。”
在西境,鄰國上貢時,其中有件貢品,就是唐伯虎的《百鳥朝鳳圖》。
此畫作已經炒到上億元,賀廷說是500萬,顯然是在欺負這夥人不懂字畫。
葉軒搖頭苦笑:“既然你們不信,那就打開看看。”
賀廷咬著牙將畫卷展開:“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就從這裏爬著出去!”
葉軒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在畫前比劃著,神似於唐代大家做派。
“唐寅真跡,喜好融合南北畫派,其筆墨細秀,布局疏朗,風格秀逸清俊。十八種飛鳥,更是色彩豔麗清雅,體態優美,亦工寫意翱翔,筆簡意賅。”
“而你送來的這幅畫,用墨塗彩黯淡無光,飛鳥之勢生硬頹唐。不信你可以找個專家鑒定一下。”
賀廷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一派胡言,這些話,恐怕都是你自己編的吧!”
葉軒將手指點在畫作的邊角處,麵無表情地說:“這裏有一道,電子打印的生產日期水印。”
“千古名畫,一寸便價值百萬。這你怎麼解釋!”
眾親戚一股腦的圍上來,發現上麵確實有一道不易發現的水印。
顯然,賀廷送的《百鳥朝鳳圖》是假畫無疑。
“這怎麼可能......”賀廷額頭滲出一層冷汗,臉色煞白。
旁邊的秦夢雙,看著葉軒冷峻的麵龐,忽然發現,自己恨了五年的男人,竟和原來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