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要不要找個平坦的地方避一避,就聽到一陣沉悶的低吼聲從前方荊棘叢傳過來......
何初夏僵硬在原地,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哪裏是地震啊?
分明是野獸!
深山野林裏的吼聲能是什麼?
老虎!獅子還是豹?
不管是哪一種,她的命運隻有一個,就是被吃,而且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
她的大腦指揮她趕緊逃命,可是腿腳卻不聽使喚。
從地麵上傳來的震感越發強烈,而且粗糙毛皮擦過荊棘叢的聲音也越來越近。
何初夏額頭冒汗,麵色蒼白,一邊竭力跟自己不聽話的身體鬥爭著,一邊觀察著前方的動靜。
在隱約看到一個長嘴長毛的黑色龐然大物遠遠地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時,她眼睛陡然瞪大,渾身冰涼如墜冰窟!
娘咧,是野豬!
一頭半人多高的凶悍野豬! 那野豬每往前走一步,地麵就劇烈震動一下,樹上的積雪都被震得撲索索地往下掉,荊棘叢嘩啦啦地往兩側翻,分毫傷不到它。
何初夏心底呐喊著,不要!
她寧願被老虎吃,給獅子飽腹,也不要被野豬啃!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信念太強烈,她僵硬的身體在這一瞬間竟是鬆弛了下來。
但此刻若轉身跑的話,難免會弄出動靜驚動了野豬。
論跑她是跑不過野豬的!
何初夏急的直冒汗,眼看著野豬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她一回頭看到身後有一棵枝椏繁茂的雪鬆,心頭一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
直到爬到自認為野豬看不到的地方,她才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著荊棘叢中慢慢走過來的野豬一動也不敢動。
野豬的鼻子東拱拱西探探,這邊一路走過來,在何初夏剛才趴過的荊棘叢停了下來。
何初夏緊張的手心汗涔涔的。
這野豬不會聞出她的味兒來吧?
緊張的她看著野豬的長鼻子往荊棘叢中使勁兒拱,不大會的功夫,雪土紛飛,一隻碩大的灰兔子躥出來,被野豬一口給悶進了肚子裏。
可憐的兔子連叫喚一聲都沒來得及......
樹上的何初夏都看呆了。
看來這野豬是聞著兔子味來的,與她無關。
但心裏不免遺憾,要是自己早來一會就好了。
那麼大隻野兔子,足足有三四斤重,去集市上賣了至少能換三四天幹糧的。
何初夏這遺憾的功夫,兔子窩裏又跑出來三四隻半大兔子。
無一例外都被野豬給吞了。
何初夏眼圓了,拳頭硬了!
這都是她的!
她的!
隻是她沒勇氣下去豬口奪兔!
底下那頭野豬把整窩的兔子都給端了,才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上的血,循著來的路走了。
何初夏鬆了一口氣:小命保住了!
可沒等這口氣鬆到底,突然“哢嚓”一聲,她腳下踩著的枝椏裂了!!
已經走了幾步的野豬猛回頭,長鼻子伸到半空中使勁吸了幾下,猛地躥到了何初夏藏身的雪鬆樹下。
何初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她緊緊地抱住樹枝,盡量不把重力放在腳下的枝椏上。
透過雪鬆枝子看著樹下的野豬,心裏默念:看不到我,誰也看不到我!
可是天不遂人願,她剛念叨完,那野豬就緩緩抬起了頭,凶悍的豬眼跟她的眼對上了......
“嚎......”
瘮人的豬叫聲在山林裏回蕩。
何初夏心一慌,抱著樹幹的胳膊不自主地抖了一下,樹枝跟著搖晃了起來,整個人暴露在野豬眼裏了!
野豬看到食物頓時興奮,哐哐哐用頭撞樹!
即便是這雪鬆高大,也經不起這壯碩野豬的撞擊,劇烈地搖晃起來。
何初夏隻能死命地抱著樹枝不至於讓自己掉下去。
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若這野豬一直這麼持續下去,她掉下去是遲早的事兒!
她不想死!
更不想被野豬啃,她得想個法子逃命!
可是不等何初夏想出辦法來,“哢嚓,哢嚓”兩聲,她抱著的那個樹枝以及腳下踩著的枝椏在野豬的猛烈撞擊下同時斷了!
她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的,嘩啦啦地直直地從樹上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積雪四濺,何初夏感覺著地那一刻心肺都要被摔出來了,不要說站起來逃命了,根本就動彈不得。
就在她落地瞬間,野豬張著獠牙大口撲了過來。
本能的求生欲讓何初夏大喊了一聲:“救命啊!”
話音落下,一支削尖的竹箭從何初夏的頭上飛過直直地紮進了野豬眼裏,鮮血迸濺了她一臉!
吃疼的野豬怒吼著,衝著何初夏再次撲過來。
視線模糊中何初夏看到一個背著弓弩的魁梧大漢衝過來,一拳頭砸在了野豬的另一隻眼上......被砸的暫時失去了視力的野豬,怒吼著如無頭蒼蠅一般亂撞。
魁梧男人警惕地看著它,同時低聲催促何初夏:“快走!”
“我......起不來......”
驚魂未定的何初夏很想爬起來,奈何剛才摔的太嚴重,渾身疼的根本用不上力。
男人回頭瞥了何初夏一眼,驚訝出聲:“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