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擺了擺手,讓張舅媽安靜下來,皺巴巴的臉上擠出虛偽的笑容。
“雲家丫頭你和張氏是一家人,車夫又是你家仆人,都是自家事情何必撕破臉皮鬧成這樣,你動手打人不對乖乖給張氏和車夫道個歉,我再求個情事情也就過去了。”
雲七七不卑不亢,直言道。
“張氏若真當我是一家人,怎會不確認我命脈就將我塞進棺中,害我慘些活葬不說,還將小逸賣給別家做下人。”
昨天荒唐喪事他們在場,眼見雲七七活著張舅媽還丟火折子要燒了她。
要不是老天爺開眼下了場雨,他們還哪能看到雲家丫頭。
見眾人有所動搖,雲七七拉過雲逸,灰土土的小臉上赫然有五個紅色指痕,明顯是被人用力打了巴掌。
“阿叔阿嬸,您們看看我倆,一女一幼,怎能抵過兩個大人,要不是他欺人太甚先動手,我這才豁出命來也要保護小逸!”
雲七七抱著雲逸,眼淚簌簌落下,單薄的身子微微抽搐著。
雲七七紅著眼眶望向村長身後的眾人,委屈倔強的目光深深刺痛了他們的心。
“他就是看準小逸不能說話才動手欺負,他們心腸壞了,難不成村長大人,阿叔阿嬸的心腸也壞了麼?”
張舅媽且不論,車夫常年拉車有把子力氣,姐弟兩人麵黃肌瘦,將他打翻在地定然不可能。
麵對雲七七的質問,眾人麵麵相覷,心中生疑。
張舅媽沒想到雲七七死了一次之後,竟然如此能說,故意加大哭聲,對著村長委屈說道。
“誰哪知這個手印是不是她為了陷害咱打的雲逸,可別被她騙了。”
雲七七牽著雲逸走到車夫身旁,舉起他的手搭在雲逸小臉上。
手印和他的一模一樣,張舅媽和車夫的謊言不攻自破。
見情況不妙,張舅媽也不哭了,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轉移大家注意力,宣布大事一般,鄭重不已。
“昨日咱和車夫都眼見著雲七七和一個男人在大街上相擁,她不知廉恥抱著人家大腿,身子緊貼在人身上,還......”
張舅媽口齒生津,講的活靈活現。
剛把大家興致吊起來,張舅媽抬手掩麵,羞於再說下去。
那副模樣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末了不忘補充一句。
“她和奸夫還設計將咱投入大獄,可我清白今早兒就把咱放出來了,下人說她昨晚沒回雲家,誰知她跟誰住在哪裏!”
一口一個奸夫,完全就是坐實二人關係不正常。
村長正色看著張舅媽,認真問道:“此事非同小可,你說的可是真的?”
張舅媽連連點頭,就差對天發誓,“當然是真的。”
雲七七無奈搖了搖頭。
賀瀟宸簡直是藍顏禍水,不僅訛她錢財,還要把她的清白也給毀了。
這個時代的農村發現不守婦道的女人,浸豬籠、活埋都沒人能說個不字。
張舅媽是想把她往死裏逼啊!
見雲七七不說話,張舅媽心中更有底氣。
說不定她真和那男人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嚷著問村長怎麼辦。
雲七七一言不發,扯下腰帶繞過房梁係了個死結。
她踩著矮凳站了上去,兩隻手抓著腰帶雙眼通紅。
“張氏你欺我弟弟事小,辱我清白事大,我隻有一死自證清白。”
說著,雲七七將頭探了進去,絕望的目光上移投向天空。
“老天爺,我真如張氏所說不守婦道,今日就讓我吊死在此,若我清白有冤,就留我此命,從此與張氏恩怨一筆勾銷不相往來!”
雲逸站在石頭下嗚嗚哭著,眼見雲七七自縊證明清白,小身子害怕的瑟瑟發抖又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切就交給老天證明,別了小逸......”
雲七七閉上眼睛,雙手死死一扯腰帶,腳下一用力將矮凳踢倒——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