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在渾身痛楚的酸軟中醒來,身體還能感受到痛,至少說明我還沒有死。
慕俶延已經穿好了衣服準備走,我強撐著力氣起身:“慕總昨晚要了我的第一次,總該給點小費吧?”
他的腳步一頓。
“許晨曦,你還真是不要臉。”
我慘然一笑,其實我能夠感覺到,當慕俶延發現昨晚是我第一次的時候,他是有些驚訝的。
不過,對我的恨意,讓他根本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慕總這麼有錢,不會是想白嫖吧?”
我伸出手,向他索要嫖資。
事到如今,我還要什麼尊嚴?
黎明還在醫院裏躺著,做手術需要八十萬,我哪裏能有八十萬?
媽媽每次以淚洗麵,我總不能去借高利貸。
他走回床邊,往我臉上狠狠甩下了一個巴掌。
“許晨曦,你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慕俶延還想再譏諷幾句,手機卻響了。
“燦燦......嗯,我馬上回去。”
他對電話那頭的女人十分溫柔有耐心,和在麵對我的時候,截然不同。
當然是不一樣的,我是他的殺父殺母仇人,而薛燦燦是他的未婚妻。
掛了電話以後,他也沒有任何要給我錢的意思,隻冷冷道:“你要錢?好。”
我毫不猶豫地爬下床。
隻要他肯給我錢,給他當牛做馬也行。
......
慕俶延走了以後,我又一次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這一次,醫院帶給了我一個好消息:“找到了許黎明合適的心臟源,隻要你把醫藥費交了,這個月就能進行手術。”
這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可是,手術需要八十萬。
我將手裏慕俶延扔下來的錢數了一遍又一遍,但再怎麼數,也多不出來一分錢。
離八十萬這個數額,實在是差得遠。
在那之後的很多天,我都沒有見到慕俶延,也沒有見到宋銀河。
他不來,我心裏有些輕鬆。
可是八十萬,又讓我無能為力。
“俞姐,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我隻能去向夜總會的老板娘開口。
俞姐倒是大方,給了我八百塊。
杯水車薪。
“俞姐,你能不能給我慕俶延的聯係方式?”
“慕總?你找他幹嘛?不會真以為跟慕總睡了一夜,就能攀上枝頭變鳳凰了吧?”
我當然沒有那個心思。
磨了半天,終於從俞姐手裏磨到了一個手機號。
“慕俶延,是我。”我鼓起勇氣,撥通了那個號碼。
“你膽子倒是大,還敢來找我。”
“你能不能借我八十萬?我......我會還的。”
慕俶延顯然十分無語:“許晨曦,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是,是被驢踢了,而且踢得我已經找不著北了。否則我也不至於向他去開口要錢。
其實,在金色港灣裏工作,我能認識的有錢人不少,但去向別的客人借錢,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至少在慕俶延那裏,我已經付出過一次代價了。他是我在溺水時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八十萬,慕總,從今以後,我不會逃了,你可以肆意地玩弄我,直到你盡興了為止。”
我沒有得到答案,電話被直接掛掉了。
落寞地從房間裏走出來,我低著頭,撞上了一個溫熱的胸膛。
“晨曦?”
好久沒有人這麼溫柔的叫我了,還是個男的。
在這裏,所有人都叫我涼夏。
我從他的懷裏退出來,也看清他俊朗的眉眼,下意識緊緊握住了他的手,顫抖著叫了一聲:“俞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