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對上這個男人的黑瞳,一瞬間天昏地暗,我踉蹌一步,差點跌倒。
慕俶延的唇角掠過一抹分明的冷意:“許晨曦,你竟然還敢活著。”
宋銀河轉過頭來:“怎麼,慕總認識涼夏?”
“自然認得,化成灰也要認得。”
他抓過我的手,力氣大到我不得不往他懷裏撞去。
“這女人我先帶走了,你們自便。”
慕俶延就這樣把我直接帶出了包廂,按了電梯的最高層,將我扔進一個酒店套房。
那是陪客人的地方,隻是我不肯賣身,從未踏足過。
而如玉,就是從這個房間裏被鮮血淋漓地抬出去的。
“慕總,我還有事要做,請您放我離開。”我維持著表麵上的冷靜,內心卻早已懼怕不已。
如果說宋銀河是一頭殘忍的禽獸,那麼慕俶延這個人,就是上天用來懲罰我的惡鬼。
當然,我欠他的。
“許晨曦,當初你害死我爸媽的時候,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受到天譴,淪落到我的手中嗎?”
他掐著我的脖子,眼底滿是怒火。
我已經無法呼吸。
“害死我全家性命,如今你倒是逍遙自在,許晨曦,你可真行啊!”
慕俶延鬆開了我,抓著我的頭發往牆壁上撞,很快,我就不大能感受得到腦袋的存在了。
有鮮血從額頭上流淌下來,落到潔白床單上,暈開大片的殷紅。
一如許多年前,慕俶延的父母雙雙跳樓時,炸開在地上的血肉模糊。
那個情景過了許多年,依舊是我噩夢的根源。
“是,我是欠你兩條人命。”我掙紮著從床上爬起,“可我父親已經死在監獄裏了,我也淪落至此,你還想怎樣?”
“我要你死!”
他粗暴地撕扯開我的衣服,如野獸般。
當年,是我去舉報了慕氏的公司稅務問題,導致慕氏破產,慕俶延的父親和母親不堪打擊雙雙跳樓。
盡管當年種種真相,不堪與人說,但我害死他的父母是事實。
我與他之間,隔著太多條人命。
所以我父親下獄、病死,許黎明又得了那樣的重病,我為了醫藥費不得不下海進夜總會,我都覺得是報應。
哪怕慕俶延不報複我,我也已經嘗到了太多的報應。
“好,這條命,我賠給你。”
在痛楚的輾轉間,我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停頓。
其實,此時此刻我是盼望著死的。
隻要我死了,慕俶延就會停止對我的折磨。而且大約,我的家人到時候能像如玉的家人那樣,得到一大筆得到補償金吧。
隻可惜,沒能在今晚手刃了害死如玉的家夥,真是遺憾。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出神?”
他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直視他的目光。
這雙眼睛,是我很多年的噩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