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歎息:“是啊,長輩們也問過他,為什麼突然認定了白小倩,但他不肯說。其實當時他父母是不同意白小倩和他在一塊的,畢竟那姑娘的家世和背景都遠不如你,而且還是個啞巴。”
沈瑤怔了下:“奶奶是說白小倩不會說話?”
老太太又歎息:“高中那會兒是會說話的,後來不知怎麼就啞了。啞了之後,小旬說什麼都要和她在一起。起初家裏人覺得他就是一時的玩鬧,誰知一談就是好幾年。唉,年輕人的事我一個老太婆看不懂也弄不清。”
老太太年紀大了,說著說著就開始打哈欠,沈瑤扶她去客房休息,靜等著霍宗旬出現。
她忐忑得很,根本不曉得今晚霍宗旬要接她去哪。
夜裏九點整,孫媽上前說:“沈小姐,霍先生來了,在院外等您。”
沈瑤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向孫媽點頭後不安地來到車旁。
霍宗旬沒有帶司機,車窗降下的一瞬,他眼神輕微劃了個弧度,示意她坐上來。
沈瑤默不作聲地坐進副駕,霍宗旬沒和她說什麼話,單手一抹方向盤,十分不羈地將車開在北城的道路上。
車子停在他訂婚那天的酒店,霍宗旬自己解了安全帶,冷淡地說:“下車。”
沈瑤沒動,很是惶恐地問了句:“來這做什麼?”
霍宗旬偏頭,半眯地眼,目光落在她臉上。
他聲線嘲弄:“你昨晚問我,我是不是清醒的。”
沈瑤仿佛被吸附進霍宗旬的眼神中,心神慌亂地說:“答案是什麼?”
霍宗旬挑起嘴角,淡淡道:“我約你就是來給你答案。小姑娘,你接近我,動機應該沒那麼簡單,對嗎?”
沈瑤的頭皮轟的一下發麻,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你相信那些資料對我的汙蔑?”
霍宗旬的眼神劃走,點燃一支煙吸了口,一聲冷笑竄出了喉嚨:“資料是真是假我並不是太在乎。我真正在乎的,是我們之間的遊戲此不刺激,有不有趣。”
她睜眼看向窗外,嗓音絕望又清淡地說:“那霍先生嘴裏的遊戲是什麼?”
霍宗旬吸口煙,不懷好意地說:“你猜。”
沈瑤短暫合了下眼,哪裏還有精力去猜霍宗旬的心思。
今天的她承受了太多打擊,一顆本就殘破不堪的心卻要自己強行拚湊完整。這種痛苦錐心刺骨,可她必須活下去,不管將遭遇什麼。
絕美的臉背著霍宗旬已然痛苦到皺成一團,可聲音還是淡然冷靜地回道:“霍先生,無論你嘴裏的遊戲是什麼,我都會好好配合,這個答案你可還滿意?也希望你能做個言而有信的男人。”
霍宗旬皺著眉頭,忽然沒了抽煙的興致,煙蒂被飛出窗外。他未言語什麼,下車走進酒店,身姿挺拔地在電梯口等沈瑤。
一小會兒後,她步履艱難地站在他身後,和他一同乘坐電梯去了頂樓最豪華的水雲間。
霍宗旬關閉了所有燈,把沈瑤堵在了門板上,指腹用力抹了下她的嘴唇。
......
沈瑤無法定義剛才的一切是什麼,她衝到馬桶邊,惡心地抱著馬桶狂吐不止。吐了好一會,她洗漱幹淨才直起腰,視線落向鏡子裏自己身後衣冠楚楚的男人。
霍宗旬的背繃得筆直,身材高大挺拔,那雙眼嘲弄地凝視著她,眼底的火苗似是仍未徹底澆熄。
“霍先生,我已經得到答案了,可以回去嗎?”她睫毛顫動著,聲音都是抖的,腦袋到現在都很暈。
霍宗旬極為冷淡地對她做了個‘滾’的手勢。
沈瑤如臨大赦,撥開他健美的身板就衝出門去。
天已經很黑了,她不敢在馬路上亂晃,等出租車的時候,一輛奔馳大G忽然橫在她麵前。
車窗降下,嚴初清俊的臉映入沈瑤的眼底。
“嚴初。”她愣神片刻,叫了下他名字。
嚴初從車裏下來,邁步走到她麵前:“嗯,你也在。旬哥喊你來的?”
沈瑤抿唇,垂下眼沒吭聲。
“走,我帶你上去。”嚴初伸手扣上西裝的一粒紐扣,動作瀟灑自如。
沈瑤猛地往後退一步:“不,不用了。”
嚴初挑眉:“旬哥在酒店的六樓幫我定了卡,難道不是他讓你來的?”
沈瑤隻說:“總之......我還是回去吧。”
她欲逃走。
嚴初拉住她手腕,低頭看了眼她手中緊拽的手機:“號碼給我。”
沈瑤愣了下。
一個男人問女人要電話,還是這麼直接的方式......
她沒動,嚴初就自己從她手裏拿走她的手機,撥下一串數字。
屏幕上跳出了自己名字的備注,嚴初的嘴角很輕微地向上揚起,把手機又重新還給沈瑤,淡淡說道:“今天是我生日,一起上去玩吧,人多熱鬧。我邀請你,給我個麵子。”
嚴初的請求她無法拒絕,這些日子裏他幫了她很多,沒有嚴初的照顧她活不到今天。
“生日快樂。”沈瑤艱難地扯了下嘴角,送去祝福。
“走。”嚴初拉住她腕子,大步往酒店裏走。
電梯裏,嚴初的手就很紳士地鬆開了。
他按下所屬樓層,兩人靜默地並肩而立。
電梯門打開時,嚴初用手擋著門,要沈瑤先出電梯,然後自己才走出來。
種種細節都讓沈瑤更加認定嚴初是個好男人,想也知道迷戀他的學生和老師能排成長龍,可他卻是單身。
嚴初說:“走,前麵左拐就是。”
沈瑤忽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露出一絲恐懼:“薑浩不會也來吧?”
嚴初輕易就猜到她在害怕什麼,認真地說:“薑浩是旬哥的朋友,我和他交情不深。我隻請了旬哥,現在又多一個你。”
“謝謝你的邀請,我很榮幸。”沈瑤禮貌地回應,可心裏卻有點瑟瑟發抖。
霍宗旬前腳才叫她滾,如果一會兒看見她和嚴初坐在包房裏......光是想想沈瑤救已經頭皮發麻。
隻不過終究是一碼歸一碼,沈瑤不想因為自己的困境而去駁了嚴初的興致。
酒店的經理似乎認識嚴初,很熱情地迎了上來,點頭哈腰地說:“嚴少,這邊請。”
嚴初輕點頭,很有教養地回應經理的熱情,然後才說:“不用跟著,我認路。”
經理的笑容卡在嘴角,很尷尬地點了點。
沈瑤觀察著細節,在一個拐角處,她說道:“你是教授,他們喊你嚴少,聽著還挺別扭的。”
嚴初笑笑:“我也聽不習慣。”
當時的沈瑤天真的以為嚴初的確隻是個大學教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