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的身體不由發顫,抬手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上午九點半。
沈瑤開著蘭博,拿著靠霍宗旬關係才火速補好的身份證和駕駛證趕赴了當時她做孕檢的醫院。
院長室內,沈瑤情緒激動地拍了下桌子:“我在你們醫院的看診記錄不正確,病人的資料是可以隨意更改的嗎?”
院長一臉茫然,詢問沈瑤具體情況後仔細查了電腦係統說:“資料顯示您在去年年底的看診記錄,的確是檢查婦科疾病。”
沈瑤羞憤不已地說:“沒有。我沒有什麼婦科疾病!去年底我來你們醫院做的是孕檢。”
這時院長辦公室內,另一個醫生似乎想起來什麼,對沈瑤說:“昨天我們的電腦係統癱瘓過,病人資料錯亂理論上也是有可能的。”
昨天?那就對上了,就是沈平生幹的。
“沈小姐,你別激動,有什麼事坐下好好聊。”
沈瑤努力調節情緒,拉開院長對麵的椅子,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冷靜。
十幾秒後,她好聲好氣地說:“現在我的看診資料出現了問題,我希望院方能及時更正。”
院長和另一個醫生互看了一眼,隨後說:“如果確實出現了錯誤,這邊是可以修正的。”
沈瑤深深舒出口氣,又想說點什麼時,院長又說:“不過您這邊需要出示相關的證明。”
沈瑤皺眉頭:“比如?”
院長一本正經地說:“比如你當時在我院檢查時的孕檢單或者病例卡,上麵是會有日期的,又或者您之後在別院做孕檢的各項報告也能作為參考依據。”
沈瑤怔住了,那些東西都在別苑,眼下她是根本不可能去沈平生眼皮子底下自投羅網的。
“如果這些都沒有呢?”沈瑤垂下眼,聲音開始微不可聞。
院長十指交纏:“那就隻能向您說抱歉了。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這邊可能沒辦法幫您修改資料。”
沈瑤忽的自嘲一笑,轉身往門的方向走。
身後另一個醫生的話飄進耳朵裏:“院長,她就是霍宗旬的未婚妻,我看過報紙的。八成是怕自己的病例被婆家人嫌棄,故意說資料錯了。如果當初真是孕檢的話,怎麼後續資料庫裏再沒有孕檢記錄了。”
沈瑤聽見後嗤笑一聲,眼中卻泛起委屈至極的淚光,腳步更快地逃離醫院。
停車場內,她手握方向盤,遲遲沒有發動車子。
她自言自語道:“沈瑤,要冷靜,還有機會,一定有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掏出手機,將霍宗旬早上發給她的圖片資料一張一張看過去,記錄她這一年內情史的那一頁裏,有提及三個男人,上麵甚至連住址都有。
她目光鎖定住一個叫秦飛的男人,家庭住址似乎就在這附近。
如果醫院記錄無法更改,但隻要說服資料裏她的那些‘男朋友們’,又或是詐一詐對方再把對話錄音,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她一腳油門下去,直接找到了那個叫秦飛的男人樓下。
經過上次的墳地事件,她變得很謹慎,沒有直接去敲門,而是先找到了小區物業。
“秦飛,B區36戶,是有這麼個業主,但他今天早上把房子給賣了,還來我們物業給新業主結清了物業費,所以我對這人有印象。”身穿保安服的大叔如此說道。
“那能給我買家的電話嗎?”沈瑤知道,買家那肯定有這個叫秦飛的手機號。
沒等大叔說什麼,物業室的電話響了。
大叔轉身去接:“對,對,是有這麼個人。不過他把房子賣了,嗯,嗯對。啊?”
電話掛斷後,大叔半天沒緩過神來說:“你不用找秦飛了,剛派出所來電話,說秦飛剛剛在路上走,意外被四十多樓墜下來的花盆當場砸死了。”
沈瑤的臉刷一下白了,猛地扶住牆。
太狠了,沈平生太狠了。
當初爺爺就不該把沈平生這種性格有明顯缺陷的人渣從孤兒院領養回來。
已經不用去找名單上餘下的男人的,沈平生就是個變態,他瘋了!
沈瑤眸底一片驚色地衝出物業室,開著車急匆匆往霍家公館趕。
她從未有過的恐懼,自己隨時都會像這個叫秦飛的男人一樣橫死街頭。
不行,絕不行。
她要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車子在公館停下時,沈瑤懸著的一顆心才慢慢回歸原處。
栓在院裏的德牧像對待敵人一樣衝她狂吠,沈瑤將頭埋在方向盤上,整個人控製不住的發抖。
今天的事倒是讓她徹底認清了一點,霍宗旬是一張保命符,暫時留在他身邊,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後來的幾個小時,沈瑤都乖乖待在公館,霍奶奶很喜歡她,而她也不遺餘力地講各種笑話逗老太太高興。
晚飯過後沈瑤給老太太捶著背,試探道:“奶奶,作為女人都希望將來嫁的丈夫是一心一意愛自己的。您也知道我和宗旬認識得不久,對他了解不是很深。您能和我說說宗旬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嗎?”
老太太和藹笑著,微偏了下頭說:“我這孫子做起事來一點也不心慈手軟,可對待女朋友那是極好的,你放一百個心。”
沈瑤沉默了一陣,老太太卻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忙道:“瑤瑤,白小倩的事你別太介意,這年頭誰還沒個過去?小旬對感情其實很慢熱,他和白小倩是高中同學,最開始都是白小倩跟在他屁股後麵,他理都不理人家,也是很久之後他才突然對白小倩很好。”
這番話引起了沈瑤的強烈興趣。
“奶奶的意思是,突然?”她相當會抓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