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城的冬天格外的冷,特別是最近幾天,寒潮來襲,能出門的人都不願意出門。
魏思遇到拖著沒有一絲力氣的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
站在鏡子前,看著裏麵那個肥胖而又滿臉紅色疙瘩的女孩兒,她眼神裏充滿了厭惡和黯然。
但是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立馬翹了起來。
沒一會兒,她便穿戴好來到了超市。
今天是溫宇的生日,也是他們‘私奔’的第三個月。
盡管她早已不是那個千金大小姐,但是她一點都不曾後悔過。
買了些平常她都不舍得買的食材,結賬的時候,突然有人驚呼了起來!
“快看,那個女的,是不是就是電視上的那個!”
魏思遇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的抬頭,便看到了門口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竟然是當初自己走紅毯時的模樣。
珠光寶氣,明豔動人!
而眾人的目光,則是驚恐的停留在她如今的臉上。
“天哪,她怎麼變成這樣啦!”
“別說啦,她早就不是魏家的千金啦,魏家早就把她趕出去了,不過聽說是和野男人私奔了......”
這樣的議論聲不斷,如同刀斧一樣,聲聲刻鑿在她心上。
她慌不擇路的逃了出來,抬起手,看著自己纖纖玉指如今遍布傷痕。
但隻要聽到溫宇的誇讚,看到他幸福的笑臉,魏思遇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可惜,自從魏思遇生病之後,門都出不了幾次,更何談下廚。
但今天是溫宇的生日,她下決心要給他做頓飯,所以她才頂著眾人的視線來這裏買東西。
魏思遇帶著一身寒氣回到了魏氏公館,做蛋糕,做飯,耗費將近四個小時。
可是做好這些,溫宇卻不接她的電話了。
為了不打擾他,魏思遇隻好發消息:“你還在忙嗎?蛋糕做好啦,等你哦。”
這次溫宇很快回了:“嗯,在忙。晚點說。”
“再忙也不能不吃飯啊......而且今天是你生日,你答應要和我一起過的......”魏思遇想了想,便打算親自將東西送去。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就在她送完蛋糕回去的路上,她竟然在自己的朋友圈裏,看見閨蜜陳芸雪和溫宇親吻手捧蛋糕的照片!
配文是:“祝我寶寶生日快樂!”
我、家、寶、寶?!
魏思遇捏著手機,呆在了原地。
車裏暖烘烘的,溫暖如春,可她的手指尖卻冷到了極點。
魏思遇急不可耐的打電話向閨蜜求證,結果聽見了陳芸雪銀鈴般的笑聲,她得意洋洋的說:“原來這個蛋糕是你做的啊,我說款式怎麼這麼俗氣呢。”
魏思遇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的發顫,“為什麼蛋糕會在你那兒!”
“因為今天就應該是我陪阿宇過生日啊。”陳芸雪理直氣壯,“思遇,不是我說你,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像個吸血鬼一樣害怕日光......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總不好一直拖著阿宇吧。”
“那也輪不到你!”魏思遇雙目赤紅。
“嗚嗚,寶寶,有人吼我......”
電話那頭的陳芸雪開始哼哼,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溫宇的聲音隨後傳來,冷漠而狠厲,“魏思遇,你有沒有自知之明?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給了你無數次台階,識相的早就不糾纏了,可你看看你!非要鬧得大家都難堪!”
“溫宇!!”魏思遇的嗓音都變了,如鯁在喉,艱難的說:“我為什麼變成這樣,你心裏沒數嗎!當初如果不是為你妹妹試藥,我怎麼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們明明......明明告訴我這個藥不會有問題的!”
“仙仙已經被我爸媽送到國外去,去年連過年都不能回來,她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多苦你想過嗎!而且當初是你答應要試藥,你居然還揪著這舊賬不放!”溫宇冷笑,“你以為你用這個理由道德綁架我一輩子,你會得到真愛嗎?魏思遇你又可憐又無恥!”
聽到最狠的話從曾經最愛的人嘴裏說出,魏思遇的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病痛和外界的嘲笑諷刺都沒有將她打倒,因為心裏還有愛支撐,可是現在,她的感情都變成笑話......
魏思遇忽然衝出家門,開車直奔陳芸雪家。
溫宇和她相愛的一幕幕在眼前一閃而過,混雜著她想象出來的,他用同樣的笑臉和溫柔對待陳芸雪的畫麵......
魏思遇突然間身體抽搐了起來,撞飛了沿海車道的護欄,連人帶車重重的沉入海中......
檀城的媒體為此沸騰,瘋狂。
《避世大半年的魏家千金為何尋死?》
《震驚!實業大亨之女魏思遇竟然得了這種怪病......》
一時間輿論甚囂塵上,記者們無孔不入的蹲守在魏思遇所在的醫院裏,可等來的卻是魏思遇偷偷轉移了的消息。
轉移去了哪?
生還是死?
都伴隨著魏思遇沉海的熱度一起,被時光封存成謎。
......
兩年多後,魔都臨江的全景大平層內,魏思遇揉著頭坐起來,沒能第一時間認出自己這是在哪。
如今的她,早已恢複了魔鬼般的身材,就連容顏,也要比之前美的多。
誰也不知道這兩年,她過著怎樣的痛苦生活。
當時車禍醒來的時候,看到床邊抹淚的母親,和恨鐵不成鋼的父親。
她突然後悔了......
後悔認識了溫宇那個渣男,恨自己當初是被什麼蒙住了眼睛,看不穿一切。
從那天起,她像是變了一個人,出國重新開始。
過了兩年,如今剛回來,晚上就被小姑拉去了酒吧,美名其曰幫她暖場,結果卻......
眼前的房間於她而言格外陌生,近欲風格的裝潢,簡潔空曠到除了床以外什麼都不剩的空間搭配......
這種房間出現在魔都一平方20好幾萬的地段,誰看了都要歎一句“暴殄天物”!
“這是哪?”魏思遇嘀咕著,準備下床找手機。
但她還沒有踏出房間的門,就見到一群黑西裝男抱著全套床上用品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這位小姐!請拿上支票迅速離開!”為首的男人粗聲粗氣的說道,仿佛她是一個會傳染致命病毒的妖孽。
支票?
魏思遇眉毛一挑,意識到問題不簡單。
再想想自己對昨晚斷片後的事毫無記憶,想想身上穿著的不知道是誰的白T,以及她這酸痛得好像能隨時散架的身體......
魏思遇接過了西裝男遞來的支票,目光聚焦在出票人簽章上。
沈墨珩?
誰?沒聽過。
“我憑什麼要離開,反倒是你們,把那個對我耍流氓的人給我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