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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夫人的馬甲又掉了將軍夫人的馬甲又掉了
不格村的嵇言

第10章

皇甫江率先下了馬車,待胡黛玨下馬車時,快速伸出手去,連阿鎖都沒反應過來。

胡黛玨微微一笑,搭在了他的小臂上,借力下了馬車。

這一幕在遠處遊船上的沈冠看來,就是胡黛玨笑著搭了皇甫江的手,出了馬車。場麵極其和諧,金童玉女。

不是說,男女有別嗎?看來這兩人好事將近了。

直到柳樹擋住了他的視野,他才轉過頭去。

邀他同遊的程儒問他看什麼,他隻說,看到個認識的小妹妹。

一旁的胡墨風正全神貫注地思索著如何接令,“厭厭夜飲,不醉不歸”。幾字一出,眾人皆連連稱讚。

德海帶著三人找到了早就安排好的船隻,這一次,胡黛玨假裝沒有看到伸過來的手,獨立上了船。

走入船艙,作畫的筆墨都備著了,船頭放著個火爐,火爐上有著一把銀壺。

“玨妹妹,我們取些新雪作煮茶水可好?”

“甚好。”

一旁的阿鎖急得不行,小姐太亂來了,身子不利索,外出就算了,還赤手取雪。真是不怕凍出後遺症來。

胡黛玨玩得可開心了,作為南方人,長了二十幾年,印象中隻看過一場雪。

北方她還沒來得及去呢?本來是打算帶著小老頭一起去的。

裝滿一壇子的白雪,又取了些放進銀壺中。

胡黛玨靜靜地看著,壺中的雪慢慢融化。

阿鎖趕緊遞給她一個暖爐,真沒見過這般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小姐。

皇甫江看到她凍得紅彤彤的手,伸出手又趕緊放下,說道,“玨妹妹,不然去棚裏坐著吧,暖和些。”

她想繼續在外麵,雖然冷,但是很美。

那些調皮的雪花,飄到壺壁上,很快就化作一滴水,順著滑入了爐子中。

她幽怨地看了一下阿鎖,阿鎖正惡惡地瞪著她,於是她同意了,不舍地挪到了裏麵。

還是愛惜點自己的小命,不能作過了。

坐裏麵了,聽不清水沸騰的聲音,少了些趣味,皇甫江就讓德海將火爐搬到了棚邊。

胡黛玨在心裏默默樂了,看來太子殿下還是有眼力見,觀察細微啊。

兩人相對而坐,阿鎖和德海坐在邊上看著火爐。

皇甫江從旁邊的一個盒子裏,取出一個青花茶罐,拔掉蓋塞,將裏麵的茶團取出來,放在盤子裏,遞給胡黛玨。

“這是南陽剛進貢的梅團,玨妹妹是好茶之人,看看這茶如何?”

胡黛玨接過盤子,放到自己麵前,然後雙手拿起茶團,細細地看。

不愧是貢茶,紋路是真的清晰,隱隱就如同一朵梅花一樣。呈黃綠色,有光澤。

“這茶自是極好,表麵有淡淡的煙熏香,想來滋味也佳。”

水沸騰了。一沸微有聲,如魚目;二沸如湧泉連珠;三沸騰波鼓浪。再煮過火,湯失性,就不能飲用了。

“殿下,可否讓黛玨隨自己的意泡茶?”

胡黛玨喝茶有自己的喜好,這個世界還是基本都是煮茶,沒有衝泡一說。但她想試試這裏的茶,每一泡的味道。

“可。能喝到玨妹妹的茶,我很是榮幸。”

京城人人都知道,胡家小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還不知其茶技如何?

沒有蓋碗和公道杯,紫砂壺都還沒有。

還好她讓阿鎖帶了自己找陶匠定做的兩種陶壺。一個有蓋,作為主泡器,一個敞口,作為分茶器。

見胡黛玨拿起茶針,皇甫江趕緊接過了,自己撬,免得傷著她。

胡黛玨一笑回禮,心想,太子殿下是被嗬護著長大,這些事兒應該從沒做過。

竟然他想表現,那自然是不推脫的。不過她細細地盯著,以防他真的把自己戳到了。

沒有任何意外,看來她想多了。

接過茶,用沸水將陶壺和分茶壺潤了潤。然後撥了些到陶壺中,蓋上蓋,晃了晃,揭開蓋子,聞了下,煙熏香更濃鬱了,沒有絲毫異味。

她將陶壺傳給皇甫江,示意他也聞聞。他照著胡黛玨的樣子,聞了聞壺蓋,第一次發現幹茶挺香的,很不一樣,給人穩重的感覺。

以往都是下人倒了茶直接端上去給他喝,他自是沒聞過幹茶香。

第一泡,她自己試了試味道,果然有些生澀。於是倒掉了。

從第二泡開始,才正式喝。

還取了兩個碗,倒了茶給阿鎖和德海。

德海受寵若驚,連連謝恩。

這可是未來的女主子,親自泡茶給他喝,作為一個下人,這是何等榮耀啊。

剛剛那一連串的衝泡,德海和皇甫江一樣很驚訝。

按照平常的喝法,是直接將掰下一些茶,搗成茶末,然後放入茶壺中煮,煮沸了則直接倒入各自的碗中。

阿鎖是不驚訝的了,早在半個月前,她家小姐就開始派她去定製了這兩個陶壺,還有些小小的茶杯。

“這樣喝,確實層次豐富了許多。”皇甫江稱讚道。

一泡比一泡厚,滋味和湯色在每一泡都有細微的差別。

“玨妹妹,這壺......”

聽到“這壺”兩個字,胡黛玨下意識地看了下桌上的兩個陶壺。

難道他又看上自己的東西了?

待皇甫江說完,她暗暗想,還好剛剛表情管理沒有失誤,不然多尷尬。

他隻是問哪裏得到的壺,想尋對送給當今聖上。

“這壺是我在偶然遇到的一個商販那兒買的,若下次遇到,定當告知殿下。”

“那我在此先謝過玨妹妹了。”

阿鎖看了眼自家小姐,她又說謊了,不知道這次又醞釀的什麼。

胡黛玨又為皇甫江添了半碗茶水,“殿下,請。”

“玨妹妹,其實你我之間不會這麼生分,從皇姐的關係,你可以喊我一聲哥哥的。”

皇甫江微笑著說,這笑足以迷倒眾生。

胡黛玨通過這笑,想到了那日普興寺外,沈冠騎在馬上,向她告別時的那一笑。

胡黛玨有些發愣,隨後回過神,回道,“殿下是皇親國戚,豈是民女可攀附得上的。”

對於皇甫江的意圖,胡黛玨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她寫過的情情愛愛可不少,隻是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而已。

在這裏,有些女子十三四歲就會許配好人家,一旦並笈即可出嫁。

她也快十四了,十五歲及笄,也差不多可以許配人家了。

沒談過戀愛,讓她真不知如何處理,就算麵前的太子殿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但是自己畢竟有著二十五歲的靈魂。

和也才十四左右的小男孩兒談戀愛,怎麼都有種拐賣未成年少年的錯覺。

算了算了,別肖想了還是。

“我知你因著禮製約束,必不會越過半步。”

胡黛玨心裏暗罵,你知道,還讓我喊你哥哥。

皇甫江接著說,“你不願,我也不勉強。這是餅新的梅團,還請玨妹妹收下,才不辜負了這好茶。”

她沒有推脫,收下了,何必和難得的好茶過意不去。改日回個禮就行了。

準備交給阿鎖,卻沒看到她,連德海也不在。

在皇甫江說讓胡黛玨喊他哥哥時,德海就拉著阿鎖出去了。阿鎖掙不過他。

男女怎能單獨共處一室,就算他是太子殿下也不行。不然沈小將軍怎麼辦。

皇甫江留意到了胡黛玨的目光,也猜到了阿鎖定是德海拉出去的。

正準備喊兩人進來,阿鎖的聲音就先一步傳來。

“小姐,沈小將軍和二少爺在旁邊的船隻上,可要去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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