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招募老掌舵

會麵的地方在鬆杆楊的貨棧之中，這位技藝高超的舵手是一個五旬左右的老者，黝黑的麵龐上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似乎要把黃麻子的內心看透。

“黃首領，楊老板說您要出一趟遠門，讓我幫忙？”老者放下手中的茶碗。

黃麻子微微一笑，指了一下港灣裏的福船，“沒錯，那就是我剛置辦的船，承載1000石！”

“船不錯，不知道黃首領準備去什麼地方？”

“渤泥國附近！具體的地方，隻要您答應了，我會告訴你的！”黃麻子故弄玄虛的講道。

老人並沒有在意黃麻子的舉動，而是微微的輕點下頜：“可以，不過我的費用可不低！”

“您盡管開口！”黃麻子早就從鬆杆楊那裏知道這個老頭兒出價凶狠，自然也有了一些心理準備。

老人伸出了兩根手指：“無論遠近，雪花銀500兩，另外此行收益的一成！”

黃麻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家夥出口果然非同一般，張嘴就是500兩銀子，這都快夠半條小通商船的貨資了，還要一成的收益，這可是標準的旱澇保豐收啊！

既然對方敢開這麼豪放的價格，自然有相應的本事在那裏等著。

“價格的確不低，隻是不知道您值不值這個價格呢？”黃麻子伸手摸出來一張紙來，上麵簡單的繪製了一副海圖，遞給了老人。

老人知道這是黃麻子在考驗自己，他端起海圖仔細的看了幾遍，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微笑，胸有成竹的問道：“黃頭領想要問什麼？”

“用緊要的時間通過這裏，走哪條路線？”

老人指著海圖講道：“從岬角邊緣三十丈，進入礁盤內，轉向乾位，降帆以四槳加櫓前行二裏，升後帆向坤位再行五裏，升主帆前帆撤櫓，加速穿過這段狹窄水道！這是低潮時的做法，如若大潮，前期照舊，水道卻需落下所有船帆，慢速前行！”

黃麻子聽完之後沒有說話，老人所言全部符合，這條路線極為凶險，他也隻是嘗試過一次，差點兒就撞山，不過的確是用時最短的，如果用安全的方法耗時至少要多三個時辰以上。

先不說老人的方法如何，光是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出方法，就憑這一條他說的那500兩就值了。

何長青在一旁默言不語，這個老人的確有一套，有了如此精湛技藝的舵手，在加上黃麻子嫻熟的識圖能力，這金山島恐怕還真的有戲，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這黃麻子果然心裏有底。

黃麻子看看一旁的鬆杆楊，“楊老板果然識人，我要了！500兩就500兩，不吃虧！”

老人聽到黃麻子同意了自己的報酬，繃著的臉上也出現了笑模樣，他立即衝著黃麻子抱拳：“在下魏老甘，東家，不知道船上的夥計您召集齊全了嗎？”

“沒有！”黃麻子正為這件事情著急呢，雖然三擔島上有不少打零工的夥計，可他黃麻子不是通商船，許多夥計都不願意跟海賊合作，這讓他招募人手的計劃一拖再拖。

魏老甘一臉的歎息，“那就不好辦了，那艘福船我見到過，最少需要二十四個夥計，楊老板說您之前的船也不過隻有300石左右，船上的夥計應該不會超過十五個，這次是到渤泥國，路途遙遠，您至少還得招募十五到二十個夥計！”

“魏老哥常年在海上，不知道是否有夥計，別看我之前舉的義字旗，這一次卻是去找東西，夥計們隻管開船，其它的事情我原先的手下就可以處理！”黃麻子一臉笑容，“至於工錢嘛，我絕對不會虧待大家的！”

魏老甘沉思了一下，“東家，既然受雇與你，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我的確有些多年的夥計，不過我需要好好跟他們說一下，畢竟東家之前的名號不小，想讓他們到船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黃麻子知道他一個聲名狼藉的海賊，想要招募正經的夥計的確不太容易，他立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張100兩的銀票，輕輕的放在了魏老甘的跟前。

“老哥，這件事情黃某就拜托你了，這些錢算是我提前給你的那些夥計的，你看如何？”

一出手就是100兩，魏老甘瞪大了眼睛，這黃麻子看起來不像傳說中的殺人如麻，倒像是家財萬貫的財主，有著100兩的銀子，招募人手就方便多了。

“行！東家，我這就去辦！”魏老甘將銀票揣到了懷中，有錢自然有辦法。

黃麻子叮囑了一下鬆杆楊，讓他趕緊把福船上所需要的物資準備好，隻要魏老甘的夥計到了，就立馬開船出海。

鬆杆楊趕忙點頭應承下來了，這單買賣讓他大賺了一筆，自然笑的都合不攏嘴了。

何長青見黃麻子把夥計的問題除了妥當之後，心裏自然是非常焦急，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老大，現在咱們手頭上的弟兄們也不過隻有二三十口，要是讓魏老甘的人上來，恐怕有些風險啊！”何長青在一旁講道。

黃麻子看了一眼何長青，看的他有些心驚，不過黃麻子隨後嘴角咧了一下，“魏老甘不過就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舵手，你帶著弟兄們在一旁看著，他們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再說了這些人就是些夥計，咱們手裏可是有刀的！”

“也對，還是老大想得周全！”何長青立即也笑著點頭。

何長青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左思右想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原來他打算利用黃麻子缺錢缺人，想辦法要挾黃麻子交出海圖，現在看來這條路走不太通了，隻要魏老甘的人一到，自己拉攏的那些人恐怕就會被排擠出去，再加上黃麻子手下的那些人，整條船上他又是劣勢了。

“何總管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陸遠從屋子裏看到何長青一臉不爽的進來了，就知道恐怕外麵出現什麼問題了，隨口一樣問了一句身旁的海盜。

“聽說總管跟老大去見一個高手了！”

“高手，什麼高手？”陸遠有些奇怪，難道這三擔島上有武林高手？

“這就不太清楚了，聽貨棧的小夥計說是個舵手，曾經去過錫蘭！”

去過錫蘭的舵手？錫蘭就是遠在印度洋的斯裏蘭卡。

陸遠立即明白這種人肯定是經驗豐富的，黃麻子找到這樣的人，就預示著金山島他是非去不可了，這樣留給何長青的時間就不多了。

“你去跟總管說一下，就說我找他有事兒！”陸遠決定還是幫何長青一下，他可不想去找那個金山島，誰知道那邊兒有什麼東西，再說了一路上的變數太多了。

何長青聽到手下說陸遠要找自己，心裏有些奇怪，不過還是來到了陸遠居住的屋子。

“何總管，黃麻子是不是打算出海了？”陸遠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他已經找了一個高明的舵手，而且他出大價錢讓對方去幫忙召集一些人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出海！”

“你怎麼打算的？”陸遠朝院子裏扛著火銃的幾個海盜努努嘴，“這些黃麻子的手下你解決不了吧？”

“陸小哥不會有什麼想法吧？”何長青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陸遠把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我還想多活兩年，這玩意兒落在身上就是一片窟窿！”

“那你有什麼法子？”何長青知道陸遠找自己不會隻是詢問這點兒事情。

陸遠轉身坐在了一旁的床榻上，然後指著外麵講道：“他們你我都是解決不了的，不過他們不是船上的夥計，想要福船順利出發，沒有夥計可不行！”

“廢話，我當然知道，不過魏老甘已經收下了100兩銀子，答應去幫忙找人了！”

“嗯？”陸遠揚了揚眉毛。

何長青是什麼樣的人，他有些疑惑的看著陸遠，然後豎起了大拇指，“陸小哥果然是見過世麵的，連這個法子都想得出來！”

“我什麼都沒說，你也什麼都沒聽見，是吧？”陸遠笑了幾聲。

何長青則是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轉身揮揮手離開了陸遠所在的屋子，幾個手下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兩人打什麼啞謎。

“兩件事情！”何長青把那幾個貼身的心腹叫到了身旁，“第一，到煙雨閣去散出消息，就說黃麻子這次打算去搶渤泥國的黃金；第二，找機會去把魏老甘搶了，這老小子手裏有幾百兩銀子，到手之後你們自己分了！”

幾個心腹相互看看，頓時興奮的四散開來。

很快，三擔島上就傳開了黃麻子弄大船準備去搶渤泥國銀庫的消息，甚至為此還特意找了魏老甘當舵手，配備了好幾門弗朗機大炮，隻待船上夥計齊備之後就出發。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魏老甘招募的不少夥計都打退堂鼓了，畢竟這是去搶銀庫，渤泥國遠在幾千裏之外，到底是個啥樣子誰也不知道，不過弗朗機大炮肯定不會少，要是一炮打中的話，估計就要到海裏喂鯊魚了，不能為了這點兒錢把自己小命兒搭上。

魏老甘勸說了半天，不少人還是不想去送命，紛紛的告辭。

無奈之下魏老甘隻得找到黃麻子說明了情況，看看是否再出高價，或者給一部分現銀，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隻要出的價錢高，想要銀子的大有人在。

黃麻子有些猶豫了，雖說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可他手頭上是在沒有多少銀子了，就給魏老甘的那100兩銀子都是自己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再招募二十個人的話，每人10兩銀子是絕對不能再少的，這就需要200兩銀子。

在平日裏這也不是什麼大錢，可現在他把所有的錢都用在了購買巨鯊號上了，現在還有不少的物資沒有配備齊全，要是少了鬆杆楊的貨款，這家夥別看平日裏哥哥弟弟的叫著，要是沒錢絕對立馬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