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累得歎了好長一口氣，陶千華也是不明白，為什麼分開來皆是好好的兩個人，隻要一聚在一起，就總有種恨不得掀翻屋頂的架勢？

阿·成熟大人·現年兩歲·小學雞吵架·妍：因為這總有人在試圖拉低我智商，然後再用他豐富的經驗打敗我！

“我剛問過了，成哥兒先頭在和丫鬟們捉迷藏，躲去了假山那。而燕子不知道，也去了那數他帶來的蟲子，好巧不巧，七八條蟲子都正好放在了成哥兒腳邊。”

陶千華幹脆說回了正題，不再聽那兩小人兒毫無新意的鬥嘴。

“七八條？”

注意到這個關鍵性的數據，阿妍追問道：“是一共七八條，還是七八條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又是瞪了李雁一眼，“你還真是看得起我。”

難道因為本體是隻燕子，所以才特別擅長捉蟲子？

李雁回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眼角眉梢都寫滿了下回還敢。

“咳。”

陶千華咳嗽一聲，打斷二人新一輪的拌嘴，繼續道：“成哥兒他被蟲子嚇到，差點摔下來。至於燕子，是為了拉住他，結果自己沒站穩，這才不小心掉下來的。”

明明陶千華已經是在客觀描述，但李雁依舊對此表示抗議。

“誰說我沒站穩，小爺我可是天天都在紮馬步的，那能是白紮的？明明就是那小胖子太沉了，整個兒跟鐵球似的。要不是因為他，就那點高度，小爺能受傷？”

阿妍聽了半天事情經過，遲疑的問：“所以，這事兒其實跟成哥兒沒關係？”那嬤嬤先頭的說法可真夠迷惑人的了。

“哪裏就沒關係了！”李雁激動地砸了下床，恨恨道：“那該死的小胖子，忘恩負義，小爺可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結果呢？看到小爺頭上流了血，那小胖子溜得比兔子還快！哪怕隻是幫忙叫個人呢？”

越想越氣，李雁那一口小奶牙都磨出了聲音。

“哼，他最好祈禱不要有栽到小爺手裏的時候，不然......哼哼。”

雖然說陶千華也覺得成哥兒在這件事情上做得不厚道，但......順手拿一果子砸過去，“你是誰小爺？”

說一次沒理他也就罷了，這家夥還越說越來勁兒了？

他家阿妍近來越發的口無遮攔，絕對就是被這隻燕子給帶壞的。

“嘿？”

要是能夠知道什麼叫做見好就收，他也就不是李燕子了。

更何況這還是在他阿妍妹妹的麵前，李雁深深覺得自己作為兄長的威嚴受到了挑釁。雖然說，陶千華才是人家的親哥吧。

撿起滾到了床上另一頭的果子，李雁又轉手給扔了回去，欠欠道：“小爺立在這裏，就是個大寫的‘爺’字，你不服氣？那咱們現在去練武場比比？”

陶千華聞言挑挑眉，還沒說話，阿妍倒是難得好心的勸起了李雁：“還是不要了吧，畢竟你身上還有傷呢。”

見到小家夥先關心的人是自己，李雁那可就更得意了，小胸脯都挺得高高的。

擺擺手，李雁滿臉不在乎的說道：“嗨，這點小傷算什麼，阿妍妹妹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是帶著傷，燕子哥哥那也能殺上個七進七出。”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阿妍無奈，難得有那麼一絲於心不忍，最後還是在李雁鼓勵的目光下才接著開口。

“主要吧，我是怕我哥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就這麼直接把你給打死了。看你現在這樣子，大概就是想跑，都跑不快。那我家清清白白一個哥哥，實在不好這麼小就攤上人命官司的。”

李雁......李雁好懸一口氣沒上來。

攤攤手：“拜托，這很明顯的好吧？我哥他四歲就已經開始跟著爹爹習武了，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沒一天懈怠的，如今就是刀法都能完整的耍上一套。而你？”

阿妍上上下下的來回打量了他一番，好懸沒直接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不提李叔叔為這事兒都已經揍了你多少次，單你自己剛說起的紮馬步，要不是你去年做了十皇子的伴讀，有宮裏麵的武師傅看著，你能乖乖的？”

陶千華忍笑忍得辛苦，雖然有些可憐小夥伴被這樣埋汰，但想到他之前有不小心聽到爹娘似乎是有意要把阿妍許給這隻燕子，瞬間就半點同情都沒有了。

不僅不同情，陶千華甚至還在一旁小聲補充道：“昨兒個武師傅來找爹爹吃酒，說燕子他其實在宮裏時也沒有好好練武，總帶著十皇子一起忽悠應付，各種躲懶。”

阿妍更是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你......”

李雁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先指指阿妍，又指指陶千華，然後“啊”的一聲，就整個人向後倒去。

阿妍被他嚇了好大一跳，忙繞過自家哥哥，往床上跑去。主要還是擔心這小鬼沒個輕重，再把頭上的傷口給崩開了。

看了又看，阿妍也沒能看出什麼來，主要她從來都不是學醫的，也不知道這種幅度的動作會不會有什麼影響。不過看紗布上麵也沒有血跡滲出來，應該沒事？

雖然這樣想，但看他閉著眼，還是有點擔心，阿妍伸手推了下：“你沒事吧？”

沒有反應。

阿妍又推了推，“喂！”

即便覺得他九成九可能是在逗自己，但心裏又有一點懸懸的。

扭過頭想要叫陶千華過來，這時候的阿妍也不覺得自己是個成年人了，下意識依賴起了家人。

但才剛轉過了頭，還沒開口，就從天而降一被子。

“哈哈哈，叫你這個小丫頭亂說話，這下知道厲害了吧，看我的如來神被。”

“啊呀！”

阿妍在被子裏拚命掙紮，氣得都不顧自己還穿著鞋，直接就上腳踹了，可最後卻還是人小力輕得被給裹成了一個大粽子。

最關鍵的，等她好不容易從被子裏鑽出頭來，卻見到自家哥哥就站在旁邊，不僅半點沒有上前搭救的意思，他竟然還在笑？

阿妍：我就不該對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有半點奢望！

隻可惜，囝囡垂髫，嬉笑怒罵隻做尋常；

未曾想，世事無常，陰陽兩隔從來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