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仇大恨算不上吧,頂多是有點邪門罷了。”這宮女又對另一個人說:“誒,你不是記得很清楚,前兩日還說了,你來給她說說。”
有一個人道:“嗯,小妹子,四公主降生的時候克死了自己的母妃,她母妃可是東翼國的神女啊,她臨死之前,說了一句什麼不詳來著,東方不詳?話沒說清楚就咽氣了。她降生的那一天,殿下突然落了水,從此變成癡傻......”
楚安然在裏麵聽著,終於理解為何人人不願自己和四公主扯上關係了。
第一次見麵是四公主降生那天,原主就在四公主母妃宮殿附近玩,她降生那一刻,原主落水,被撈出來的時候有出氣沒進氣,好不容易就回來卻失了智。
第二次,原主的生母嘉慶皇貴妃在皇家園林死於非命,而當時四公主剛好就在附近。皇上震怒,將四公主關在深宮裏,命人看守,無事不得外出。
第三次是那年宮宴,四公主被關了好幾年,皇上於心不忍,派人接她出來過年,卻不曾想到宮宴現場,原主突然發狂,差點誤傷了二皇子,皇後也因此鬧著要廢太子,若非陸九朝力保,現在的太子就是楚安閱了。
這三次加起來,足以讓人相信四公主和太子八字不合,見麵非死即傷,所以從那以後,沒人敢在原主麵前提起四公主了,四公主也被看管得更嚴。
上一次是第四次見麵,可能是四公主不堪禁閉,跑出來哭一哭,卻不曾想遇見了自己。
隻不過,這次不是楚安然倒黴,而是她自己死於非命。
“殿下,您洗好了嗎?可以給您穿衣了嗎?”
外麵的宮女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議論,轉而問著一直都沒有動靜的楚安然。
楚安然連忙自己穿上裘褲,光著上身走出來,傻乎乎地笑著。
宮女連忙“哎呀”一聲,將楚安然團團圍住:“殿下,您怎麼不叫奴婢們呀,可莫要著涼了,快快,快將殿下裹好......”
被“擺弄”的楚安然此刻腦子裏卻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如果這次不查清楚四公主身上究竟有什麼謎團,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夜裏,陸九朝躺在楚安然外麵,睡得正沉。
楚安然動作輕悄,慢慢挪到外麵,提著鞋往外麵走。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之後,原本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那人,卻消無聲息地睜開眼,沉如水的雙眸中,竟無絲毫睡意!
按照記憶重新回到了竹軒,站在門口楚安然隻有一個感覺——這裏半夜的時候更像鬼屋了。
推開沉重的木門,上麵好像浸滿了晴晴十來年的悲傷和不甘,觸碰到的那一刻,楚安然隻覺得心神在顫抖。
屍體已經被收拾走了,但是這個破亂不堪的房間卻還是沒人收拾,就和晴晴一樣,是被人遺忘的存在。
楚安然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晴晴曾經躺過的位置。
“不可否認,我還是挺喜歡你的。”
“我不想所謂的天命,你上次見了我,像要逃離,是因為怕克了我嗎?”
“你隻是可悲又可惜而已,如果你早點見到我,或許我還能改變些什麼吧......”
楚安然伸出手,摸了摸床,極深極緩地歎了口氣。
周遭都是灰蒙蒙的,月光如銀,照透了破爛的窗紙投進來,正好投在楚安然的手邊。
突然,楚安然注意到了床板處的異樣。
在自己手的位置,也正是晴晴的手曾經呆過的位置,月光透過來的時候,有一個小小的斷層,好像是床板凹進去一小塊。
楚安然大腦空白了片刻,突然就明白了晴晴像要傳達什麼,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頭發盡數散落下來也不在乎,滿門心思都在床板下的東西。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撬開床板,隻見裏麵是一個小暗格,打開暗格之後,一封看起來有些年份的信封靜靜躺在裏麵,沉寂著,好像是在等待著有朝一日有人打開一樣。
楚安然來不及思考,連忙把東西塞進袖子裏,正準備把東西床板恢複原樣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涼意!
她下意識側身閃過,一把帶著寒光的匕首就直接插到了床板上!
借著月光,她看到一個黑衣人,全身上下隻露出一雙如鷹般銳利的雙眸,那人將匕首拔下來,二話不說就朝著楚安然身上刺過來!
楚安然低罵一句,連滾帶爬地朝門外跑。
好巧不巧,那人一個小飛刀紮到門上擋住楚安然的去路。
好死不死,月亮也躲進了雲裏,整個房間頓時黑得連媽都認不出來。
老天爺你玩我?
來不及多吐槽兩句,黑暗裏那人就帶著風襲來,楚安然隻能狼狽不堪地閃躲,中間還被障礙物摔了兩個狗啃屎,若不是她心裏喊著聖母瑪利亞,隻怕早就被削成肉泥了!
那人一心像要楚安然死,每一次攻擊都是直直朝著命門,楚安然即便躲了過去,卻難免要掛彩,不一會,腰上和胳膊上都帶著傷痕了,胳膊上的還不淺,疼得她腦門筋直謔謔。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楚安然勉強壯了膽子,從門上摸著拔下小匕首,不管它在黑暗中將自己的手心劃破,緊緊攥在手中,不斷倒退的過程之中也瘋狂揮舞著匕首保護自己。
或許這樣的攻擊有效,那人很明顯是摸不清楚瘋狂狀態下她的進攻路數,不敢貿然前進。
“殿下,何必再掙紮呢?早點去找四公主豈不是更好?”那人嗤笑了一聲。
楚安然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想道:難道四公主就是他殺的?
趁著楚安然失神的空檔,那人一腳踢開楚安然手中的匕首。
楚安然後背狠狠地撞在牆上......
她吃痛悶哼一句,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的匕首再一次刺向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