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門外，院子中央，站著一個黑衣男子！

他左手執劍，雙手抱臂，渾身流露出冷酷的氣息。

是殺手！

白皎皎心裏一驚。這樣的氣息太熟悉了，她一眼就認了出來，看著外麵的人，她慢慢眯起眼睛道：“什麼人？”

黑衣男子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王玟蕙聽見白皎皎的聲音，騰的從座椅上站起來，衝到了門口。

看到陌生男人出現在白府內院，她氣得快要背過去，大喝道：“人呢，都死哪裏去了？竟然放一個外男進來！還不趕緊把人打出去！”

黑衣男子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冷聲道：“放心，他們還沒死。”

言外之意，是外院的人已經全部被他撂下了！

王玟蕙臉色唰的一下就變白了，繃著身子喝道：“這裏是白府！我家老爺是兵部尚書，他乃當朝正二品！你竟敢擅自闖府！”

“就是看在白睿的麵子才隻是闖府，否則......”黑衣男子話說一半，冷哼道：“你們白家的奴才衝撞了我主子，讓我主子很不開心，今日是來討要說法的。”

丁成被打成這樣，原來是因為衝撞了某位貴人？！

王玟蕙擰眉道：“你主子是誰？敢跑到正二品府裏行凶，真是好大的官威！”

黑衣男子冷笑：“區區正二品算什麼，便是皇宮，我主子也不看在眼裏。”

這下，連白皎皎都驚疑了。他主子到底是什麼人，竟如此狂妄！

她隱約覺得事情對自己有利，於是指昏倒在地上的丁成問道：“你說的奴才，是他嗎？”

黑衣男子頷首。

白皎皎又問：“他是怎麼衝撞了你主子？什麼時候衝撞的？你要來白府討說法，這些都得說清楚！”

黑衣男子冷冷道：“昨日我主子在白芒山下的涼亭小憩，他不知死活的衝過來討茶水，將我主子的鞋弄臟了。”

白皎皎表情微愕：“......就這？”

黑衣男子臉色一冷：“這還不夠？他要是弄臟了主子的衣衫，那就見不到今日的太陽了！”

“......”

“！！！”

為了一隻鞋，竟然將人折磨得辦半死！

他主子也太狠了吧？

院子裏的丫鬟們更是嚇得是瑟瑟發抖，王玟蕙也不敢再擺主人架子了。

“然後呢？”趁大家都注意到這邊，白皎皎趁熱打鐵的追問：“你們就將丁成關了一整夜？打了一整夜？”

黑衣男子挑了挑下巴，重複了一句：“是、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白皎皎心頭狂喜，轉而望向王玟蕙，含笑道：“母親聽見了吧，丁成昨天下午就被他們抓走了！”

王玟蕙這才明白白皎皎追問不停的用意，頓時氣惱萬分。

白皎皎餘光瞥見常管家趕了過去，於是拔高了聲音，又道：“母親先前說隻有物證沒有人證，現在人證有了，人證物證俱全，母親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王玟蕙雙眼通紅的瞪著她，死死的咬著牙，可她就是再不甘心，也知道白皎皎已經成功洗清了罪名！

她咬牙切齒道：“旁的再論，當務之急，是將這人趕走！”

白皎皎知道她已接受失敗，心情大好，轉頭向黑衣男子笑著問道：“你主子讓你帶人過來，是要我們白府賠鞋嗎？”

黑衣男子冷聲道：“我主子要，白府給他賠禮道歉！”

白皎皎心中奇怪，如此興師動眾，隻是要個道歉而已？

黑衣男子又說：“明日午時，要白睿親自登門，給我主子賠禮道歉！”

“這不可能！”王玟蕙第一個尖叫反駁。

眼看黑衣男子目露凶光，她慌忙伸手往白皎皎一指：“那奴才是為了送她才去的白芒山，才將你主子的鞋弄臟。冤有頭在有主，要賠禮道歉，也該是她才對！”

為了一隻鞋就把丁成折磨半死，此人必定殘暴冷血，讓白皎皎去道歉，就算要不了她的命，也能讓她脫層皮！

她就不信，拿不下這個沒娘護著的嫡小姐！

白皎皎自然心知肚明，十分坦然道：“行啊，道歉就道歉。不過男女有別，不能在府中相見。”

本以為對方會反對，誰知竟爽快的答應了：“好！那就定在醉仙居！”

“沒問題。”白皎皎淡淡道：“既然事情談妥了，那麼，慢走，不送。”

這是趕人了！

黑衣男子臉色一冷，放下雙臂，慢慢舉起了手中的劍。

丫鬟們嚇得尖叫起來，白玉溪也害怕的閉上眼睛。

唯有白皎皎淡定自若，一雙明眸緊盯他的臉。

被她這樣盯著，黑衣男子的表情不知為何變得有些不自然，突然轉身一躍，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緊接著一陣喧嘩，常管家指揮著幾個頭破血流的家丁追了出去，卻連個人影也沒追著。

“母親還有好多事處理，皎皎就不給你添亂了。”白皎皎衝王玟蕙說完，懶懶的打了個嗬欠，轉身走了。

“難道就這樣算了！”白玉溪氣得直跺腳。

王玟蕙冷笑：“急什麼，好戲還在後頭呢。”

......

再次回到自己的破院子，白皎皎有些嫌棄也有些心酸。

堂堂嫡長女竟住在這種破落的地方，真是連下人都不如！

進了屋子，也是擺設簡陋，冷冷清清。

大冬天，連個火盆都沒有！

白皎皎渾身疲憊，隻想泡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突然，餘光一閃，門口有人探頭探腦。

“誰！”她驀地回頭，淩厲的眼神看了過去。

“是，是我。”丫鬟香草站在門口，麵露驚慌的看著她：“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可把我急壞了！”

白皎皎上下打量她，“急什麼。”

香草幾個健步衝上來，拉住她的袖子哽咽道：“他們說你被關在柴房，又被帶去了夫人屋裏審問，我本來想去救你，可......”

“你一個小丫頭，去了又能如何。”白皎皎不動聲色將袖子抽回來，突然鼻子一翕，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於是又問：“你方才做什麼去了？”

“我，我躲在花園裏，想找機會去救你......大小姐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都怪我沒用！”香草咧開大嘴哭了起來。

白皎皎默默地看著她哭。

臉色紅潤，氣息平穩，剛才拉她袖子時手還是熱乎的，怎麼可能是躲在花園裏？怕是在屋裏烤火喝茶吧！

白皎皎抬起衣袖嗅了嗅，忽然笑了。

白玉溪一個庶女，爪子居然伸到了嫡女的屋裏，還在她身邊埋了奸細。

嗬，且留著吧。

找個機會把這對賤主賤婢一起收拾了。

而另一邊，淩王府內。

黃泉向背對自己的玄衣男子恭敬道：“主子，按您的吩咐辦妥了。”

玄衣男子眸色深沉，注視著窗外某處，半晌吐出兩個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