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一盆水狠狠的砸在身上。
柴房中,蜷縮一團的白皎皎被凍醒了。
是冰水!
寒冬臘月,竟然用冰水潑她,這是想她死!
白皎皎正要睜眼,突然被人抓住頭發,猛地撞到了柱子上!
咚!
頭痛欲裂,一股溫熱從額頭中央湧出,順著臉頰直往下淌。流到唇邊時,她嘗了一下。
一股腥甜,是血。
什麼人?這麼狠!
白皎皎忍怒張開眼皮,隻見一個少女氣勢洶洶的站在自己麵前。
電光火石間,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撞進腦子裏。
她穿越了!
“賤人,就知道裝暈!”白玉溪見她睜眼,用力的將她頭發一扯,惡狠狠罵道:“望舒哥哥對你那麼好,你竟然背叛他!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嘶,好痛!感覺整張頭皮都快被扯下來了!
白皎皎惱怒萬分,想要反擊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竟被反捆在背後,根本無法動彈。
“鬆手。”她眼神一冷,“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喲,還當自己是白府的嫡長女呢!”白玉溪恥笑道:“我告訴你,你和野男人私奔的事已經傳遍了!你已經淪為整個京都的笑柄!我要是你,早就咬舌自盡了!”
笑柄?白皎皎眼中閃過一抹殺氣,猛地張口咬住了白玉溪的手腕!
“啊——”白玉溪發出一聲慘叫,痛得臉上扭曲得奇醜無比,她不得不鬆開白皎皎的頭發,可怎麼也掙脫不開白皎皎的牙。
丫鬟香葉衝過去要幫忙,就在這時白皎皎突然側頭,一記冷厲的眼神向她射了過去。
好可怕的眼神!香葉嚇得雙腿發軟,差點就跪在地上。
此時的白皎皎,被困了一夜,本該是狼狽至極的,可她反倒透出一股強大的氣場!尤其是額頭那道血跡,更是叫人膽寒。
香葉哀求道:“大小姐,求求你放開我們三小姐吧。要不,要不我給你鬆綁?”
白皎皎斜了她一眼,算是同意。
香葉立馬會意,小跑過去給她鬆綁。
很快,繩子解開。白皎皎又用力咬了一下才肯鬆口,爾後飛快的從地上站起來。
白玉溪的手腕上,已然留下了一圈鮮血淋漓的牙印,她簡直氣瘋了,顫聲罵道:“你個賤人!”
啪的一聲脆響!
白皎皎一巴掌抽了過去,然後將繩子往她頭上一扔:“我昨天為什麼去白芒山,你不記得了?”
白玉溪被打的整個人一懵,隨後撲過去就要抓白皎皎的臉,被香葉死死抱住,她氣急敗壞的罵道:“你敢打我?我殺了你!”
“就憑你?”白皎皎盯著白玉溪的眼睛,冷笑道:“昨天把我騙去白芒山的,不就是好妹妹你嗎?”
窗戶紙捅破,白玉溪索性也不裝了,一把推開香葉,露出幾分獰笑:“說我騙你,你有證據嗎?”
證據,早被她毀了!
白皎皎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
白玉溪越來越得意:“你做了這等醜事,就算留下一條命,今後也沒人會要你了。哦對了,程府也得到消息了,聽聞程夫人氣得背了過去,你和望舒哥哥的婚事也要泡湯了!”
白皎皎忽的笑了:“難怪處心積慮對付我,原來你想嫁給程望舒!”
“誰讓你那麼蠢的!”白玉溪叫囂道:“明明你什麼都不如我,憑什麼嫁給望舒哥哥的是你,不是我!就因為你是占了個嫡長女的頭銜?你根本就不配!”
隻有她,才配得上溫文爾雅的程府嫡長子!
三天後,是程白兩家定親的日子。
母親說了,倘若白皎皎在定親前出事,那白府就可以用其他小姐去頂白皎皎的了。反正,都是白家女!
想到這裏,白玉溪神色激動,仿佛看到了自己和程望舒拜堂的場景。
白皎皎猜到她在想什麼,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為了嫁給意中人,竟然親手毀掉姐姐的聲譽,還逼親姐姐去死!
白玉溪啊白玉溪,你可夠毒的!
僵持間,柴房門突然被撞開,一行人衝了進來。
為首的是正房的榮媽媽,她掃了眼柴房中的情景,目露精光,直道:“喲,大小姐醒了?正好夫人請你過去問話,請吧!”
大手一揮,幾個強壯的婆子擼起袖子朝白皎皎步步逼近。
白皎皎冷目而對,清秀而疏淡的容顏上,眼神如刀鋒般銳利。尤其是那道貫穿整張臉的鮮紅血跡,讓這張容顏染上了美麗又可怖的色彩。
婆子們又驚又疑,心裏打起鼓來,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府裏最沒存在感的那個大小姐。
白玉溪見來了幫手,趾高氣昂道:“都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把人綁了!”
幾個婆子連聲應是,但都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第一個動手。
這時,白皎皎嘲諷一笑:“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去。”
一群欺軟怕硬的廢物!
她倒要看看,後麵還有什麼好戲等著她!
白皎皎隨手抹去臉上的血水,昂首闊步就往柴房外走。
到了正房,院子裏、屋簷下全是束手而立的下人,見到白皎皎出現時,都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竊竊私語起來。
“快看,她來了!”
“你們聽說了嗎?她昨晚在野林子裏過了一宿,還是常管家把她帶回來的!”
“聽說那林子裏還有男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要說咱們大小姐也真不簡單,平日裏不聲不響,臨到要定親了,突然闖出這麼大的禍!”
“哎喲,可憐了程府的嫡長子喲,多品貌雙全的人啊,就這麼被拖累了!”
“你們說,他們的婚事還作數不?”
“我看懸!”
下人們難聽的話一一飄入耳中,但白皎皎恍若未聞,她身姿挺拔,目視前方,氣場沉靜而強大。漫天風霜中,她一襲素白,仿若風雪中的一枝寒梅,清雅堅韌,誰也無法折斷。
走到正房門口時,榮媽媽突然拔高聲音喊了一聲:“大小姐來了!”
白皎皎知道這是通風報信,卻不不以為意,冷笑著抬腿跨過了門檻。
砰!一個茶杯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