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的路上,可聽到什麼動靜?”添香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麼了?”林初九有些不確定地問。
難道是冷宮偷情的事鬧大了?
添香解釋說:“剛才禁衛軍臨時召集了附近所有的侍衛,往冷宮那邊趕去......咱們門口守門的侍衛也被抽調過去了。”
竟然真的跟冷宮有關。
“什麼時候調的人?”
“不久,一刻鐘之前。”
林初九眉頭緊皺。
不對啊。
她從冷宮回來時,精力不濟,速度並不快,中間還又拐了一趟明月閣......
來回花費的時間,怎麼也有一個時辰了。
冷宮的消息不可能剛傳過來。
而且,偷情的隻有兩個人,禁衛軍也不至於臨時抽調附近的人手。
除非......上麵下令,或者遇到了極為棘手的事。
林初九一邊往屋內走去,大腦一邊飛速運轉。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猛地站住。
左手伸進右臂袖口裏來來回回摸了一圈。
空的。
紅袖見林初九臉色忽然難看起來,急忙問道:“主子?您怎麼了?”
“掉了個東西。”林初九深吸一口氣。
“什麼東西?”紅袖挺起胸脯,“奴婢這就去為您找回來!”
“應該......找不回來了......”林初九喃喃道。
是那柄梅簪......掉了。
壇子體積太大不方便帶,林初九便把裏麵的東西都掏出來。
梅簪放在右臂袖子的夾層裏,地圖塞在胸口,那一小盒骨灰則捧了一路......
剛才那偷情的男子一劍刺過來,正好刺到她的右臂,梅簪應該是那時候掉的。
梅簪隻是一枚普通的玉簪,但梅簪上刻的名字......絕不普通。
珞梅。
這個名字宮中從未有人提起過。
但聽聽人家死之前的遺願——和先帝合葬。
再想想許奶奶對這個名字的態度,林初九幾乎可以斷定,這名字曾經在宮中掀起過一陣腥風血雨。
簪子掉在別的地方不打緊,但掉在冷宮......
住進冷宮的人都是不得寵遭貶的老宮人,他們或許知道這名字背後的含義。
想到這兒,林初九頭都大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好她提前溜了,暫時查不到她這裏。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林初九把這糟心事擱到腦後,一邊揉著嘰咕亂叫的胃,一邊問道:“宮裏還有吃食嗎?”
“有有。”紅袖急忙道:“早上送來的早膳還在您房內放著呢。也不知冷了沒,奴婢去給您熱一下......”
“不用!”
林初九終於找到活著的動力了,熱淚盈眶地往屋內奔去。
“不用熱,熱了還得放涼再吃。冷的端起來就能吃。求求你們不要在我和食物之間設置任何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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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冷宮門口。
金甲侍衛開路,幾十名宮人舉著儀仗分列左右,一尊奢華的雕龍烏木駕攆被八人抬著,緩緩落地。
玉簾揭開,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少年天子輕揮長袖,踩著宮人的背,從駕攆上下來。
發上的冠冕垂著細密的金線簾幕,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冰寒如刃的眼神卻透過那金線的縫隙,落在在場所有人身上。
被那視線掃到之人,無不心生寒意。
等玄胤徹底站定後,視線所及的所有宮人,齊齊下跪,俯身行大禮。
“吾皇萬歲。”
數百人同時出聲,威勢浩大。
就連空中的飛鳥群都被這突然的氣場給打亂陣型,急急飛離這片天空。
本就死寂的冷宮內,更是鴉雀無聲。
玄胤卻習以為常。
隻淡淡地問身邊的管事太監——
“梅簪是在冷宮哪座殿裏找到的?帶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