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你應該已經很明白了!你是聰明的女人,就把我的話帶回去給你們江家,不要再對我死纏爛打。”
江伊凡捏著搪瓷勺子,垂眸看著盤中的蛋糕,聽到對麵男人暴躁的話語,眼底閃過一抹嘲弄。
隨即,便抬眸看向他,眼裏已經換上了一副受傷模樣。
“婚約是喬老太爺親自定下來的,我們江家小門小戶,在這件事情上,恐怕做不了主,喬小少爺,是不是太為難了。”江伊凡說道。
她本就瓷白的小臉兒,此刻在陽光下更顯得白淨通透,隻是,此刻眼波濕漉,叫她看上去活似被欺負了一般。
而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一個男人盡收眼裏。
江伊凡餘光朝著那邊掃過去,隻見一個眉目清雋的男人,散漫不羈地坐在皮質沙發上,指尖夾著一支香煙,將一抹野氣似是從骨子了散發出來。
“你少拿我太爺爺來壓我,我告訴你,小爺我就是看不上你,你要是再如同狗皮膏藥一般貼上來,我就要你知道得罪我們喬家的下場。”
喬小少爺此刻已經脾氣暴漲,怒氣隨時的都能夠衝破天靈蓋。
若不是看在江伊凡是個女人,他絕對不會說這麼多廢話,早一拳招呼過去,將人打到服服帖帖。
江伊凡咬了下唇,視線重又落到盤子中的蛋糕上。
這家夥,怎麼還不走,不知道她想吃蛋糕很久了嗎?
這蛋糕是她特意早到了二十分鐘,就想著趁著喬小少爺來之前,好好享受一下愜意的下午茶時光。
誰想,這位從來都遲到上一兩個小時的人,今日居然提前了十多分鐘過來。
看來,他對退婚這件事情,真的很上心。
江伊凡思及此,嘴角就不自覺地抿成了一模糊度。
正好,她也懶得再與這位暴躁小少爺去玩兒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乖巧遊戲了。
重新抬起眸子,對江伊凡說道:“我會回去和家人說,隻是,喬老太爺那邊,還望喬少爺多美言幾句。”
喬小少爺終於聽到江伊凡鬆口,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江伊凡,確定她並不是再開玩笑,而是認認真真地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下子,暴躁喬小少爺也變得好說話了起來,“這你放心,我不是沒有良心的人,不會讓太爺爺對你們江家怎麼樣。”
說完,喬小少爺便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仿佛是怕多停留一刻,江伊凡就會反悔一般,轉身逃離了這裏。
江伊凡嘴角扯起一抹嘲弄的笑,還真不是,她可是希望,喬老太爺能夠把他們江家這樣那樣呢。
見人終於開著他那輛騷包到炸街的熒光綠車子離開,江伊凡才安心地拿起了叉子挖了一塊蛋糕放進嘴裏。
真是的,都怪他,害她的美味蛋糕都化了。
好在味道是沒話說的,吃在嘴巴裏麵,被充盈的幸福感讓江伊凡的小臉兒都團了起來,活似一隻得到滿足的大貓。
江伊凡就這樣慢條斯理地吃完了一整塊蛋糕,扯過紙巾擦了擦嘴角,這才提上自己的包包,朝著不遠處的那個沙發走了過去。
男人麵前的煙灰缸裏麵已經盛了四根煙蒂。
隻這短短的功夫,可見男人的煙癮有多大。
江伊凡在走過來的那一刻,渾身上下的氣場就已經徹底改變。
在喬小少爺的麵前,她扮柔弱扮可憐,把江家那個沒有任何話語權的廢物二小姐演繹的淋漓盡致,就連張口說話,都是帶著怯生生的顫音,活似一個沒有任何靈魂的提線娃娃。
而此刻,她卻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主宰著自己的命運,任何試圖打亂她計劃的人,都會被她視作螻蟻,輕易就去碾滅。
眼前的這個男人,於江伊凡來說,就是這樣一個人。
江伊凡的視線毫不收斂地將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隨即才輕嗤了一聲,“溫三公子坐看了這麼一出好戲,這費用,是不是該結一結?”
雖然,江伊凡這個名字,在整個豪門圈子內,都是一個廢物的代名詞,提起來就會被無情的嘲笑。
可是,這並不代表,眼前的這個人,是可以來看她被甩的。
畢竟,這個人可是整個寧城,為數不多知道江伊凡背地裏身份的人。
溫時遇撚滅了手裏的香煙,將桌麵上已經躺放了許久的文件推到江伊凡的麵前,語調懶散,“江家集團,不知道,夠不夠江小姐的這出好戲。”
江伊凡眯了眯眸,從容拿起文件,快速的掃過。
將整疊文件看完以後,江伊凡低笑了起來。
“那位可是你的親爺爺,溫三公子,是不是太不講情麵了。”江伊凡說道。
溫時遇眼底湧起一抹寒光,出口成嘲,“我要的,可是整個喬家。”
江伊凡聞言不驚不嚇,反而是興味更濃,“喬家可是整個寧城的第一豪門,根基深重,溫三公子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怎麼,江小姐這意思,是辦不到?”溫時遇眉梢輕挑,眼底充滿了不屑,好似再說,他早就已經料想到這樣的結果,所以,並不會對江伊凡有任何的指望。
若是換個人,麵對如此的輕蔑與嘲諷,隻怕是硬著頭皮也要剛上一剛。
然而,江伊凡自小能屈能伸,更是最不吃激將法這一套。
她將文件扔回到桌麵上,身子往後一靠,說道:“看來溫三公子剛才這場戲是白看了,我這個連喬家大門都沒資格邁入的蚍蜉,哪兒來的那麼大力量,能撼動喬家這棵大樹。”
溫時遇卻是似乎被江伊凡這話給氣笑了。
他輕嗤了一聲,說道:“薑小姐,過河拆橋這事兒,可不太地道。”
說著,溫時遇的目光落在江伊凡麵前的那份文件上。
再抬眸時,眼裏已經換上了一抹濃濃的警告。
江伊凡嘖了一聲,倒是識時務,朝著溫時遇伸出手去,隻道,“溫三公子,合作愉快。”